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黄尘弥散，能见度只有三四米；雨季来临，水泥裂缝中夹杂着泥土，人或车辆经过时，坑洼中不断溅起浑浊的水珠……这是2021年8月，陈曌抵达把者岱小学途中经历的场景。
“从城区过来只有30公里，但是开车需要1个多小时。”把者岱小学是玉溪市红塔区辖区内距离城区最偏远的一所少数民族聚居区的村级完小。忆起最初乡村支教的时光，陈曌最先想起的还是那段混杂着泥土芳香的日子。“支教这两个字分量很重，但我愿意携带勇气和热忱，在这条未知的支教之旅上一路探索。”
向下扎根
从台下走到台上
“不是我选择了西部，而是我应该回到西部。”再次谈起当年通过报考“三支一扶”选择乡村教师岗位时，陈曌毅然坚定。
2021年，毕业后的第三年，陈曌辞去了银行的工作。“我的父母都是有着30多年教学经验的老师，希望我也能和他们一样教书育人。”受父母的影响，陈曌果断选择了“三支一扶”的小学教师一岗，来到了把者岱小学。
当时的把者岱小学只有六个班级，整所学校学生不到120人，而陈曌所任教的二年级只有17名学生。
成为老师，是一个从台下走到台上的过程，而“慌乱”是陈曌第一个学期最常见的状态。
开学的第一天，陈曌早早地进教室等待学生到来，“一会儿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面对这些孩子呢？等会儿我需要收齐哪些材料？”带着新老师上岗时紧张、急切的心情，陈曌在讲台前来回踱步。
可是，等真正上课了后，陈曌才发现，需要适应和调整的地方还有很多，记不清学生的名字成了当务之急。“有时候话到嘴边想不起来学生名字，只能走到学生旁边拍拍肩膀示意。”陈曌笑着说道，好几次话到嘴边又不得已咽了回去，像被打了一闷棍儿。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面对17个孩子的家长，陈曌似乎才有了当老师的实感，从“听”到“说”的角色转变让她不知所措.“说话的时候口水都会噎住嗓子。”陈曌说道，在学生报到前一天，自己通过班级群添加了所有家长的微信，甚至将家长备注的电话号码都加进了手机通讯录，以便能及时联系家长。
把者岱小学实行寄宿制，在这里任教，不仅要培养学生的学习习惯，还要培养他们的生活习惯。换句话说，不仅要当老师，还要当妈妈。“换洗衣服、生病吃药、洗碗洗筷……都需要老师一步步来教。”陈曌解释说，这里的孩子们大多是留守儿童，大多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有些孩子甚至寄宿在别的亲戚家，本该从家庭中获取的教育和生活能力在一定程度上缺失了。“但，他们比城里的孩子已经坚强很多了。”
向上生长
用真心跟你对话
双手交叠放胸前，
胸离书桌一拳远。
身体坐正背挺直，
抬头低头身不动。
这是陈曌编写的顺口溜，规范学生们学习坐姿。不止于此，陈曌还要求同学们，作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不允许拖延；不能上课铃响了才想到去厕所；睡觉铃响了还开着灯聊天打闹；下一节课上课前拿出相应科目的书籍等待老师……
就这样，随着与学生慢慢熟悉，与家长的联络日益加深，陈曌才逐渐适应把者岱小学的工作节奏。
为了让孩子们更有效地学习，陈曌在班里设置了奖励措施，回答问题的学生可以得到小贴纸，贴纸积累到十个到二十个后就可以找老师兑换奖品。“奖品有的是小零食、有的是当一天班长、当一个星期的老师小助手……”陈曌说道，由于学校不允许带零食入校，所以学生们哪怕是兑换一颗糖果都会开心一整天。
在课堂上，除了教授知识外，陈曌还会跟孩子们分享生活中遇到的一些趣事儿，“比如我上大学的时候在武汉见到了什么、我这几天看了什么电影、在玉溪城里又发现了什么好吃的……”每当陈曌讲述这些好吃、好玩的事情时，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课堂氛围就会活跃起来。
谈起和孩子们相处，陈曌直言，这是一个极为治愈的过程。“和学生们交流时，我总是能真切感受到他们在用真心跟你对话，也从他们身上体会到了童真的快乐。”陈曌说道，这份纯粹的师生关系也是自己得以坚持下来的最大动力。
而在教学之外，陈曌还积极参加了很多演讲比赛、诗歌朗诵、科普讲解大赛等活动。从零接触“科普讲解”到通过市级筛选，再一步步比到省级大赛，陈曌把这个过程形容为“升级打怪”。“虽然有时候，光准备一篇演讲稿就要花上一个星期，但是我更享受一次次大赛带给我的成长。”
前年，陈曌的“三支一扶”两年任期已满，但是她依然选择留下来。去年9月，陈曌调任玉溪市洛河中心小学，继续在乡村教师这块土壤里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在每一次蹲下来平视孩子的目光中，她知道，那些树的种子已经裂开了坚硬的壳儿。
“虽然辛苦，但乐在其中。”陈曌说，“报效祖国，建功西部”并非只是一句口号，而是真正在祖国西部奉献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如果我能做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那我对这个国家就是有贡献的。”
云南网记者杨萍实习生杨清一
(云南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