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秀兰，今年68岁，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没念多少书，初中刚毕业就回家帮衬父母干农活了。
后来嫁给了我老伴，他家里条件一般，但人厚道，我们两个辛辛苦苦拉扯大了一儿一女。
我这一辈子，吃过的苦比饭都多。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后来孩子们长大了，儿子成家后在城里买了房，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可我那个女儿张红，却一直让我操碎了心。
张红比她哥哥小三岁，性子温顺，小时候就特别懂事。可惜，命不好，嫁了个不太争气的男人。
女婿李建国是个普通工人，家境一般，脾气倒是不错，对张红也还算体贴。可惜，男人太老实，在社会上混不开，工资不高，家里经济一直紧紧巴巴的。
张红结婚后，我就时常去她家帮忙，尤其是她生了外孙小浩之后。我心疼女儿，怕她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就干脆住了过去，帮她照顾孩子、做家务。
起初，女婿也没说什么，毕竟我是来帮忙的，家里多个人，柴米油盐的开销确实大了点，但我从不白吃白喝，家里买菜、买米，甚至孩子的学费，很多时候都是我在掏。
一晃十年，我几乎成了这个家的半个主人。可惜，人心难测，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彻底寒了心。
02
在女儿家住的这十年，我一直当自己是半个主人，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尽心尽力地操持。女儿女婿忙着上班，家里的柴米油盐、洗衣做饭、接送孩子基本上都是我在管。我从不觉得这是负担，反而把这当作一种天经地义的责任。
小浩从小就跟我亲，他的奶奶早些年就去世了，爷爷在老家也不常来，所以他对我这个姥姥特别依赖。
小时候生病了，我整夜抱着他哄，长大了上学，我每天接送，甚至连他的课外补习班，我都跟着操心。可以说，他的成长过程中，我比他父母付出的还要多。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渐渐察觉到，女婿的态度在变。刚开始，他对我还算尊重，毕竟我是长辈。
可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客气了。
有时候我只是随口提醒一句，比如“天气冷了，多穿点”，“家里该买点米了”，他就会皱起眉头，甚至有时候直接不耐烦地回一句：“妈，这些事你就别管了。”
有一次，他下班回来，看到我又给小浩买了一套新衣服，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当着张红的面说：“妈，您是不是太宠孩子了？我们两口子挣钱不容易，您就别总给孩子买东西了。”我当时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花的可是自己的钱，哪怕是给自己外孙买点东西，也轮不到他来指责吧？但我没说什么，我知道，自己毕竟是个住在人家家的长辈，不管怎样，都要收敛一点。
可真正让我寒心的事情，发生在小浩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他放学回来，情绪特别低落。
我一问，才知道他在学校被同学嘲笑了，说他家里穷，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货，连手机都是旧款的。小浩难过得快哭了，我心疼得不得了，第二天就带着他去商场，给他买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机，还添置了几件好衣服。
结果这件事，被女婿知道了。他当着全家人的面，把手机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地说：“妈，您是不是太惯着孩子了？我们家不是富贵人家，不能跟那些有钱人比，您这么做，只会让孩子养成攀比的坏习惯！”
我当时气得手都在抖，张红在一旁劝他：“妈这是心疼孩子，你这么说她，合适吗？”可他根本不听，继续说：“再说了，家里已经够紧张了，妈您这几年住在这里，水电煤气、吃喝拉撒，哪一样不是钱？我没说什么，是念在亲情上，可您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花钱吧？”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我住在这里，照顾这个家，照顾孩子，十年如一日，怎么到了他嘴里，我反倒成了个累赘？
我没跟他争执，只是从那以后，心里有了防备。我开始把自己的养老金存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为这个家买这买那，甚至连菜钱，我也开始分摊着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小浩长大了，到了结婚的年纪。我心里高兴，想着自己这些年的付出，终于能看到孩子成家立业。我知道，结婚是大事，作为姥姥，我不能空手。于是，我拿出了五十万，这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想着给小浩买辆车，或者补贴点房款，好让他在女方家面前更有底气。
当我把这笔钱交给小浩的时候，他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连声说：“姥姥，您对我真好！”可一旁的女婿脸色却变了，他沉着脸问：“妈，您哪来这么多钱？”
我淡淡地说：“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孩子结婚，我这个姥姥总得出点力。”
他听完，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态度更加冷淡了。
几个月后，我的孙子，也就是儿子的儿子，也要结婚了。我虽然在女儿家住了这么多年，可心里始终记挂着儿子一家。于是，我又拿出了一张卡，里面存了十万块，打算作为孙子的结婚贺礼。
这件事被女婿知道后，他的态度彻底变了。他冷着脸对我说：“妈，您要是觉得咱们家亏待了您，您可以回去住，不用勉强。”
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意思。他叹了口气，说：“妈，您在这住了十年，我们一直供着您吃喝，没让您操心过钱的事，可您呢？给孙子五十万，给外孙却只是一张卡，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家是外人吗？”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张红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她拉着我说：“妈，您别听他的，您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可我知道，该走了。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成了个外人。
03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有不舍，也有失落。我看着小浩，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知道，他还年轻，不懂这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可我也知道，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离开那天，张红送我到车站，她拉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妈，我对不起您……”
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傻孩子，妈没怪你。”
车子启动了，我看着窗外，心里一片空荡荡的。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终究，我还是个寄人篱下的老人。
人这一辈子，谁都想要个归宿，可有时候，家人不一定是最亲的人，亲人也未必就能真正理解彼此。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但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应该为自己而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