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摇钱树和陶座、素面陶鬲、素面带盖铜钫、陶说唱俑……一件件珍贵文物承载着丰富多彩的中华文化，唤醒当代人共同的民族记忆。北京时间2025年3月4日凌晨，国家文物局在美国纽约曼哈顿检察官办公室接收其向我国返还的41件文物艺术品。
该批文物艺术品由美国纽约曼哈顿检察官办公室在2024年11月缴获，中国国家文物局获悉消息后高度重视，第一时间开展核查等相关工作，与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密切协作，在美方职能部门配合下，成功实现文物艺术品回归。此次返还是2024年中美两国续签防止中国文物非法入境美国的政府间谅解备忘录以来的又一重要合作，彰显了我国对文化遗产的自重以及保护传承全人类文明的大国责任。
超167万件中国文物文物归途路漫漫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不完全统计，在全世界47个国家、218家博物馆中，中国文物数量达167万件，而流散在海外民间的中国文物数量更是馆藏的10倍之多。
我国从未放弃对民族文化瑰宝的召唤与回应。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公布新中国第一部文物保护法令《禁止珍贵文物图书出口暂行办法》，迅速扭转了鸦片战争以来珍贵文物大量流失的局面，到改革开放后，我国政府与相关国家逐步展开双边合作，探索形成了外交谈判、执法合作、民事诉讼等流失文物追索返还有效途径，再到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已实现48批次2113件/组文物艺术品回归。一批批文化瑰宝历尽劫难、跨越山海，回到祖国人民怀抱。
“文物回家”面临着现有国际公约的诸多局限性。从1860年英法联军攻陷北京开始，礼器、典籍、雕塑、壁画……大量中国文物便由于战争劫掠、文化掠夺、非法贸易等原因开始漂泊他乡。新中国成立后，虽然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自指挥下，成功抢救了一大批流于海外的珍贵文物，但是现有的众多国际文物保护公约存在着追溯力不足的问题，国家难以直接据此公约将此前流失的文物追回。例如，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中的部分铜像，早在 19 世纪就被英法联军劫掠，当时国际文物保护法律体系尚未完善，如今要让其顺利回归，尚且面临着诸多法律障碍。
大英博物馆
文物所在国法律规定不同、适用情境不同，也使得中国在追讨文物时面临着一定的困境。不同国家对于文物所有权、交易和进出口的法律规定各不相同。一些国家对文物的定义模糊，导致非法获取的中国文物在当地可以通过合法交易流通。部分文物在海外市场几经转手，追溯其合法来源变得极为复杂，依据当地法律很难认定其非法性，这使得中国在追讨文物时面临法律适用的困境。
目前文物追回多采用法律追索、回购、捐赠等方式。依靠国内法、国际法等法律途径追回存在取证难、耗时长、追讨成本高等问题。在文物追讨过程中，大量的调查、鉴定、法律诉讼等工作均需要投入一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在海外聘请律师、开展文物调查、与相关机构沟通协调等，都需要耗费大量资金。而且追讨过程往往漫长，可能历经数年甚至数十年，期间的持续投入使得追讨成本居高不下。商业追回也面临着巨大的资金压力。一些不法文物贩子故意抬高文物价格，利用中国人对文物回归的急盼心理牟取暴利。如2009年法国佳士得拍卖会上，圆明园兔首和鼠首以总计 2.8 亿人民币的高价成交，如此高昂的价格给国家和民间收藏机构都带来了巨大的资金压力。
鼠首与兔首
利益博弈成为干扰文物保护事业发展的一大因素。出于对文物经济价值和文化价值的考量，部分海外收藏机构与个人对文物归还存在抵制心理。个别西方博物馆以所谓的 “文物国际主义” 为借口，拒绝归还。事实上，来自中国的文物被随意摆放在柜台上，各种涂鸦、损坏雕塑、打碎瓷器等情况时有发生。国际文物非法交易产业链庞大且复杂，涉及盗墓者、走私犯、文物贩子、拍卖公司等多个环节。这些利益相关方为了维持非法交易的 “市场”，通过散布虚假信息、阻碍文物来源的调查、政治游说等方式影响所在国政府对文物归还的态度，增加了文物回归的难度。
“遥远的哭声” 我们一直听得到
重回故土才能捍卫文物的“尊严”。北京故宫博物院原院长单霁翔曾说：“文物只有在原生地展示，才最有尊严。如果像孤魂野鬼一样流失海外，就没有尊严。” 从1949年至今，我国通过外交谈判、国际合作倡议、法律追讨、捐赠与回购等各种方式追索流失文物。
中国政府通过与文物所在国进行双边外交谈判，依据相关国际公约和历史事实，积极争取文物回归。2006年，意大利与我国签署政府间打击文物走私的双边协定。2009年1月14日，中美两国首次签署防止中国文物非法入境美国的政府间谅解备忘录，并于2014年、2019年、2024年3次续签。2019年，国家文物局还专门成立了流失文物追索返还办公室。截至目前，中国已与秘鲁、意大利、希腊、土耳其、美国、澳大利亚等27个国家建立了防止文物盗窃、盗掘及非法出境的政府间合作框架。回望过去，我国文物资源“家底”正不断充实，文物“活”起来成效显著。
女史箴图（局部）
针对部分明显违反国际文物保护公约的情况，国家相关部门通过国内、国际法等途径进行接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例如，依据相关国际公约和美国法律，中国政府就非法流失到美国的西周青铜组器“虎蓥”进行谈判磋商，成功督促美国文物收藏家将其归还中国。与此同时，中国不断完善国内文物保护法律体系，对文物的进出口、收藏、交易等环节进行严格规范，为打击文物非法交易和海外追讨提供了有力的法律支撑。
许多爱国华侨和国际友人出于对中国文化的尊重和对中国文物回归的支持，也主动捐赠文物。澳门企业家何鸿燊先生斥巨资购得圆明园马首、猪首等兽首铜像，捐赠给国家。香港收藏家郭炎先生将自己从境外购买的2件鸷鸟形金饰片和1套金铠甲片捐赠给国家文物局。文物回归之路记录了中华民族的复兴历程，也见证了中华儿女守护文化基因的坚定。
“文物回家”：中华儿女守护文化根脉的家国情怀
在中华文物归家的漫漫征程中，回归的文物宛如失散多年的拼图碎片，每一片都承载着历史的密码，精准嵌入民族文化的宏大版图，不断充实和修正我们对中华文明起源与发展的认知，筑牢了民族文化自信的根基。
对于中华儿女而言，让文物回归，不仅仅是因为看见“眼前的哀嚎”，还恰恰是因为其听见了“遥远的哭声”。由中国博主拍摄的短剧《逃出大英博物馆》正是青年专注文物归还的一次生动写照。担当起文物研究、展示、教育、保护的重任，让久居他乡的文物回家，这背后反映的是中华儿女守护文化根脉的家国情怀。
回望过去，文化瑰宝穿越千百年、跨过山川大海失而复得，背后是写不尽的艰辛与传奇；展望未来，文物回归工作仍阻碍重重，但无论前方如何荆棘密布，对于仍流落在外的文化瑰宝，有一点可以笃定：一个矢志复兴的国家，一个珍视自身文化的民族，永远不会放弃追寻。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有更多流失文物踏上回家之路。
资料来源：央视新闻、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新闻网、光明网等
（大众新闻编辑 叶彤 整合 策划 李萌博 吕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