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长河，今年69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县城老人。
年轻的时候，我在县里的粮食局上班，那时候是个铁饭碗，待遇还算不错，后来单位改制，我选择了提前退休，拿着一份还算体面的退休金，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不至于发愁。
我老伴五年前去世了，自那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儿子赵建国今年45岁，在市里一家私企上班，收入还可以，儿媳李芳是个小学老师，孙子赵明轩今年18岁，刚参加完高考，成绩出来后，被国内顶尖的985大学录取，全家人都为他高兴。
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大文化，可是对子孙的教育却一直很重视。
我年轻的时候吃过没文化的亏，到了哪儿都得低声下气，所以从赵明轩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叮嘱儿子和儿媳，一定要让孩子好好读书，将来才能出人头地。
如今，孙子考上了985大学，算是给我们赵家争了光，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特意准备了5万块钱，打算亲自送过去，一来祝贺孙子，二来也算是给他上大学的一点资助。
这5万块钱是我攒了好几年的养老钱，平时我自己花得很省，能省就省，连衣服都舍不得买新的。可对孙子，我是一点都不心疼，毕竟他是赵家的希望。
我提前给儿子打了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在家，我好把钱送过去。可没想到，儿子竟然在电话里随口回我一句：“爸，我们一家人现在在外面旅游，等回去了再说吧。”
我听完，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孙子刚考上大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一家人不在家，反而跑去旅游了？
02
儿子那句“我们在外面旅游”像一块石头一样，砸在我心里，沉沉的，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沉默了几秒，勉强笑了笑：“哦，那你们玩得开心点，回头再说。”
挂了电话，我坐在老旧的木椅上，手里攥着那叠钱，心里却没了刚才的兴奋。
原本想着，孙子考上985是全家人的大事，怎么也该一起庆祝一下，可儿子一家却选择出去旅游，连个电话都没主动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主动打电话去问，怕是等他们回来，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我叹了口气，回忆起这些年和儿子一家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我寒心的事情了。
前年冬天，我生了一场病，发烧咳嗽，整个人虚得站都站不稳。我一个人在家，实在熬不住了，才给儿子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他听了我的情况后，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爸，你吃点药，多喝热水，过几天就好了。我们这两天都挺忙的，等周末再去看你吧。”
那时候我已经烧得头昏眼花，连去厨房烧水的力气都没有，可听他这么说，我也只能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后来，还是邻居大姐看我几天没出门，敲门进来看了看，才发现我高烧不退，赶紧帮我叫了救护车，把我送去医院。
我住院的第三天，儿子和儿媳才匆匆赶来，带了点水果，待了十几分钟就说公司有事，得走了。只有孙子赵明轩，拉着我的手，低声说了一句：“爷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病了，不然我一定早点来看你。”
那一刻，我心里有些安慰，但更多的是难过。养儿防老，这句话在我身上，似乎并不灵验。
其实，儿子对我不是完全不管不顾，但他的心思，更多放在了自己的小家庭上。
去年春节，我提前几天准备了一桌年夜饭，想着一家人能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团圆饭。然而，到了大年三十下午，儿子突然来电话，说是要去儿媳娘家过年，年后再回来。
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按理说，去丈母娘家过年也不是不行，可是，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年不在家陪我过年了。从老伴去世后，我的年夜饭，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对着电视吃的。
那天晚上，我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心里空落落的。电视里热闹的春晚节目，和我寂静的房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二天一早，邻居王大爷来敲门，见我一个人，叹了口气：“长河啊，儿子不回来，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庙里烧个香，热闹热闹。”
我笑着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去吧，我习惯了。”
孙子赵明轩是个好孩子，至少比他爸强。
小时候，他经常跑来我家，缠着我给他讲故事。上了初中后，学习忙了，来的次数少了，但每次见面，都会亲热地叫我“爷爷”，问我身体怎么样。
高考前，他还特意来找我，说：“爷爷，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将来带你去大城市看看。”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好，爷爷等着。”
这次他考上了985，我是真心替他高兴。可儿子一家却把这件事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连告诉我的心思都没有，就急着出去玩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他们太忙，还是他们根本没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心上。
那天下午，我把那5万块钱带到银行，存进了定期账户里。本来是打算给孙子的，现在，我决定给自己留着养老用。
回到家后，我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的夕阳，一时间百感交集。
傍晚时分，孙子赵明轩突然给我打了电话，声音里带着些许激动：“爷爷，我考上大学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陪你聊聊！”
我心里一暖，笑着说：“好，爷爷等你回来。”
这通电话让我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我知道孙子还是记挂着我的。但与此同时，我也越发明白，有些感情，不是靠金钱维系的，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不需要提醒，也会主动联系你。
夜色渐深，我关掉了客厅的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但我的心，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