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一则“江苏泰州公安局抓获嫌疑人吴某”的新闻引起了当地居民的普遍注意,吴某犯下的这起案件已经过去12年了,当地居民对这件事仍然心有余悸,甚至是不少人的“童年阴影”。
这起案件,便是发生在泰州市姜堰区的“2008·6·21”杀人抛尸案。
无名女尸引发的惊恐往事
将时间拨转回2008年,那场世界震惊的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即将拉开帷幕,泰州市姜堰区却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6月正值盛夏,空气中都弥漫着炽热的味道,可炽热的天气还是无法阻挡当地人打渔的热情,他们像往常一样来到河流周围,却突然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而这股味道正是尸体腐烂后才特有的。
以前大家从来没有闻到过这股气味,顺着臭味的来源望去,果然发现了一只蓝色铁皮桶,上面已经落满苍蝇。
居民们非常好奇,他们还互相嘀咕着:“好好的一个铁皮箱怎么会发臭?”
于是,大家用手中的工具把漂浮在水面上的铁皮桶拉到岸上,胆大的村民直接撬开了铁皮桶,立刻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毫不夸张地说,谁看到了当时的惨状都会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
由于时间太长外加长时间的浸泡,箱子里的尸体已经严重膨胀变形腐烂,可从构造都能看出来那是个人。
惊慌中的村民立即报警,法医抵达现场后也倒吸一口凉气:一尸两命。
死者是一名女子,当时已经怀孕7个月左右,由于身体变形的原因,体内的孩子已经滑落出来,死状非常凄惨;侦查员进一步查明,死者是因电线勒住颈部导致的窒息死亡,是非常典型的一起凶杀案。
泰州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骇人听闻的案件,这件事迅速就在整个城区传开了,大家纷纷七嘴八舌地讲述着这起离奇的命案,说法也越来越离谱,还有人说“死人生了孩子”,胆小一点的人都不敢再靠近那条河流了。
这样的情况对警方而言也是喜忧参半,好处是案件影响力大,后续需要群众配合时能够加大传播力度;可群众的大范围传播同样给警方破案带来很大的压力,像这样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尸源的案件,光是前期调查都会耗费很多努力。
结合现场的情况勘察,被害人的遗体虽身处河道,但这个位置的上方就是一条高速公路,嫌疑人大概率是在其他地方杀了人,又选择来到这条路上抛尸的。
于是,一份协查通报在警方夜以继日的努力下终于刊登了出来。
协查通报的第一句就是希望各县、市公安局密切配合,经过法医鉴定:死者为年轻女性,身高在1米6左右,孕期7个月左右,上身穿黑色夹克衫,下身穿睡裤;导致被害人死亡的电源线为森凯牌,抛尸用的铁皮箱长宽高分别为110厘米、50厘米、50厘米,希望各区域发现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后能够有所反馈。
同时,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还画了一张死者画像,电源线、铁皮箱、死者身着的夹克衫同时都被上传。
周围的县市都没有进展传来,警方只好继续扩大侦查范围,甚至把协查通报发到了其他省,依旧一无所获。
那个年代的摄像头很少,再加上现有的摄像头保存视频时效有限,万一嫌疑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把车开过来,那就更加难以查证了。
现场能够留下的只有受害人残缺的指纹,受到技术限制,指纹比对这条路也走不通,警方只好苦苦追寻结果,看似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通过失踪人口比对,这次面向的是全国。
此外,单是协助调查的信件就寄出了8万多份,结果却是所有协查通报都石沉大海。
案件的轰动效应越来越大,为了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办案人员还主动参加了央视寻亲栏目,并把寻亲消息公布在相关网站上,结果依然是无人问津。
接连几个月高投入的追查只换回了几条有价值的线索:嫌疑人由南至北开车抛尸、嫌疑人与死者都不是本地人、案发第一现场距离较远。
按理说,这么多份协查通报送出去了,受害人的面目画像也公布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了才对,结果大家一等就是整整12年。
追凶12年
很多老侦查员提起这起案件都会感到惋惜,那是他们心中的一块巨石。
一位老警员表示:“整整12年,我们每年都会来到现场查看情况,每次到了这个地方,心中都会感到压抑。”
12年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就代表着那个造成一尸两命的犯罪分子始终逍遥法外;事情的转机发生在2020年,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云剑2020行动,这代表着一些新技术已经能够运用在过往的命案中,而且公安部亲自挂牌督办此案,泰州市公安局主要领导也挂帅实施专案攻坚。
当年泰州警方是保留了死者的指纹等信息的,运用现在的技术,果然取得了进展。
5月23日,技术组传来一则消息:受害人的身份确定了,她是安徽人,名为汪某。
这也难怪,一个久居安徽的人只留下一具腐烂的遗体在江苏,那么多份协查通报下去都没有任何进展,一定程度上说明关心汪某的家人并不算多,后续这些猜想果然得到了印证。
汪某本来就游走于社会底层,此前还因为有赌博前科被当地公安机关处理过,正是因为有这些消息,指纹、DNA信息才能比对成功。
经过初步信息核查,专案组人员发现汪某还有两个哥哥,于是马上前往当地询问情况。
哥哥对她的消息还是有所了解,只是知道的不算全面:“我妹妹曾在2006年去一家洗头房当了按摩女,此后就没了消息,后来也是听说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两人应该同居了。”
侦查员还发现,汪某有过一段离异的经历,且她的前夫是个性格极为暴躁的人。
早在2003年,其前夫刘某就因感情不和的事情扬言要“杀了汪某一家”,现实中很多人说类似的话都是吓唬吓唬也就算了,可这个刘某还真的是个“说到做到”的狠人,当年就带着凶器找到了汪某的侄子。
好在汪某的家人很快发现了刘某的意图上前阻拦,刘某才没能得逞。
更令侦查员眼前一亮的是:刘某这次前去杀人就是带着绳子,想要勒死汪某的侄子。
汪某死亡就是被电线勒住颈部,一切证据都指明刘某有很大的作案可能:动机有了、还有前科。
这件事发生后汪家人报了警,刘某眼前情况不对就匆忙逃跑,直到2013年被警方抓获,他向警方供述的内容只是用电线勒住了孩子的脖子,并没有交代其他任何事情。
由于此事件中汪某的侄子并无大碍,刘某在监狱中待到2018年就刑满释放了。
警方在询问刘某时发现,他对于前妻的死亡深感震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他从2003年开始就一直躲在外地,也有人能证明他没有离开过太久;汪某对这个前夫也始终保持着提防,更不会泄露自己的具体住址。
这条线索查到这里基本上就算断掉了,警方只好又回去询问汪某的哥哥,看看最后与她在一起的人还有谁。
根据汪某哥哥的回忆,警方锁定了一个名为吴某的男子。
在汪某当按摩女的时候,吴某经常前来光顾,本就感情失意的汪某对吴某也是日久生情,两人就顺利发展成恋人关系;汪某与吴某同居后便向自己的哥哥坦白了这些事。
在哥哥们的视角中,他们两人同居没多久后妹妹就怀孕了,当时吴某依然不离不弃,感觉是个非常负责的男人。
结果,不久后妹妹就彻底失联。
还是吴某打电话哭着说:“汪某因为宫外孕大出血导致死亡,我愿意赔偿给你们5万元。”
哥哥们相信了吴某说的话,也就没有把妹妹当成失踪人口来处理,这就是警方一直苦苦调查没有得到各地反馈的原因。
当吴某归案后,这件事终于大白于天下。
原来在2008年6月,汪某眼见自己就要生下孩子,为了要个“名声”就让吴某与自己的妻子离婚,吴某不同意,两人就发生了争吵,当时汪某还提出要去找吴某的妻子闹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吴某,于是他抓起出租房的电缆线直接将汪某勒死,害怕事情败露,他就特意找人定制了一个铁皮箱,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酿成大祸,他答应妻子自己净身出户,抛尸后就逃之夭夭,一去就是12年。
警方焦头烂额的12年,同样是吴某提心吊胆的12年,哪怕再为后悔,都无法让无辜的受害者复活。
参考资料
1.河道里惊现无名女尸,凶手到底是谁? 澎湃新闻
2.江苏泰州:蓝色的铁皮箱内惊现分娩女尸! CCTV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