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我痛苦蜷缩在地板上,可他还不解气,狠狠踹了我肚子一脚:“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想搞我,去报警啊,我爸是局长,你试试呗!”
直到杨雷的狐朋狗友来到现场,他才停下。
等他们完全离开后,我带着一身伤,拿着我打印出来的成绩单,迈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恰好就在办公室,见到我,神色有些异样。
“你怎么来了?”
作为学院里专业成绩常年霸榜第一的人,校长此前一直对我青睐有加。
在我考研初期,校长甚至还自掏腰包给我补贴过,所以我一直很相信他。
“吴校长,我的考研成绩有问题,但是目标院校说复核无误,我想请学校帮点忙。”
我强撑着浑身痛意,倔强抬头看他:“校长,我还怀疑我跟杨雷的成绩被调换了。”
谁知道,吴校长只是扫了我一眼,敷衍道:
“复核无误就说明没判错,你考了十分我知道你很难过。”
“但是杨蕾同学,冤枉其他同学是不对的。”
我惊愕至极,声音都变了样:
“校长,不是我信口开河,杨雷平常考试考个十几分,杨雷怎么可能每一科都逼近满分?他还打了我!”
这是把人当傻子呢?
闻言,校长嗤笑了一声:“人家家里有钱有权,能有本事换你的卷子,也是他的本事啊。你自己家里不行,无父无母,没人帮衬,能怪谁?而且他怎么不打别人,只打你,你应该多反思一下自己。”
“穷人就好好回家嫁人去吧,你这个模样生得不错,说不定还能找到好人家。”
我脑袋轰隆作响,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德高望重的校长会说出“穷人不配读书”的话。




他拍拍我的肩膀,打发我离开。
我像个木偶一样转身,可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里面校长卑躬屈膝的声音。
“哎哎哎,一切都按照局长您的吩咐办的,您儿子的成绩一定妥妥的,那个杨蕾我马上想办个开除她,这样就算她申诉也没用!”
我脸色瞬间惨白,原来这一切竟是阴谋。
心中怒火逐渐燃烧,即将吞没我的理智。
我直接转身去了警察局,向几名警察说明我的情况。
女警员对我表示同情,做完笔录后,她却说这事不归他们管。
“这是教育局的事,没有证据我们也无法定罪立案子,而且你说杨雷换了你的考研试卷,你可以去找那个学校要求看原卷啊,不然没有证据,谁知道你是不是编的啊?”
我瞠目结舌,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警局里面走出一个夹着公文包、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赫然与杨雷长得一般无二,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愤怒促使我冲上去质问:“你儿子换了我的考研成绩,这事是你帮忙做的吗?”
杨雷的无法无天,除了他作为局长的亲爹帮衬,我再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我说完就后悔了,我不该如此冲动的。
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三年的功夫就要给他人作嫁衣?
杨润东看着我似笑非笑:“你就是杨蕾?听说过你,成绩不错,不过我儿子可没有替换成绩,你侮蔑他,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不过就算换了又如何,我自然有本事为他兜底。”
他的眼神像一条毒蛇,冰冷而阴森。
警员小姐姐也吓坏了,安慰我说:“小姑娘,我说你就别折腾了,你要是真有本事,明年再考一次呗,真金不怕火炼啊。”
我咬着腮帮子,一路走回家。
真金不怕火炼,可我父母双亡,我已经耗费了三年,我不能再等了。
没想到今年还是失败了。
回到家,年迈的爷爷弯着腰正推着一大车纸壳子回家,见到我,他眉开眼笑:“囡囡,你回来了?爷爷今天卖废品赚了152块三毛八呢。”




他从裤腰带的夹层包里,颤巍巍掏出一大沓皱巴巴的纸币。
第3章
红的绿的,有十块的,还有五毛的,还有一些钢镚儿,零零碎碎。
我鼻尖一酸,差点落泪。
这些年,都靠爷爷捡废品养活我,可孙女无用啊,我苦学三年,怎么考得只有十分呢。
我不相信,我也不服。
凭什么啊?苍天何其不公!
明明真相都摆到我们眼前了,我为什么不去干翻它?
“囡囡,要是读书考研太累了,压力太大,咱就不读了,爷爷还能活,还能养着你。”
我嗓音开始哽咽:“爷爷,这成绩一定是弄错了,我明天就去找法院申诉,到时候等我考研成功,我可以拿到市里的补助,爷爷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大学生考上研究生,市里会给十万的补助金,这是我一直奋斗的目标。
我抹干净眼泪,端起白米饭埋头苦吃。
昏暗的灯光下,成绩单上的“10分”格外讽刺。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了法院门口蹲着。
进去之前,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如果失败了,我就不读了,以后专心打工。
我将准备好的一沓材料递交上去,可我完全没想到。
那人直接当着我面,全部丢进了碎纸机。
我当场破防:
“你干什么?我交的是材料,不是垃圾!我是来上诉的!”
那女接待员冷漠白了我一眼,不屑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要上诉,但是我们法院不受理,你回去吧。”
我气得全身都在抖,眼里直冒怒火。
我抓住那个女接待员的衣领,愤怒发问:“这就是你们法院的办事态度吗?为什么不受理?明明我的材料都符合要求?”
“保安,保安!”
她惊声尖叫,叫来了武警和保安,将我双手制止了。
“上面吩咐过了,以后你杨蕾的上诉我们都不会受理,死了这条心吧,你还居然还敢跟杨大公子作对?真以为自己姓杨,就算根葱了?”
一瞬间,我仿佛被雷劈了。
我被丢出在了法院的大门口,门外是旗台,几面旗帜在空中飘扬。
阳光很耀眼,刺的人眼睛疼。
我只是想上诉看一眼原卷,为什么不行?连上诉这条路都给我封死了。
底层人想要一个公道,就那么难?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家门前的小山坡。
我停下了。
丁零零的铃铛声响起,一道弯腰驼背的身影出现了。
是爷爷捡废品回来了。
我收拾好心绪,正准备去帮爷爷推车。
突然。
汽车的呼啸声疾驰而过,我心中顿时涌现不好的预感。
3
下一秒,我看到一辆红色轿跑以猎豹冲刺姿态朝着爷爷撞了过去。
我瞬间惊慌,声音破了音:“爷爷!”
三轮车和爷爷被掀翻撞飞,纸壳撒了满天。
不久前面容慈祥的老人,一瞬间就变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骨架。
我冲过去,抱住爷爷的身体。
灰扑扑的衬衣上沾满了血迹,满是皱纹的脸上沾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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