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站在"老张饭馆"的玻璃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透过玻璃，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正在案板前切菜，他的动作很快，刀落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推开门，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厨房里的男人抬起头，林小雨看见他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微光。
"请问...这里还招服务员吗？"林小雨攥紧了背包带。
男人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招的，老板在后院，我去叫他。"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林小雨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转身时，她闻到了一股混合着葱姜蒜和油烟的味道，却不觉得难闻。
就这样，林小雨成了"老张饭馆"的服务员。她很快发现，那个叫陆远的厨师总是最早来最晚走。清晨五点，她来开门时，就能看见厨房的灯已经亮了，陆远在准备一天的食材；深夜十一点，她收拾完最后一桌碗筷，还能听见后厨传来刷锅的声音。
陆远话不多，但总是默默地照顾着她。有次她端着一大盆刚煮好的面条，差点被门槛绊倒，是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了盆，滚烫的面汤溅在他的手臂上，他却只是皱了皱眉，问她有没有烫到。
渐渐地，林小雨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天上班。她喜欢看陆远专注做饭的样子，喜欢他切菜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喜欢他尝汤时轻轻抿起的嘴角。有时候客人不多，她会靠在厨房门口，看他颠勺时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
那天晚上打烊后，林小雨在收拾最后一桌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她蹲下去捡碎片，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陆远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她指尖渗出的血珠，二话不说拉着她去了后厨。
他翻出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用碘伏给她消毒。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却格外温柔。林小雨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突然觉得心跳加快。
"以后小心点，"他一边给她贴创可贴一边说，"这些粗活让我来就行。"
林小雨感觉脸颊发烫，小声说："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
陆远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厨房的灯光在他眼里映出细碎的光，林小雨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陆远会在她擦桌子时，装作不经意地递给她一杯温水；会在她值夜班时，特意留一份宵夜；会在她抱怨天气太热时，默默地把风扇转向她这边。
林小雨生日那天，陆远特意请了假。晚上打烊后，他神神秘秘地把她叫到厨房。案板上摆着一个蛋糕，虽然裱花有些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是精心准备的。
"我第一次做蛋糕，"陆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不太好看。"
林小雨看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突然红了眼眶。她想起小时候，妈妈也会在她生日时亲手做蛋糕，虽然卖相不好，但总是最甜的。
"你尝尝看，"陆远切下一块蛋糕，"我放了你最喜欢的草莓。"
蛋糕入口的瞬间，林小雨愣住了。不是想象中的甜腻，而是带着一丝咸味。她抬头看向陆远，发现他的耳尖泛着红。
"那个...我可能把盐和糖搞混了，"陆远懊恼地说，"要不我再重新做一个？"
林小雨摇摇头，又吃了一口："很好吃，真的。"
陆远看着她，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油。他的手指温热，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茧。林小雨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陆远的声音有些哑，"我一直在练习做蛋糕，就想给你一个惊喜。"
厨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林小雨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陆远，"她轻声说，"我……"
话没说完，陆远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他的唇有些凉，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我喜欢你，"他说，"从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喜欢。"
林小雨感觉眼眶发热，她踮起脚尖，在陆远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我也是。"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厨房里，分着那个有点咸的蛋糕。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陆远温柔的侧脸上。林小雨想，这大概是她吃过最特别的生日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