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捱到了腊月二十二。
今日是侯府照例去往云觉寺祈福的日子,云熙也被吩咐跟随。
车内,她在一旁泡茶侍奉。
齐婉兮依偎在谢允樾怀里,柔声说:“都说云觉寺求子灵验,允樾,到时候我们也去求一个吧。”
“自然。”谢允樾揉着她的手,缓声应道。
“婉兮生下的孩子,才算得本世子的孩子。”
云熙垂眸掩下情绪,一路沉默。
寺庙内,云熙落后二人一步祈福上香。
青灯古佛下,云熙双手合十,拜得虔诚。
“佛祖保佑,愿信女离开后,信女与腹中孩儿,能同谢允樾一世不见。” 苏陵川被她噎了个半死,偏偏始作俑者还轻飘飘地走了。
他侧头问怀听:“痕迹清理干净没有,别让人发现什么尾巴。”
“回大少爷,小的已经全弄好了,没人会知道云姑娘救了个人回来。”
……
漠城本就是商队的最后一站,云熙救回来的人,她便留守客栈,没跟着进城。
几日下来,那身受重伤的公子外伤被好生处理了,内伤服药调理,虽还未醒,但性命无虞。
随行的郎中啧啧称奇,受这么重的伤竟还能保住性命。
这话刚出,郎中就被晋明瞪了一下,缩头缩脑地出去了。
这时,晋明才有功夫和云熙叙旧:“云姑娘,你怎会在此,难不成是世子在京城出了事?”
“并非如此,是我从侯府离开了。”
云熙表情未变,眼神却漠然。
她随意将视线落到床上仍昏睡着的男人身上。
发现这人被擦去血污,露出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重伤后的虚弱弱化了他身上的冷意。
容景眸子越发幽冷,别开头下逐客令。
沈南意心伤,但也只能先拉着司徒秉离开,但他并没有动。
她疑惑抬头,对上他温柔的双眼:“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毕竟他已经在婚礼上说过了,他到对我们的婚礼。”
“不是的,这只是他的计划而已,他就是故意让温朵朵以为他要来抢婚,所以……”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喜欢你了,那是出于私心,我没有告诉你,即便你一直误会他其实对你并没有异性之间的感情,我把这些看在眼里我也没有跟你说。”
司徒秉企图维持体面的微笑,但并没有成功,他垂下头:“这次我也有责任,之前把温朵朵放走的就是我,是我放虎归山,之前我甚至想要跟她合作。”
沈南意震惊:“你……”
司徒秉抬手捂住脸:“我知道我其实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可能不会喜欢上我,容景在你心中的痕迹,实在是太重了,但我一直觉得那也不重要,反正你能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可筹备婚礼时让我意识到,这件事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不仅你再忐忑不安,其实我也很害怕,我怕你怨恨我,我怕最后我们的相处,还不如曾经那样的朋友关系。”
“今天我发现你满心满眼都只有容景的时候,我更加明白了,把你禁锢在我身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让我们两个人一起煎熬,与其这样,我不如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