瞿蒹葭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盛开的梨花出神。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手中的铜钱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那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铜钱，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正面刻着"光绪通宝"四个字。但在铜钱的背面，却有一道极细的刻痕，那是只有他们组织的人才能认出的暗号。
"蒹葭，你在看什么？"
王晓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瞿蒹葭慌忙将铜钱藏入袖中，转身时已经换上温柔的笑容："没什么，在看院子里的梨花。"
"你身子刚好，别站在风口。"王晓曼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瞿蒹葭任由她握着，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这些日子以来，王晓曼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可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取出那枚铜钱，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的刻痕。那是她的使命，是她活着的意义。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发着高烧，奄奄一息。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救了她，给了她这枚铜钱。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记住，这枚铜钱就是你的命。"
她接过铜钱，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她永远的枷锁。
"蒹葭？"王晓曼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怎么又在发呆？"
瞿蒹葭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那你去休息吧，我让厨房给你熬些安神的汤。"王晓曼说着，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让瞿蒹葭的心猛地一颤。她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总是这样温柔地替她整理头发。可那一切都在那个雨夜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与仇恨。
"姐姐......"她突然抓住王晓曼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王晓曼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傻丫头，你能骗我什么？"
瞿蒹葭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看着王晓曼转身离去的背影，感觉胸口堵得厉害。
夜深人静时，她再次取出那枚铜钱。月光下，铜钱泛着幽幽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她。
"王督军的书房在二楼东侧，每晚十点会有一次换岗，那是你唯一的机会。"
上级的指示在耳边回响。瞿蒹葭握紧铜钱，感受着边缘硌痛掌心。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