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纸不语
2025年3月2日,“鸿蒙智行发言人”官方微博首次发声,曝光了针对鸿蒙智行及其尊界S800产品的网络黑公关行为。微博中提到,网上出现了数十万条可疑评论,这些评论被认为是有组织的恶意攻击。
鸿蒙智行方面表示,此次网络攻击严重损害了品牌和产品声誉,已联合尊界法务展开调查,并向警方及相关机构举报。
为打击此类乱象,鸿蒙智行公开征集线索,承诺对提供有效信息者给予10万至500万元人民币奖励,并严格保护其隐私。此外,“尊界汽车法务”官微也确认了类似情况,指出大量账号在网络上散布不实信息,严重影响品牌形象。
无独有偶。2025年3月6日,极氪汽车发布通告,将针对商业诋毁、恶意抹黑、造谣、无底线博取流量、收集负面信息、冒用官方名义等损害企业声誉的非法行为,采取法律手段维护企业权益。
近年来,随着中国汽车行业竞争的加剧,网络谣言和黑公关现象愈发常见,多家车企都曾遭受网络谣言的侵扰。鸿蒙智行、赛力斯(问界)、江淮汽车(尊界)、长城、比亚迪、蔚来、小鹏等车企,纷纷通过法务部门积极应对网络谣言问题,并运用法律手段捍卫自身合法权益。
图源:鸿蒙智行发言人微博截图
竞品技术对比测试引发黑公关事件?
鸿蒙智行法务透露,自2024年5月起,某企业操控多家MCN机构,利用数万个账号发布并评论大量针对鸿蒙智行品牌及产品的虚假信息,内容涉及恶意造谣、抹黑和诋毁,严重误导公众,损害了鸿蒙智行的品牌声誉和产品形象。
目前,该公司多名相关人员已被公安机关抓获,并被检察机关依法批准逮捕。
此外,在2025年1月,鸿蒙智行还经历了一场测试争议。
当时,尊界S800在零下20℃的极寒条件下,与售价超过300万元的迈巴赫S680进行了紧急避让测试。最终,尊界S800表现出良好的操控稳定性,而迈巴赫S680则因轮胎打滑而偏离了预定路线。
随后,一段迈巴赫车主维权视频曝光,其指控车辆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被用于测试并导致损坏,而租赁过程涉及多层转包,租赁方隐瞒了车辆的实际用途。
尽管江汽集团发布声明回应称,测试车辆是通过正规第三方租赁渠道合法获取,并提前告知了租赁用途。但该事件仍在社交平台持续发酵,最终演变为针对品牌的集中攻击。
图源:DoNews
据极速财讯报道,有业内人士透露,新款车型的推出常需与其他车型进行比较,甚至进行暴力测试,以展示其性能,这已成为行业惯例。
但也有观点认为,暴力测试可能无法揭示车辆在真实用户长期使用中可能出现的潜在问题,导致测试结果与日常驾驶体验存在偏差。另外,严谨的车辆测试应该条件对等,如新车应与刚落地的竞品新车进行对比,对关键的轮胎型号、测试数据应进行公示。
无论如何,这场涉及百万豪车的测试风波,折射出汽车行业竞争白热化下的营销焦虑。也因此,这次测试争议被认为可能是鸿蒙智行“黑公关”事件的导火索。
据鸿蒙智行官方披露,2025年2月,鸿蒙智行全系交付新车21517辆,蝉联中国汽车品牌成交均价第一。截至2025年2月,全景智慧旗舰SUV问界M9已连续11个月夺得中国市场50万元以上豪华车月度销量冠军;国民SUV问界新M7系列2月交付5204辆,稳居30万级中国新势力车型销量榜首;智慧轿跑SUV智界R7持续热销,2月交付8748辆,2025年累计交付20168辆。
亮眼的业绩表现,加之品牌影响力迅速提升,使鸿蒙智行毫无意外地成为汽车行业乃至全社会瞩目的中心。当前,华为在信息与通信技术领域积累了30多年的深厚经验,为鸿蒙智行奠定了牢不可破的技术根基。其在智能驾驶、智能座舱、智能电动、智能车控、智能网联、智能车载光等“六大智能科技”领域均实现了自主可控,这无疑是鸿蒙智行独特的核心竞争力所在。
车企成黑公关重灾区
上述测试风波只是国内智能汽车行业舆论生态的一个缩影,随着技术竞争的加剧,舆论战场上的硝烟也愈发浓烈。
通过大量注册低活跃度账号,在社交媒体上集中发布诋毁性评论,甚至编造各种虚假言论,这种“低成本、高杀伤力”的黑公关操作,不止针对鸿蒙智行。近年来,许多车企也公开表示遭遇了类似的黑公关攻击,且手法高度相似:集中注册账号、文案雷同、挑拨对立情绪。
图源:微博
这暴露出当前智能汽车行业存在的两大顽疾:一是部分企业将舆论战作为常规手段;二是流量红利催生了畸形的竞争心态。更深层次的问题是,部分企业陷入“技术焦虑”与“舆论依赖”的恶性循环,忽视技术研发,却热衷于通过黑公关维持虚假优势。
汽车企业之间的隐性博弈,归根结底是对市场主导权的争夺。以尊界S800为例,其定价策略直接冲击了30万至50万元的高端汽车市场,触动了包括BBA(奔驰、宝马、奥迪)在内的诸多传统豪华品牌以及部分国产高端品牌的利益。而华为技术的赋能,更是让传统车企担心自身在技术领域的主导权受到削弱。
此类现象并非孤例。2024年,奇瑞汽车副总经理及大卓智能首席执行官谷俊丽公开宣称“特斯拉自动驾驶技术领先国内两年”,这一言论引发了外界对其是否刻意贬低合作伙伴的质疑。同样,小米在造车初期也曾遭遇“手机企业不懂造车”的舆论攻击。这揭示出汽车行业的一个潜规则,即当新兴势力对现有市场格局构成威胁时,打压往往被视为比合作更具“效率”的手段。
2024年,比亚迪、蔚来等车企曾推出“万元悬赏”打击恶意攻击。但鸿蒙智行此次将奖金提高至500万元,侧面反映出行业竞争的升级。
图源:科技时辰
从动机来看,黑公关的矛头往往指向两类车企:一是新势力挑战者。像鸿蒙智行这样依托华为技术快速崛起的企业,可能威胁传统车企的市场份额;二是技术争议对象。尊界S800搭载的华为智能驾驶技术,若成功突围,可能打破现有市场格局。
对此,鸿蒙智行采取三步策略:一是法律追责,联合法务报案并采取强制措施;二是悬赏激励,通过奖金扩大线索收集;三是舆论澄清,强调测试合规性以挽回信任。
然而,业内人士指出其中存在的两大难点:一是黑公关隐蔽性强,追查成本高;二是利益链复杂,单一企业难以根除。
可见,鸿蒙智行悬赏500万元打击黑公关,短期可震慑此类行为,但长期而言,车企仍需依靠产品才能赢得市场。2025年1月至2月,鸿蒙智行累计交付量达5.65万辆,市场始终以真金白银投票。依靠抹黑对手的车企,终将被消费者淘汰。
汽车行业外部环境亟待优化
对于消费者而言,车企之间的互撕早已令人审美疲劳。社交媒体上一条高赞评论指出:“我们并不关心谁雇用了水军,我们只关心车辆是否好开、是否安全、价格是否实在。”
据商业观察杂志社报道,有中部省份新能源车企公关部负责人表示,人为制造热搜评论的现象愈发严重。据其技术团队分析,部分热搜评论中,近半数来自机器人控制的“实名”账号或“水军”。有时仅需几万元成本,就能人为制造出一条热搜。
“网络水军”的肆意妄为还引起了平台的关注。2024年7月初,新浪微博管理员发布信息称,某汽车品牌在关键营销节点和财报节点,购买财经商业媒体账号,策划热点话题,并违规购买外部营销公司的冲榜服务。这些公司通过机器刷量,在短时间内发布大量同质化内容,违规冲榜。
叠加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一些公司开始利用AI工具生成内容,这些内容虽意思一致,但话术不同。通过大量人为操作的账号和机器人批量生产的账号体系,这些内容被发布到不同社交媒体平台,短时间内形成数万条评论,并通过流量购买集中推高话题热度,形成压倒性言论。
对此,相关机构已采取行动。2023年3月,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旗下中国汽车企业首席品牌官联席会及成员单位一致决议,发起“抵制汽车行业网络水军”的联合倡议。
2025年,中央网信办发布“清朗”系列专项行动整治重点,提出整治春节网络环境、整治“自媒体”发布不实信息、整治短视频领域恶意营销、整治AI技术滥用乱象等8项重点整治任务。同时,也会根据实际情况需要增加重点整治内容,进一步压实各方主体责任。
图源:中央网信办
据经济参考报调查,多位企业负责人和业内人士表示,“清朗行动”成效显著,但“黑公关”“黑灰产”具有较强隐蔽性,治理难度大,一旦监管放松,可能卷土重来。因此,持续加强治理、优化行业外部环境至关重要。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宋建武等专家认为,相关部门应强化监督执法力度,加大对“水军”的打击力度,针对典型案件和“水军”群体,依据法律法规从重从严处理,以起到震慑作用。
宋建武还指出,解决企业间的恶意竞争,可由行业协会和主管部门牵头,建立自律与他律协议,严查并约束违规市场营销行为,推动企业回归正常商业竞争,营造风清气正的商业环境。
[引用]
① 车企“黑公关”攻防战:鸿蒙智行悬赏500万背后的行业暗战.小德聊车.2025-03-03.
② 鸿蒙智行悬赏反击战打响!技术为王是竞争主基调.DoNews.2025-03-04.
③ 鸿蒙智行遭遇大规模网络黑公关,悬赏500万元人民币征集线索打击恶意评论.TechWeb.2025-03-03.
④ 又一车企宣布应对黑公关现象 极氪将提供至高500万悬赏线索.封面新闻.2025-03-06.
⑤ 百万迈巴赫被暴力测试内幕:日租1.5万的豪车实为“虐车”耗材?.极速财讯.2025-03-01.
⑥ 谁在害怕中国车企技术突围?鸿蒙智行发布500万悬赏与黑公关硬刚.科技时辰.2025-03-04.
⑦ 2025开年销量一骑绝尘 鸿蒙智行引领中国汽车品牌价值进阶.车视界科技.2025-02-01.
⑧ 揭秘车企“黑公关”乱象:一条评论一毛钱 几万就能造热搜.商业观察杂志社.2024-08-06.
⑨ 中央网信办:2025年“清朗”行动重点开展8项整治任务.光明网.2025-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