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烛火摇曳,皇后攥着绣满金凤的锦被,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分明记得那日御书房外,假太监的衣角从雕花门缝中露出的暗纹——那是柳贵妃亲手绣给皇帝的生辰礼。腹中剧痛袭来时,她咬破舌尖将惨叫咽回喉咙,恍惚间听见太医跪禀:"娘娘万福,皇嗣安然无恙。"



三个月后,当柳贵妃捧着安胎药笑盈盈踏入凤仪宫,皇后正对着铜镜描摹日渐平坦的腹部。她将浸透月事的绸布层层裹在腰间,接过药碗时指尖发白:"妹妹费心了。"药汁泼在花盆里的瞬间,藏在屏风后的心腹嬷嬷已抱着襁褓跪候多时——那是从宫外寻来的死婴。



产房飘着浓重的血腥气,皇后隔着纱帘看着柳贵妃的乳娘将两个襁褓调换。她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直到掐出血痕才忍住没扑上去。婴儿啼哭乍起时,她望着柳贵妃怀中那个本该属于她的孩子,突然低笑出声,惊得接生婆打翻了铜盆。

十八年光阴流转,太子书房里总飘着皇后亲手熬的参汤香。她教他念"民为贵,社稷次之",却在听到他唤柳贵妃"母妃"时,失手摔碎了先帝御赐的翡翠镯。深夜里,她对着先帝临终前留下的密诏反复摩挲,黄绸上"若帝失德,可废之"的字迹已模糊不清。

册封大典当日,柳贵妃带着满脸刀疤的接生婆冲上玉阶,皇后瞥见皇帝藏在龙椅后的手正微微发抖。当那婆子抖着嗓子喊出"太子本是柳娘娘亲子",皇后突然抚掌大笑。她掀开龙案上的明黄绸布,露出十八年前就备好的滴血验亲碗盏,碗底金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陛下可记得先帝驾崩前夜?"皇后转身抽出先帝佩剑,剑锋划过龙袍时带起一串血珠,"您与柳氏在灵前苟合,可对得起列祖列宗?"随着她击掌三声,禁军统领押着当年假太监的尸骸摔在阶前,腐肉间隐约可见柳家死士的刺青。

当太子颤抖着割破手指,鲜血在清水中与皇后腕血相融时,柳贵妃瘫坐在地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御书房里的丑态。皇后展开密诏的瞬间,暴雨倾盆而下,冲散了玉阶上的血迹,却冲不散她绣着十二章纹的玄色龙袍。新裁的帝王冠冕压得她脖颈生疼,就像十八年来夜夜压在心头的那方染血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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