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建国，今年59岁，刚刚从一家国企单位退休。年轻时，我在单位里做的是设备维修的工作，虽然不是什么体面的岗位，但胜在稳定，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退休后，每个月能领到四千多块钱的退休金，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日子算是过得去的。
我老伴张桂兰比我小两岁，身体一直不太好，年轻时操劳过度，落下一身病。她这些年一直在家操持家务，没什么收入，生活开销主要靠着我的工资。
我们有一个儿子，名叫周凯，今年32岁，大学毕业后就在省城工作，后来娶了个城里的姑娘，成家立业，日子也算红火。
说起来，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供儿子读完大学，让他跳出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苦日子。为了他的学费，家里省吃俭用，甚至欠了不少外债。
好在他争气，大学毕业后很快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几年后结婚生子，我们也总算松了口气。
儿媳名叫李雪，是个能干的姑娘，家境不错，父母都是体制内的，自己也是公务员。她长得标致，性格却有些强势，平时说话做事都带着股城里人的优越感。
刚结婚那几年，她对我们还算客气，逢年过节也会带点东西回来，嘴上也喊着“爸妈”。但后来，随着他们有了孩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渐渐变了味。
孙子出生后，我们老两口本想着帮忙带孩子，可是儿媳却坚持要请保姆，说是嫌我们农村来的老人带孩子“土”，观念落后，不科学。
我们听了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想着孩子能健康成长，还是忍了。
可渐渐地，我们发现，儿子对我们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冷淡，回家的次数少了，打电话也只是例行公事，连过年都只是匆匆待两天就走。
直到我刚退休的那一天，儿媳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已经帮我找好了一份学校宿管的工作，让我赶紧去报到。
我一听就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我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想着能在家里歇歇，怎么又要去工作？更何况，儿媳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像是在安排一个下属一样。
我犹豫了一下，问她：“雪雪啊，这么急着让我去上班，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电话那头，她顿了顿，随即说道：“爸，您也知道，现在孩子上学、买房、生活成本都很高，凯哥的压力也大，您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学校当宿管，轻松还能挣点钱，补贴补贴家用。”
我听了，心里一阵发凉——原来，他们是看上了我的退休金。
02
听着电话里儿媳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心里一阵发凉。我的退休金一个月四千多，虽不算多，但在我们小县城养活自己和老伴是够了。可在他们眼里，我这点钱竟然成了他们打主意的对象？
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雪雪啊，我刚退休，想着在家歇歇，陪陪你妈，顺便种点菜，咱们也不缺这点钱吧？”
儿媳的声音立马冷了下来：“爸，您这是什么话？现在一个月四千块钱，能干什么？凯哥压力那么大，孩子上学还要钱，您就帮帮忙，减轻点负担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凯子知道这事吗？”
“当然知道。”她毫不犹豫地答道，“是我们商量好的，本来还想着您能主动帮衬点，既然您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老伴张桂兰见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一说，她也愣住了，随后叹了口气：“咱们辛辛苦苦供他上学，帮他娶媳妇，结果现在成了累赘了？”
我没吭声，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过了几天，儿子打来电话，语气不冷不热：“爸，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心里难受，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凯子啊，爸不是不想帮你，可我这把年纪了，真不想再折腾了。你们日子虽然紧，但也不至于缺这点钱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他冷冷地说道：“行吧，既然您不愿意，那就算了。”
从那天起，儿媳和儿子再也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连孙子的照片都不发一张。我心里清楚，他们是对我失望了，觉得我不肯为他们付出。
过了几个月，正赶上春节，我们老两口准备了一堆年货，想着就算有矛盾，过年了总该回来吧。谁知，大年三十那天，我给儿子打电话，他却支支吾吾地说：“爸，今年雪雪她爸妈那边也叫我们过去，孩子也闹着要去，就……就不回去了。”
我心里一震：“凯子，咱们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连过年都不回来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爸，您知道的，雪雪她一直觉得我家对她不够好，她爸妈那边条件好，孩子也习惯了在那边……今年就先这样吧。”
我明白了，儿媳是不愿意回这个“穷家”了，甚至连孙子都在潜移默化中被带远了。
那一晚，我和老伴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眼眶都红了。
春节过后，我们想着去儿子家看看孙子，买了不少礼物，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车，到了省城。可到了小区门口，儿媳接到电话后，语气淡淡地说：“家里不方便，您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愣了：“家里怎么就不方便了？我们大老远来了，就想看看孩子。”
她声音更冷了：“凯哥不在家，孩子也去上培训班了，您们来了也见不到，不如回去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里的礼物，站在寒风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老伴在旁边抹着眼泪，我咬了咬牙，拉着她转身回了车站。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孙子，连视频通话都被拒绝了。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给儿子发了条消息：“凯子，我们真有那么不值得你们惦记吗？”
他很久才回了一句：“爸，不是我不想，只是雪雪她觉得……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看着这句话，心彻底凉了。
03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里，我们老两口的生活恢复了平静，虽然心里还是会念着孙子，但也慢慢接受了现实。
有一天，老邻居王大爷来串门，聊起他的儿子，脸上满是无奈：“哎，年轻人眼里只有自己，哪还记得老家的爹妈？过年都不回来，连个电话都懒得打。”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人这一生，最怕的不是贫穷，而是寒心。
我曾经以为，自己为儿子付出了一切，他会感恩，会惦记我们，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
现在，我不再主动联系他们了，儿子不打电话，我也不去找他。我和老伴在小县城里过着自己的日子，种菜、养花、和老朋友下棋，虽然清贫，却也自在。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答应去那个宿管的工作，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可转念一想，就算我去了，难道他们的心就会变了吗？
人心，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已经59岁了，人生已经走到这个阶段，没必要再去迎合谁。我只希望，儿子有一天能明白，父母的爱不是理所当然的，等到他老了，会不会也尝到这种被抛弃的滋味？
可惜，那时的我，已经不会再去关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