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桂兰，今年67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
年轻的时候，我在县里的供销社上班，那时候工作算是稳定，后来供销社改制，我被分流到一家国企，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直到五年前正式退休。
退休后，每个月能拿到6200块钱的退休金，在我们这个地方，算是个不错的收入。
我丈夫在十年前去世了，留下我和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大儿子张伟今年42岁，小女儿张莉今年38岁。
儿子结婚早，媳妇王芳是本地人，结婚后没几年，他们就生了孙子，现在已经16岁了，正在上高中。
儿子这些年上班不太稳定，换了好几份工作，后来干脆辞职在家，说是帮朋友做点小生意，可是一年到头也没见他挣多少钱。
家里的开销基本靠儿媳妇的工资，她在一家商场做销售，每天早出晚归，辛苦得很。
小女儿比儿子争气多了，大学毕业后嫁到了外地，和女婿一起做生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每年回来一趟，给我买衣服、买保健品，还总是劝我去他们那边住一段时间。
但我总觉得，女儿已经嫁了人，婆家才是她真正的家，我这个当妈的，哪能老跑去麻烦人家呢？
再说了，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朋友熟人都在这儿，真让我去陌生的地方，我心里也不踏实。
这些年，我的工资卡一直在儿子手里。刚退休那会儿，我想着自己年纪大了，钱也用不了多少，就把卡交给了他，让他帮我管理。
我心里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儿子有需要就拿去用，孙子要上学，家里有开销，做父母的能帮就帮一点。可时间长了，我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每次我想花点钱，儿子总是支支吾吾，不是说钱刚用掉了，就是说最近手头紧，让我再等几天。
我每个月的退休金，可不是小数目，可他总是说不够用，家里到底缺什么，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更让我寒心的是，我连自己想买点东西，都得看儿子的脸色。
直到那天，我去看望生病的老朋友，才彻底下定决心，必须拿回我的工资卡。
02
那天，我去看望老朋友李梅，她比我大两岁，年轻的时候在粮站上班，后来早早退休，和她老伴一起过日子。可惜，前年她老伴去世了，她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身体也越来越差。
几个月前，她查出了糖尿病，血糖一直控制不好，还因为低血糖晕倒过一次，幸好被邻居发现，才送去医院抢救。
我带了点水果和营养品去看她，进门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脸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圈。我心里难受，坐下后拉着她的手，问她最近怎么样。
她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样？一个人过日子，能凑合就凑合呗。”
我看着她家里乱糟糟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以前她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家里总是收拾得井井有条，可现在，桌上堆着没洗的碗，地上还有没收拾的衣物，显然是没人照顾她。我试探着问：“你儿子小军呢？他不是在城里上班吗？怎么没回来看看你？”
一提起儿子，她的眼圈顿时红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他啊，自从结婚以后，就很少回来了。每次我打电话，他不是说忙，就是让我别操心。前段时间我生病住院，还是邻居送我去的，他知道了，倒是来看了我一眼，可一坐下就跟我说，最近手头紧，想让我帮衬点钱。”
我一愣：“那你给了吗？”
她苦笑了一下，低头叹道：“能不给吗？他是我儿子啊……可我这个月的退休金本来就不多，平时还要买药，手里哪有多余的钱？我就跟他说，让他自己想办法。结果他脸色一下就变了，说我这么大年纪了，留着钱有什么用，还说他是真有困难，连房贷都快交不上了。”
听到这，我心里顿时发紧。李梅的退休金虽然不多，但她一个人用是够的，哪想到儿子惦记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钱。
她继续说道：“后来，我还是心软了，把仅剩的两千块给了他。可等他走了，我才发现，连买药的钱都不够了。我去药店想赊账，人家不肯，我只好少买点，省着吃。”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凉。李梅的遭遇，让我想到了自己。她的儿子把她当成了提款机，可我呢？我每个月的退休金都在儿子手里，自己买点东西还要看他的脸色，难道我就真的比李梅好多少吗？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不踏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其实，这种不安的感觉，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前几年，儿子刚辞职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跟我说，自己打算创业，让我支持他一点。我当时心疼他工作不顺，想着自己有退休金，就咬牙拿出了两万块钱让他周转。可没过半年，他又说钱不够，要再借点。我问他生意怎么样，他支支吾吾，最后才承认，钱赔了。
我虽然生气，但还是安慰他说：“没关系，失败了就当是经验。”可没想到，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找稳定的工作，而是开始靠着我的退休金过日子。
有一次，我想给自己买一件羽绒服，去商场转了好几圈，看到一件打折的，才500块钱。可当我跟儿子说想取点钱的时候，他却一脸不耐烦：“妈，家里没那么多闲钱，你就别乱花了吧。”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问他：“我每个月6200块退休金，哪里去了？”
他随口说道：“家里开销大啊，孩子上学要钱，吃穿用度都要钱，你就别操心这些了。”
可我心里清楚，家里的花销主要是儿媳妇在负担，每次买菜、交水电费，都是她在管。那我的退休金，到底都被他用到哪儿去了？
最让我寒心的一次，是去年冬天。
那天冷得厉害，我突然感冒发烧，整个人虚得站不起来。我给儿子打电话，想让他带我去医院，可他接了电话后，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妈，我在外面呢，正忙着呢。”
我难受得不行，说：“我真的很不舒服，能不能回来带我去医院？”
他叹了口气，说：“你打个车自己去吧，我一会儿再过去。”
我心里一沉，挂了电话，强撑着自己去了医院。打完点滴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可他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第二天，他倒是回来了，可一进门就问我：“妈，你手里还有多少钱？我最近急用。”
我当时气得心都凉了，冷冷地看着他：“你眼里就只有钱吗？”
他愣了一下，低头嘟囔道：“妈，我这不也是为了家里吗……”
可是，我真的累了。
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抚养他长大，供他上学，结婚的时候也出了不少钱。可到头来，他却把我当成了理所当然的“摇钱树”。
李梅的遭遇，像是一面镜子，让我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我做了一个决定——拿回我的工资卡。
03
第二天，我叫儿子回来，坐在沙发上，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把我的工资卡还给我。”
他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试探着问：“妈，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
我冷静地看着他，说：“我活了67岁，不是糊涂人。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我就是想把我的钱自己管。”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把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语气不太好：“行，你要拿回去就拿回去吧。”
我接过卡，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终于恢复了自由。我可以自己去买想吃的东西，不用再看他的脸色，我可以给自己存点养老钱，不用担心随时被掏空。
儿子冷战了我几天，但最终还是适应了这个变化。他或许不高兴，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这一辈子，操劳了一辈子，到了晚年，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