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开启了杭州的线下读书会,第一场的开场,我没有先分享书,而是诚挚地想听一听在座的小姐姐们的故事。

一开始大家因为不熟悉而感到局促。第一位姑娘分享了自己辞掉了银行的固定工作,在父母完全不理解的眼光下,体验了各种行业之后,终于选择了与身心疗愈有关的行业。

接下来的场域,就被打开了,每个人都说了好多好多,提起自己内心是如何在生存与热爱中交战,终于找到自己内在宁静的那片花园。

我想,这就是线下见面的魅力。我们有很多很多的熟人,但并不是有那么多的时刻,让你能够安心的敞开心扉。

尤其是走了很久之后,突然说一个长长的故事,总好象不合时宜,担心着:谁会想听你这么长的故事呢,那些与别人也不太相干,不要占用别人的时间吧。

所以,每当我凝视着一个女人的眼神,感受到这里面有很多话想要讲的时候,我总会在心里说——

没有谁是真正平凡的一生,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尽管那些那些听起来太普通了,既不光鲜,也不耀眼,矫情又做作,一点都不该是中年人沉稳平和的状态。


读书会结束的路上,让我想到最近我看了两遍的一个采访,来自于《十三邀》采访咏梅的那一期。

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面目舒展大气的女孩,好像内蒙原野里的风一般有着野生感,令我意外的是,她的童年过往,竟然带着如此强烈的委屈、自怜。

她说起过去的时候,语气如此平和,好像已经放下了一切。但你能感觉到,过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定如鬼魅一般,突然就来搅动现在的当下,让内心动荡不安。

而其中最难以释怀的,应该是她感觉自己身上都带着一股格格不入、不被欢迎的气质。

她说的那几个小故事,虽然我未曾有过相似的经历,但也能深刻的感受到这种“我不够好”的自怜


她提起妈妈对自己和哥哥的区别:

“她(妈妈)对哥哥永远都是最亲密的,她永远忽视我。”

“她不是说不爱我,她是忽视我。

“比如说有一份蛋糕,她永远会切大一块的给他,我的那块就小一点,鸡蛋就是他吃两颗,我吃一颗。”

“觉得自己好像是不被欢迎的,想要跟妈妈亲近,妈妈就没时间,她说你跟哥哥在一起,怎么就有时间,跟我就没有时间呢?”


有一次满心委屈的她,试图去找奶奶倾诉,终于走到奶奶家,结果爷爷开门后一听是找奶奶的,生气的说了句:奶奶不在,然后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当时她父母已经离异,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她知道他大概住在什么地方。于是,又走了很远的路去找爸爸。

到了爸爸家门口的时候,她听到里面欢声笑语,是爸爸在和朋友弹琴唱歌。

她站在门外,感觉自己和这份欢乐的感觉格格不入。

于是,她没有推门进去,默默地走掉了。

那一天,大概就成了她藏在心底的一道伤痕。


这段她说的异常平静,可内心的波澜依然还在,眼角还是有晶莹的东西闪过。

作为成年人,我们的理智常常都知道,过去发生的那些,好像都是小事,是无关生死的小事。

对于咏梅来说,常年的阅读,以及对心理学的学习,让她全然明白,每个人都是有原因和理由的。

妈妈更爱哥哥,是有原因的,那代人骨子里都更看重男孩,妈妈并不是特例。

爷爷腿脚不好,他走过来开门,一定很辛苦,所以才不耐烦。

爸爸应该是欢迎她的,但他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她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她甚至怀揣着一份小女孩的失落说:爸爸从来没有明确说,你随时都可以来,我随时都欢迎。

这些故事里,切切实实,都是一份“被拒绝”的痛。

那一天她鼓起勇气想追寻一点点安慰,走了那么多的路,可验证的还是——你是不被欢迎的。

她说,经常会觉得我很多余。


无法想象,这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是如何伤心欲绝。

对于爱的体验来说,这就是一种近似绝望的感受。

天地这么大,却没有我的一个容身之处。

尽管你知道,他们都在那里,他们都是那些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没有人在那一刻看到你内心的冰凉。

他们都在忙碌的生活里,只有你好似在一个遥远的冰天雪地里。


这样的感慨,我小时候也曾无数次在心里想过。

显然,许知远是没有过这种感受的,所以他试图去表达,这种感受,是不是过于夸张了点。

他问咏梅:“我们是不是高估童年的影响了,我有点拒绝说,太把自己的创伤都通过原生家庭来解释。”


结果,咏梅的回应却非常直接,

“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因为这个。”

我能想象,抱着这样的心情长大后,在关系里,会如何尽力避免给他人带来多一点点的打扰。

在开口说话前,都要斟酌,这样会不会被拒绝。

到了人多的场合,坐在那,好像就自动带入到一种格格不入、不被欢迎的氛围里。


成人之后,都会学会带上一幅“不在乎”的面具。

这些都是别人看不出来的心境,但自己每一刻都心知肚明,是自己与自己的交战。

成年人,很容易就把这些内在感受置于生存之后,用对金钱、事业、关系的追逐,掩盖这些内心的空洞。

但她没有。

从大学毕业后,她就想搞明白,为什么这些困住了我,为什么成功没有带给我满足,为什么这些总是能击溃我,为什么我总要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而这些,在她40几岁的时候,终于凝结成一句:

我只想活得快乐一点。

毫无疑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看起来是命运的宠儿。

毕业后有了好的工作,还因为靓丽的外形,兼职模特工作,收入颇丰,最后被选中拍摄了黑豹的MV。然后认识了栾树,被他身上那份单纯的快乐感染。结为伴侣,一直到今天。

这份相识,也让她辞掉了外人眼里优越的工作,进入了演艺圈,成为如今的影后。

如今52岁的她,有着自己喜欢的生活节奏。每年只接一两部戏,只演自己喜欢的角色。关掉手机,每日阅读、练瑜伽,只和自己喜欢的一切在一起。

当然会有人问她,没有孩子遗憾吗?

她却说,完全没有遗憾。

如她所说,她重新把自己养育了一遍。

终于不再活在她人的期待里,完全为自己而活。

她的幸运,在我看来,是因为她没有放过心里的痛,她真的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把钥匙。


所以,在她摆脱生存问题之后,她就为自己重新塑造了一个后天的环境,把内心的小女孩重新养了一遍。

虽然伊能静如今被奉为女性觉醒的一个天花板,但相似的年龄,我更喜欢咏梅现在的状态。

伊能静对于年轻面容极致的追求,的确很自律。但我不羡慕。这种姿态,多少还会让我感到不够从容。

咏梅却能坦然说,视频里不想要修掉皱纹、P掉脸上岁月的痕迹。


与自己的皱纹和解,是因为终于不需要证明“我很好”。

这让我羡慕,因为我还不能完全做到。


这种真的只为自己而活的纯粹,很难,我做不到。

不管想不想,喜不喜欢,我们还是会在中年不可避免的上车,过着一种让父母能安心的生活。

没能上车的,也难以免俗的会去想:没有结婚生子,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不值得被人爱。

但40岁的我,真的可以理解到,没有人可以救你,除了你自己。


我最被咏梅打动的,是她那么直接的去说:以前我是不快乐的,我想要快乐。

这句话,听起来是小朋友才会说的话。于一个成年人的口中说出,实在是太矜贵了。

身为女性,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快乐的缘由。

我极少在上一代的女性身上,见过“快乐”这种气质。


大多数时候,她们都展现着一种愁容满面的姿态,以及令你感觉“负担不起”的关心。

她们的生命,好似都必须寄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时刻关注着外界的举动,然后风吹草动,自我崩塌后,就把不满随意的宣泄在周围的人身上。

我猜想,有很多人都想跟母亲喊一声: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关注我,就过好你自己的每一天生活呢?

我也是在35岁之后,才真的意识到说,救自己,就是不需要关注那么多,不用关心那么多。

我也可以是只为自己而快乐着的,不需要为任何人。

这是男性极难体会到的一种内在,于他们来说,在自己的世界里呆着是天生就会的能力,他们可以瞬间与世界断联,听不到你说话,看不到你在做什么。

但于很多女性来说,仅仅只是,不用在意任何人,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呆着,纯然享受这片刻的自我,就已经需要千山万水的自我进化。

写到这里,我想到20几岁的自己,偶然撇到身边人不高兴的神情,内心就开始了慌乱和动荡,开始追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该做些什么,让ta高兴。

如今千山万水已过,我也终于学会了一点自在,学会了安抚自己:那是别人的功课,与我无关。


如果大家有空,可以把这个采访的节目找来看看,希望也能给到更多人一点安慰。

最后这一段,是咏梅有过无数共鸣的山口百惠自传。

读完这一段,我读懂了她那么年轻就息影的选择。

“我曾经是一个抑郁的孩子。

谁送给我一些什么礼物,我脸上也表现不出多大的欢喜;带我去个什么地方,我也显不出多大的愉快。

小时候,周围的大人们这样说过我:‘败兴的孩子。’

干这一行以来,我得过各式各样的奖,而在授奖仪式上从不流泪。

为什么不流泪呢?高兴的心情并没有同别人两样,不过我的喜悦没有外露。

是我不坦率吗?

缺少人应有的温情吗?

是因为我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吗?

至于今后,我想以自己的价值观念去判断一切、感受一切也就行了,不必介意周围的议论和评价。

听其自然,随心所欲。珍视自己,珍视自己的感性。哭也好,笑也好,生气也好,悲伤也好。

但是,我还是想把一直被人议论的那些话记在心里。因为那也是我的一部分没有改变的东西。”

——《苍茫时分:山口百惠自传》

活着为什么一定要是那么沉重、疲惫的呢?

但愿,我们都能珍视自己,每天少一些“我不够好”的感受,多一点点自在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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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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