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竹筠“江姐”的儿子彭云、孙子彭壮壮、曾孙彭然在江姐遗像前合影,如果江姐活着,此时已经101岁。
江姐最著名的“托孤信”是在狱中写给谭竹安的,其实,在这之前,江姐和竹安弟已有不少书信来住,每一封信都能看成是托孤信。
江姐在丈夫彭咏梧牺牲后,毅然决然别离幼子来到下川东丈夫牺牲的地方,继续坚持斗争。江姐被捕前在万县滞留,当时,信息不明,上级指挥不力,工作无法展开,丈夫传言已死但未见尸,她在万县无计可施,很是难熬。
在万县难熬的日子里,江姐还放心不下儿子,她给“谭竹安”写了7封信,竹安弟的回信能带来云儿的消息,令她得到些许安慰。
摘取三封江姐被捕前写给竹安弟的信:“你给了我温馨,给了我鼓励,我把它(指来信)看了两次。的确,我感到非常的愉快!幺姐,也成了我不能忘怀的人物……我知道她会像(爱)亲生的孩子一样爱云儿,就像我对炳忠一样…”
这是江姐被捕前三个月的信,她得知“幺姐”已经来到重庆照顾云儿,她不再担心儿子饿肚子,不再担心儿子“生了病没人管”。
这里“幺姐”是彭咏梧的原配妻子谭正伦,炳忠是幺姐的儿子,“竹安弟”是幺姐的亲弟弟谭竹安。
竹安拿着这封信念给幺姐听,善良的幺姐没有了怨恨,反而对自称“竹姐”的江竹筠生出了敬佩和亲近感,她更加精心地抚育着小彭云,以对得起江竹筠对她的信任。内心深处甚至期盼着革命早点胜利,与这个“夺走丈夫”却又使自己钦佩的女人早一天相见。
1948年3月19日,江姐给谭竹安又写一封信:“竹安弟:我下来已经快一个月了,职业无着,生活也就不安定,乡下总是闹匪(指敌军剿“匪”),又不敢去,真闷得难受。四哥(指丈夫彭咏梧),对他不能有任何幻想了。在他身边的人告诉我,他的确已经死了,而且很惨。“他会活着吧?”这个唯一的希望也给我毁了,还有什么想的呢?他是完了,“绝望”了。这个惨痛的袭击你们是不会领悟到的。家里死过很多人,甚至我亲爱的母亲,可是都没有今天这样叫我窒息得透不过气来。可是,竹安弟,你别为我太难过。我知道,我该怎么样子活着。当然,人总是人,总不能不为这惨痛的死亡而伤心。我记得不知是谁说过:“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里死去,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里活着。”你觉得是吗?所以他是活着的,而且永远地活在我的心里…竹姐”
从信中看,江姐心情很郁闷,也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令江姐万万想不到的是,在她等待如何展开斗争之际,重庆的领导人出了大叛徒。
这是1948年6月11日,端午节这天,江姐被捕前在万县给谭竹安写的最后一封家信:“…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呢?还是这样不太快活,也不太悲伤。当然有时也不禁凄然为死了的人而流泪。…云儿复原了没有呢?没有加重他的病吧?我惦记着云儿是否拖累你们了…若需要他离开的话,我可以把他接来…”
江姐担心云儿给“幺姐”带来麻烦,她希望和儿子团聚,可是,她没有机会了。就在端午节发出这封信时,重庆的叛徒带着一批特务到了万县城。两天后,江姐被捕了。
如今,70多年过去了,江姐的儿子、孙子、曾孙来到她的面前,一家四代人以这样的方式团聚,若江姐地下有知,应该含笑九泉了。
“幺姐”更是那个伟大的、无私的、默默无闻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