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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常熟,这座江南水乡名城,曾因一位女子的行径陷入舆论漩涡。她,顾春芳,一个初中辍学的化妆品柜姐,却在短短四年间,凭借着精心编织的谎言,狂骗 17 亿。
1972 年,顾春芳出生于常熟碧溪镇的一个家境优渥的家庭。父亲身为银行职员,工作稳定;母亲担任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操持着一方事务。自小,顾春芳就因长相甜美,被夸赞 “长得像年画娃娃”。到了 15 岁,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青春的光彩在她身上肆意绽放。她却对打扮产生了近乎痴迷的热爱,心思全然不在学业上,初中尚未读完,便毅然辍学,离开了校园的象牙塔。
父母忧心女儿的未来,四处托关系,为她谋得了钢铁厂打字员的职位。她在这个岗位上仅仅坚持了三个月,便因与领导发生激烈争执,一怒之下摔门而去。
离开工厂后,顾春芳并未收敛自己的锋芒,在父母的再次安排下,进入碧溪供销社担任化妆品销售。但这份每月仅有百元的收入,对于渴望拥有橱窗里新款连衣裙的她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远远无法满足她日益膨胀的物质欲望。
1995 年,23 岁的顾春芳踏入了模特班的大门。不久后,常熟市筹备拍摄城市宣传片,顾春芳凭借出色的表现成功入选,饰演水乡姑娘一角。宣传片一经播出,便引起了轰动,顾春芳瞬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人物。“常熟第一美女” 的名号不胫而走,当地的富商宴请、政要活动,都以邀请她出席为荣。
2008 年 9 月,顾春芳在常熟注册成立了苏州凯维隆贸易有限公司,注册资本高达 1000 万元。从工商资料来看,公司经营范围广泛,涵盖煤炭、金属材料、工艺品等多个领域。而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搭建的诈骗舞台。此后她频繁出入高端会所,向富商们大肆宣称:“现在煤炭市场供不应求,我和山东某电力有长期合作,稳赚不赔。” 为了增强可信度,她煞费苦心,安排心腹伪造了盖有 “山东某电力集团” 公章的煤炭购销合同,并在投资者面前煞有介事地展示。“王总,您看这份合同,每月 5000 吨原煤,利润空间 20%。” 在某次宴席上,顾春芳将伪造的文件推到某地产商面前,手指轻轻划过合同上的红章,诱惑道:“您投 5000 万,年息 35%,比放高利贷稳当多了。” 富商们看着她新换的爱马仕丝巾和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在高额利润的诱惑下,纷纷掏出支票本,毫不犹豫地将巨额资金交给了她。
为了彻底打消投资者的疑虑,顾春芳更是精心策划了一场 “官商勾结” 的大戏。她花钱雇佣了一名自称 “某商会秘书长” 的中年男子,在酒局上与自己 “偶遇”。“张秘书,这是我常跟您提起的顾总,煤炭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中间人适时地进行引荐,男子端着红酒杯,故作姿态地颔首说道:“顾总的项目我知道,省里正打算扶持清洁能源,你们放心投。” 此后,“领导女儿” 的传闻在投资圈迅速传开,顾春芳的身份愈发神秘,吸引力也愈发强大。
而这场建立在谎言之上的金钱游戏终究无法长久。2011 年冬季,某房地产商要求提前赎回 5000 万元本金,顾春芳拆东补西,却仍无法填补巨大的资金缺口。债主们察觉到异样,陆续上门讨债,她的奔驰车被抢走抵债,住宅停车场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当晚,顾春芳惊慌失措地躲进某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镜中的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线被泪水晕染得一片模糊,宛如一只受伤的困兽。她颤抖着拨通北京某 “关系户” 的电话,声音中带着哀求:“李哥,再给我三天,三天就好……”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冷笑:“顾总,你连保证金都凑不齐,还敢提合作?” 挂断电话后,她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将半瓶红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在呕吐时,她瞥见床头柜上的整容宣传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三天后,顾春芳戴着假发和口罩,偷偷返回上海,在一家私人诊所注射玻尿酸、削尖了下巴,试图通过整容改变自己的容貌,逃避即将到来的法律制裁。3 月 27 日傍晚,当她正在往行李箱里塞美金,准备逃亡时,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顿时情绪失控,慌乱地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刀。破门而入的警察发现,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 “美女老板” 已蜷缩在墙角,睡衣上沾满血迹,地板上散落着未拆封的整容药品。
审讯室里,顾春芳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反复念叨:“我没骗他们,煤炭生意马上就成了……” 直到看见警方调取的银行流水,那如山的铁证摆在面前,她才彻底崩溃,瘫倒在地。10 月 23 日,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内,顾春芳身着看守所发的灰马甲,面对 17.68 亿元的指控,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哼:“我没想骗钱,今年有贵人相助……” 当法官宣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时,她突然抬起头,肿胀的双眼皮下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提出上诉。2013 年 5 月 13 日,江苏省高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辩护律师后来透露,顾春芳在看守所仍坚持每天用凉水洗脸,口中念念有词:“要保养好皮肤,等出去还要做生意。” 得知消息的顾春芳正在监区放风,她盯着铁栅栏外的梧桐树,突然对着天空大笑起来:“我早该想到,省长女儿的戏码,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管教民警回忆,那是她被捕后第一次流泪,泪水在疤痕未消的脸颊上蜿蜒而下,“像两条血色的河”。如今,顾春芳在南京女子监狱服刑。据同监犯人说,她每晚都会在墙上划道痕迹,“说是计算煤炭生意的利润”。但那些被她挥霍的 17 亿,早已化作判决书上的冰冷数字,永远钉在法治社会的耻辱柱上,成为人们反思贪婪与欲望的警示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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