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发信息跟我说:“现在这个社会里最苦逼的群体是农村大龄或高龄男性,他们无处诉苦,无人代言。不知如何摆脱贫困,一生孤独。现在我老家农村已逐渐开始有40 多岁老男人成堆的情况,他们注定会孤独终老。”

我知道这是中国广大农村的客观现实。于是也就此话题说说自己的看法。

中国农村的婚恋困境,本质是一场因历史观念与现实矛盾交织而成的社会悲剧。过去数十年间,重男轻女思想导致的性别选择、女婴遗弃与人口结构失衡,最终以“父债子还”的形式,让当代农村男性背负起沉重的历史代价。



01

20世纪80年代至21世纪初,愈来愈严苛的计划生育政策叠加传统宗族文化,中国农村家庭对男孩的执着逐步演变为系统性性别选择。B超技术滥用导致女婴被选择性堕胎或遗弃,据学者研究,仅2000-2010年间,中国农村因性别选择缺失的女性人口超过1600万。河南某村一位七旬老人回忆:“当年家家都想要儿子,怀孕五个月查出来是女娃,直接打掉,村里诊所的堕胎药比感冒药还抢手。”

老实说我们都见证过那个疯狂的年代,很多人手里沾着女婴的血......

如今,这批“消失的女性”已进入适婚年龄,农村性别比当然会严重失衡。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3年乡村人口性别比高达107.91(即每100名女性对应近108名男性),河南、山东等地部分村庄甚至突破1207。安徽阜阳某村32岁男青年张强(化名)苦笑:“我们村30岁以上没结婚的男青年有40多个,适龄未婚女性只有5人,这5位姑娘还没有一个想继续在村里生活的......”



02

各地老百姓“自觉自愿”执行了二、三十年计划生育政策后(赵白鸽语录),严重的性别失衡使女性在婚姻市场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彩礼金额连年暴涨。据媒体报道,山东菏泽农村的婚姻成本已攀升至百万级别:彩礼30万、县城商品房首付60万、轿车10万,外加“三金”“改口费”等名目,导致“一人结婚,全家举债”;湖北青年小飞为结婚举债27.8万元远赴云南闪婚,婚后妻子冷漠离开,绝望之下选择自杀,留下“人财两空”的惨剧。

骗婚产业链开始滋生,部分女性与婚介机构勾结,利用法律漏洞实施骗婚。安徽亳州曾曝光一起案件:某婚介所组织女性以结婚为名骗取彩礼,婚后以感情不和为由起诉离婚,拒不退还财物,受害者达20余人,涉案金额超500万元。河南周口农民李建国(化名)控诉:“攒了半辈子的30万彩礼,媳妇领证三天就跑了,法院判她还钱,但她早成老赖,钱一分也要不回来。”

为给儿子凑彩礼,农村父母往往透支养老积蓄、借高利贷甚至卖血。福建莆田一对老夫妻因儿子结婚负债50万,70岁仍外出打工还债,最终因过度劳累病逝。更残酷的是,这种“代际剥削”常以失败告终:山东临沂一位父亲为儿子婚事抵押房屋后,因女方悔婚导致家庭破裂,儿子精神失常。



03

被遗忘的“底层剩男”正在酿成一场社会危机。

农村大龄未婚男性普遍有心理问题而不自知,社会更不重视。武汉大学调研显示,80%的农村剩男存在焦虑、自卑情绪,社交能力退化,形成“越穷越难娶,越难娶越穷”的恶性循环。

而且,一方面农村大龄未婚男性婚配难,一方面老光棍难以在村庄里面体面地生活。

陕西榆林某村45岁的王勇(化名)常年独居,靠酒精麻痹自己:“村里人叫我‘老光棍’,连小孩都朝我扔石头,活着就像个笑话。”

长期的心理和生理压抑催生极端行为。河南汝南村民李某某因无子被同村夫妻辱骂“绝户”,争执中持刀杀害两人,案件背后是“无儿即低人一等”的集体歧视。云南某山区更出现“光棍帮”,专门抢劫外地女性,试图通过暴力手段“解决”婚姻问题。



04

如何改变这种“重男轻女” 酿成的“底层剩男”危机呢?

也许已经到了必须彻底摒弃“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的时候了,同时以制度遏制天价彩礼与骗婚现象。发展县域经济、提供职业技能培训,帮助农村青年实现本地就业。国家应该有一些养老兜底的制度安排,200元/月肯定解决不了问题。

在四川凉山,通过“女童助学计划”提升女性地位,十年间出生性别比下降12个百分点,证明教育是破除观念枷锁的关键;而《治理高价彩礼专项方案》的出台也使江苏、江西等地的天价彩礼得到部分遏制,河南甚至设立“彩礼纠纷法庭”快速裁决骗婚案件,初步挽回部分受害者损失。

在广东佛山,通过“乡村工匠”计划,让青年在家乡从事电商、手工艺,既增加收入又扩大社交圈,成功降低了“光棍率”。

综上所述,这场“父债子还”的悲剧,既是历史的报复,也是现实的警钟。当一代人因愚昧观念和不可言说的原因剥夺女婴生存权,下一代人便注定会在孤独中偿还血债。唯有从根源上重建性别平等、完善社会保障、打破婚恋物化,才能让农村青年摆脱“父辈的诅咒”,在尊严与希望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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