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Nature专栏报道北京师范大学系统科学学院曾安老师团队最新发表于Nature Human Behaviour研究，研究发现，相较于小规模团队，大规模实验室培养的学生往往会取得更高的学术成就，同时也更有可能离开学术界。曾安老师多年来从事复杂网络，科学学和信息过滤方面的研究，取得了很多有影响力的成果，也曾在集智俱乐部发起，就“复杂系统视角下的科学学”和“科学家职业生涯动力学”等主题进行过多次分享，欢迎感兴趣的朋友加入。
研究领域：科学学，科研创新
Humberto Basilio| 作者
Nature
彭晨
| 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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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针对超过100万名科研早期人员的新研究表明，相比于小型科研团队，大型团队中的博士后、博士生和其他初级科研人员更可能退出学术界。同时，由大型科研团队培养，并最终选择留在学术界的科研人员往往获得了更高的职业成就。这项研究于本周一发表在Nature Human Behaviour （https://doi.org/10.1038/s41562-025-02114-8） 期刊上，大背景下，当下正有大量科研人员离开学术界，博士生群体也面临心理健康危机。
该研究的共同通讯作者、哥本哈根大学社会数据科学家Roberta Sinatra指出，这些结论与此前一些轶事性和调查性的研究结果一致，但这是首次尝试量化不同科研指导模式对学生表现的影响。她表示：“我希望这项研究能为博士生们选择导师和成长环境提供一些指导意见。”
分析显示，相比大团队培养的研究人员，小团队出身的研究人员更倾向于留在学术界。图片来源：Daniel Munoz/AFP/Getty
学术倦怠：中途而退
研究团队利用两个数据集分析了师生代际关系网络 （academic mentorship networks） ：一个是众包建立的“学术家谱” （Academic Family Tree） 网站，记录了全球50多个学术领域中科学家和他们的导师、学生；另一个是开放科学数据库OpenAlex，其中包括论文、作者、单位机构和引用记录。最终用于分析的数据集包括化学、物理和神经科学领域约150万名科学家和180万次学术指导关系。这些领域有丰富的长期数据，并且在“学术家谱”网站的记录中占有较大比重。
研究结果显示，在科研界持续工作十年以上的科研人员中，相对于各自团队的总人数，来自大型科研团队的人才占比低于来自小型科研团队的人才占比（见下图“生存优势”） 。从图中可以看出，在1980年代至1995年间，大团队培养的科研人员在科研界的“留存率”为38%～48%，且低于小团队的培养人员的“留存率”。但在成果上，大团队培养的科研人员发表的论文在年均引用次数指标上得分更高，更有可能跻身高被引科学家之列。
为了弄清楚大团队培养的研究人员能够成功的原因，研究分析了由学生担任第一作者、导师担任通讯作者的论文，这类论文通常意味着学生得到了导师的充分关注。研究发现，大型团队培养且最终留在学术界的研究人员，发表此类“学生一作”论文的数量明显高于那些退出学术界的人员。Sinatra表示：“现在我们有了量化的证据表明，导师的关注很重要，而不再仅仅是推测。”
实验室如同一座城市
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大学社会学家James Evans指出，退出学术界并不一定是消极的，譬如可能转向工业界发展。他认为，这项研究质量很高，其中一些发现或许源于大型团队的复杂性。大规模实验室就像“一座大城市”，“混乱”的同时也充满机遇。因此，一些成员可能会“掉队”，但那些敢于创新尝试的人则更可能取得非凡的成功。
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大学计算社会科学家吴令飞也为这项研究点赞。他将研究结论与不同规模团队中的工作模式差异联系起来：在大团队中，较年轻的科研人员通常负责数据分析等基础性工作；而在小团队中，他们则往往承担更多责任，例如撰写论文和设计研究方案。这种经历更有助于他们未来职业发展，从而鼓励他们继续留在学术界。
吴令飞是集智科学家社群成员，团队在Nature发表多篇论文，集智公众号也对它们进行了深入解读。
Sinatra及其团队希望，研究结果能帮助资助机构决定如何在大小科研团队之间平衡资金分配。她表示：“即使在院系和大学层面，也不应将所有资金集中于少数团队，盲目追求团队规模越大越好。”
本研究的主要创新点如下：
1. 首次大规模挖掘并量化导师实验室团队的人员结构，区别于以往研究仅关注单篇论文中的合作团队，即基于一篇文章的合作者关系进行分析。
2. 引入复杂社会系统分析视角，将实验室团队成员视为在同一环境中相互作用的个体，探讨其科研行为及互动如何影响学术表现。
3. 设计新变量，并结合匹配方法与回归模型，验证“导师培养注意力分配”机制，为大团队与小团队的培养模式及其影响提供理论解释。
参考文献
Xing, Y., Ma, Y., Fan, Y., Sinatra, R. & Zeng, A. Nature Hum. Behav. https://doi.org/10.1038/s41562-025-02114-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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