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秋天,苏德双方正在哈尔科夫战场厮杀,大德意志师的士兵萨杰亲眼目睹了战场的惨烈。在生与死的战场上,他用日记写下了大战的残酷。
9月15日,哈尔科夫已成为一片炼狱,30名德国士兵组成的小队,正在从一个砖窑的废墟中跳过。五六个掷弹兵沿着主要的建筑物飞快地跑着,他们中的一个向一扇开着的窗子里投了一颗手榴弹。
片刻之后,萨杰感受到周围的空气被手榴弹的爆炸声摇动了起来,所有人立刻听到了那种非常熟悉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手榴弹炸起的灰尘散去后,萨杰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从刚才的窗口爬了出来,摔在了德国兵的面前。
这个女人是一个俄国平民,她刚才在自己的窗户边蜷缩着,也许那时她正在向上天祷告。尽管女人摔倒了,但她看起来似乎没有受伤,她尖叫着跑向德国兵。
一个士兵抬起了枪口,就在众人认为枪要打响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俄国妇女尖叫着、哭喊着从目瞪口呆的德国士兵们中间跑了出去。
没有人说一句话,在刚才的半分钟时间里,战争似乎停滞了,空气似乎凝固了。掷弹兵踢开房门冲了进去,房间里的另外3个平民也从房子里跑出来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其中一个男人抱着孩子。
男人们带着孩子跑了,就像刚才那个妇女一样,他们从错愕的德国兵中间跑了。德国兵没有开枪射杀他们,这似乎有点不正常,但事实就是这样,大德意志师没有滥杀无辜。
苏军士兵并没有让镇子里的平民撤走,德军不得不考虑这些平民的存在。魏雷斯少校在一辆半履带式卡车上装了一个大喇叭,他站在卡车的车厢上,穿梭在插满了白旗的房屋中间,通过喇叭反复地喊话。
喇叭里的声音是让躲在屋里的平民出来,让他们放下武器走出来,以免德军士兵误杀他们。半履带卡车走了大约几百米远后,一连串的爆炸声突然响起了,半履带卡车被掀飞到空中,然后重重地摔下来。
道路两边的房子都被炸得冒起了大火,半履带卡车碾到了地雷,魏雷斯少校被炸死了,两个受伤未死的德国兵朝萨杰等人大喊,示意他们不要过来,道路上埋着很多地雷。
两个伤兵的喊话还未停下,苏军的迫击炮和反坦克炮弹就落了下来,砸在距离德军不足150米远的地方,萨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爆炸引起的声浪挤压着每个人的呼吸。
德军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反击,德军的迫击炮弹试图落在有地雷的地方,引爆埋在那里的地雷。苏军见状,立刻用多管机枪朝德军扫射,阻止德军发起的反攻。萨杰躲在一堆砖块后面,他想探出头去看看,结果每次都被剧烈的爆炸吓得缩了回来。
德军集中优势火力,打掉了位于镇子南边的一个瞭望塔,炮弹直接将瞭望塔击穿,里面的苏军全部战死。德军再次向前推进,在搜索前进到大约30米远的地方时,他们发现了5个躲在一间矮小的铁匠铺后面的苏军士兵。
德军开枪扫射,苏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剩下的两个试图逃跑,但是他们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冲过来的德国士兵将他们撂倒,他们最后都躺在了同伴的尸体旁边,身上汩汩地冒出了鲜血,身下的泥土被染成了红色。
这时左边的一片房屋被烈火和浓烟包围了,大火烧得房屋的金属顶都塌了下来,靠近这座高大建筑的一排小木屋里,突然跑出来了很多俄国人,他们中既有士兵也有平民。德军士兵举起枪,像射野兔一样将他打倒在地。
一个年轻的俄国人被萨杰击中了,他的脸变成了死灰色,他在咽气之前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就面朝下一头倒在了地上。战场就是这样无情,厮杀就在一瞬之间,一条鲜活的人命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会彻底消失。
德国兵霍尔斯冲进了一处炮兵阵地,用机枪打死了几个正在拼命维修卡壳火炮的苏军士兵。二等兵乌滕贝克被苏军的炮击炮弹碎片击穿了肚子,他死死地抓住铁栅栏,就这样靠着铁栅栏死了。
正在厮杀中的战友没有人得空理会他,任由他痛苦地在栅栏旁边死去。
在抵抗最激烈的工厂附近,德军架起了大炮准备将这里轰平,很快工厂的大门打开了一群俄国人举着白旗走了出来,他们大约有60多人,而且都是些平民,他们也许都是游击队,抵抗到了最后。
惨烈的战斗就此结束了,德国兵将他们押往了后方。萨杰以为会将他们关入集中营,谁知很快后面响起了剧烈的枪炮声,看来这群投降的人没有逃过被杀的命运。
实际上没有必要杀掉他们,这实在太残忍了。
几十年过去了,萨杰记录的这段往事依然令人触目惊心,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战场就是厮杀的地狱,敌我都是战争的祭品!但愿永远和平,永远没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