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红楼219:薛蟠与薛宝钗
薛家被安置在荣国府梨香院,原本薛蟠还打算收拾自家房子,这里住一段好搬出去。说明他这人完全没心肺,对自家进京之事全然无知。
薛姨妈担心的也是儿子“傻”成这样,不提前寻找靠山如何是好?如今她仰仗兄弟姊妹支撑薛家,未来能扶持儿子的只有女儿。所以,此时此刻的薛宝钗注定要为哥哥未来做出牺牲,并无选择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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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薛宝钗在《柳絮词》中吐露出心思,“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借柳絮终将离开柳树的事实,讲述“儿孙自有儿孙福”的现实,算作表达对母亲安排的不同立场,只是她也无力改变。
薛家安顿后,就开始宣扬金玉良姻,说什么薛宝钗的“金”要找有“玉”的配,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薛宝钗一个黄花大姑娘,顶着图谋姻缘,要嫁给人家少爷的名头,住在人家中,还要装作没事人背负闲言碎语,这份“苦楚”谁能理解她?如果她有选择,会愿意让自己如此难堪么?
有些观点不认可薛宝钗,觉得她配合母亲在贾家赖着不去,还四处逢迎周全,全然不顾宝黛有情而插足,是醉心名利、厚颜无耻甚至阴险狡诈,是有失偏颇。
薛宝钗的立场,曹雪芹在书中明确借袭为钗副的花袭人被父母在家中遭难后卖给贾家为奴,影射的清楚。
袭人被卖作奴婢,成为贾府人下人,是她的不得已。可薛宝钗就能自主么?她能让母亲听她的回家,还是能让哥哥自立自强,挽薛家的狂澜于既倒?她不能!
她能的只能配合母亲在贾府含笑周全;不能大小姐脾气甩手不管!别说那时候女儿全无自由、全无自我,就算她能自主,也什么做不了,因为她是薛家的女儿,她有责任在肩上,除非她也像薛蟠那样是非不分!
所以,薛宝钗的难处要比林黛玉的处境更难十倍。她也有爆发的时候,书中就写了那么三次。
其一,当贾母给她过十五岁及笄之年生日表现出“逐人”之意时,她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予以回击,隐晦传达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态度。但这只是她的少年意气,终究走不成。
其二,当打醮清虚观后,林黛玉又因金玉与贾宝玉大闹后,薛宝钗终于坐不住,在贾宝玉唐突她有“杨妃”之誉时爆发,直言“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做得杨国忠的!”这话看似讽刺贾宝玉,何尝不是对她被置身贾家舆论漩涡的难堪的抗争,在讲述一个无奈的事实。
其三,贾宝玉被打后,都说是薛蟠嘴不严导致。薛家被贾宝玉挨打背下了所有,说明彼时他们在贾府的难处。可薛宝钗回家嘱咐哥哥要谨言慎行时,反被薛蟠说她惦记金玉良姻……那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辛酸,才让薛宝钗委屈的哭了一夜。自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彻底认命了。
离不去,逃不脱,又能如何?《柳絮词》写到: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有说这是薛宝钗的野心!试问柳絮上青云能干什么?无根之萍不过想要挣脱束缚获得片刻自由,只因她背负的家族重任,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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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