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慧，今年38岁，来自一个小县城。我的学历不高，初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读书，家里穷，父母觉得女孩子早晚要嫁人，书读多了没用。
后来，我在镇上的一个小工厂打工，认识了我的丈夫刘志强。
他比我大两岁，家里条件比我好一些，父母都是机关单位的退休职工。他有个妹妹，比他小五岁，公婆对她疼爱有加，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
婚姻刚开始的时候，我对未来充满期待。虽然公婆对我态度一般，但我想着，日子是我和老公过的，公婆再怎么不好，终归是离得远，影响不到我们太多。
可现实并没有那么简单，结婚后，我才慢慢发现，婆婆对我并不满意，嫌我家境不好，嫌我文化低，嫌我不会哄她开心。
可这些我都忍了，毕竟我是嫁给老公，又不是嫁给婆婆。
我和丈夫在县城里租了一间小房子，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安稳。
丈夫在一个单位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而我，婚后继续在工厂上班，日子虽苦，却觉得有奔头。可这一切，在我父亲生病后，彻底被打破了。
五年前，我父亲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情况十分危急。
母亲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急得团团转，第一时间给老公打了电话，希望他能请假过来帮帮忙。
可他支支吾吾，说婆婆不让他出面，要我自己想办法。
我听得一头雾水，问他为什么，他却只说了一句：“我妈说，咱们家男人不能去岳父家出钱出力，这不是规矩。”
我当时气得直发抖，可又不能硬逼着他来，毕竟我父亲的命最重要。我只能自己扛下所有，四处借钱，联系医生，照顾母亲，一连熬了好几天。
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能依靠自己。
我父亲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期间经历了两次手术，医生说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但手术之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左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说话也不利索了，生活基本不能自理。
母亲年纪大了，根本伺候不过来，我只能辞掉工作，回家照顾父亲。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回到家，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给丈夫打电话，想让他过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可他依旧是那句：“我妈不让我去。”
我当时心里一凉，问他：“你妈不让你来，你自己不会做主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慧慧，你也知道，我妈身体不好，最近血压又高了，我不能让她生气。”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一片寒凉。原来，在他心里，婆婆的血压比我父亲的命还重要。
父亲的医药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母亲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是不够。我没办法，只能低声下气地找婆婆借钱。
那天，我特意买了点水果，去了婆婆家。她一看到我，脸色就变了，冷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我硬着头皮说：“妈，我爸的医药费还差点钱，您能不能先借我几万块？等我以后有了，一定还您。”
婆婆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家里的事，凭什么找我们家要钱？你爸生病，我们也没办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咬着牙，还是忍着脾气：“妈，我不是白要，是借，等以后……”
她直接打断我：“以后？以后你拿什么还？你现在连工作都没了，靠什么还钱？再说了，志强要养家，还要供他妹妹读书，我们家也不宽裕。”
我心里一阵悲凉，婆婆家的存款是有的，公公和婆婆的退休金加起来每个月有七八千，可她却连几万块都不愿意借给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泪，最后还是低声道了谢，转身离开。
走出婆婆家的那一刻，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难，也绝不再求这个家一分一毫！
为了凑医药费，我四处借钱，甚至去做了几个月的小时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即便如此，丈夫也没有帮过我一次，甚至连医院都没来过。
不仅如此，他还开始抱怨我，说我总是给他压力，让他左右为难。我听了只觉得讽刺，他根本没有左右为难，他只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妈。
就这样，我在照顾父亲的日子里，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父亲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至少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也能勉强自己动筷子。
我开始重新找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能养活自己和母亲。
至于丈夫，我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淡，几乎形同陌路。
直到五年后，婆婆骨折了。
那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丈夫的电话，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焦急：“慧慧，我妈摔了，医生说她得卧床休养至少半年，你能不能请假回来照顾她？”
我听完，只觉得一阵讽刺。五年前，我父亲生病，他连医院都没踏进一次，现在婆婆摔了，他却理所当然地觉得我该去伺候。我冷笑了一声，回了他一句：“谁妈谁伺候。”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几秒，然后他有些生气地说：“慧慧，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毕竟是你婆婆，你是媳妇，照顾她是应该的啊！”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那当初我爸生病的时候呢？我爸就不是你岳父？你连医院都不肯来，现在让我去伺候你妈？你不觉得可笑吗？”
丈夫急了，声音提高了几分：“那不一样！我妈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计较？”
“谁家长辈不是长辈？”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当年我求你借钱，你妈怎么说的？她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现在我就把这句话还给你们——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后来，我听说婆婆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卧床时间长了，身上长了褥疮，脾气越来越暴躁。
丈夫每天忙着上班，根本没时间照顾她，小姑子倒是回来过几次，但待不了几天就走了。婆婆这才开始想起我，甚至让丈夫跑来找我，说她知道错了，让我回去照顾她。
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晚了。”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当初我父亲生病的时候，哪怕他们愿意帮一点点，我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他们选择了冷漠无情，如今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这个世上，谁也不是谁的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