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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儿呱呱坠地那天起，我就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她，花了无数心血把她捧在手心里长大。
然而那天送她坐火车返回大学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感觉很心寒。
我们一起在面馆吃面，不巧我肚子疼在厕所多待了一会儿，让女儿不用等我先走。
结果女儿结账，只付了自己的那份，我的那份没管，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01
我永远记得女儿出生的那一天,产房外，丈夫紧张地走来走去，而婆婆则一脸的不悦。
后来护士抱出孩子，宣布是个女孩时，婆婆脸上的失望更是掩饰不住。
“又是个丫头片子，咱们老刘家什么时候才能添个孙子啊。”她小声嘀咕着，但我还是听见了。
那一刻，我在疼痛和疲惫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全世界最好的爱都给我的女儿，绝不让她因为性别而感到自卑或被忽视。我给她取名叫欣然，希望她能够欣然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从欣然呱呱坠地那天起，我几乎倾尽所有去爱她。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的，我都会满足女儿的要求。
丈夫老刘常说我太宠她，但在我看来，这不是宠，而是一个母亲应有的爱。
“你这样下去，迟早把孩子惯坏。”丈夫经常这样批评我，特别是当我在欣然五岁生日那天，花了500块给她买了个进口洋娃娃后。
“她是女孩子，玩洋娃娃有什么不对？再说了，小时候我最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娃娃，可惜家里条件不允许。既然现在我们能力可以，为什么不满足她？”我反驳道。
随着欣然慢慢长大，我对她的疼爱有增无减。小学阶段，我每天接送，从不间断；她喜欢的兴趣班，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报名；家里的零食柜永远塞满她爱吃的东西。
丈夫常说我太过溺爱，但在我看来，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每当看到欣然灿烂的笑容，我就觉得再辛苦也是幸福的。
欣然十二岁那年，我开始意识到，仅有爱是不够的，我还需要培养她的独立能力。那年春节过后，我把亲戚们给欣然的压岁钱全部交给她自己保管。
“欣然，妈妈觉得你已经长大了，这些压岁钱就由你自己来管理吧。”我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猪储蓄罐，“但是有个约定，如果你想用这些钱，需要先告诉妈妈你要买什么，如果是合理的支出，妈妈就同意。”
欣然兴奋地接过储蓄罐，眼睛亮闪闪的，仿佛被赋予了一项重大使命。从那以后，每年的压岁钱都由她自己保管，存在那个越来越鼓的小猪储蓄罐里。
在我的教育理念中，鼓励孩子发展兴趣爱好非常重要。欣然初中时迷上了漫画，丈夫对此很不满意，认为这是不务正业。
“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看些课外读物，提高文化素养。”丈夫一边翻看欣然的漫画书，一边皱眉道。
“她还小，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很正常。只要不影响学习，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我坚持己见，甚至偶尔还会给欣然买几本她喜欢的漫画作为奖励。
我不仅支持欣然的兴趣爱好，还鼓励她表达自己的需求和想法。记得有一次，我们一家去婆婆家吃饭，婆婆做了一盘香喷喷的炸鸡。
上桌后，她把两个金黄酥脆的鸡腿都夹给了小侄子，而欣然只分到了鸡翅。
欣然看着表弟碗里的鸡腿，眼中流露出羡慕。我轻轻碰了碰她，小声说：“想吃就说出来，不开口别人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欣然鼓起勇气，礼貌地对婆婆说：“奶奶，我也想吃鸡腿，可以给我一个吗？”
婆婆先是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奶奶忘记了，欣然也爱吃鸡腿。来，奶奶再去给你拿一个。”不一会儿，婆婆就从厨房端出一个刚炸好的鸡腿给欣然。
回家后，我表扬了欣然的勇气：“看到了吗？有时候只需要开口说出来，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以为我正在培养一个既独立又懂得表达的女儿，那时的家庭氛围其乐融融，我和丈夫虽然在教育理念上有分歧，但都是为了欣然好。欣然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02
光阴似箭，欣然转眼就上高中了。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出色，尤其擅长理科，这让丈夫非常自豪。
高中三年，欣然几乎没让我们操过心，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班主任也常夸她懂事。
高考那年，欣然以超出一本线五十多分的成绩，被她梦寐以求的大学计算机系录取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们全家都欣喜若狂。丈夫破例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为欣然庆祝。我更是欣慰不已，感觉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为了让欣然在大学里能够生活得舒适，我给女儿买了新衣服、新鞋子、新电脑、新手机，什么都要换新的。
丈夫说我太夸张，大学生活简单点也没关系，但我坚持认为，女儿第一次离家，一定要准备充分。
“每个月生活费给你2000元，够不够？”收拾行李时，我问欣然。
“应该够了吧，我室友好像都是1500左右。”欣然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回答。
丈夫在一旁插嘴：“一个月2000已经很多了，要学会节约。那些压岁钱最好存着，大学四年可能会有很多用钱的地方。”
回想起来，欣然的性格确实在悄然发生变化。高中时期，她变得越来越独立，但同时也越来越注重个人利益。
比如她会精确计算自己的零花钱使用情况，从不超支；她会为了省钱而放弃和同学的聚会，却会毫不犹豫地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我当时只当这是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甚至还为她的理财意识感到欣慰。
欣然上大学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放假回来，也总是早来晚走，说学校有活动或者要和同学聚会。我也从不过问，只要她开心就好。
寒假结束后，欣然要返校了。由于丈夫临时加班，我一个人送她去火车站。
那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但不刺眼，微风轻拂，似乎预示着新学期的美好开始。
“妈，我订的是下午1点的火车，现在才十一点多，我们可以先去吃个午饭。”欣然提议道，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快步跟上。
“就在车站附近吧，我看到有家面馆，评价还不错。”
我们来到那家名为“老陈面馆”的小店。店面不大，但干净整洁，墙上贴着各种面食的照片，看起来很有食欲。
欣然点了一份牛肉面，我则选了素三鲜面。等面的时候，我们聊起了她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和未来的实习计划。欣然说她对一家互联网公司很感兴趣，希望能在那里实习。
“如果能去那家公司实习，毕业后直接留在那里工作就更好了。他们的薪资待遇在业内是数一数二的。”欣然眼中闪烁着雄心勃勃的光芒。
“只要你喜欢，妈妈都支持你。”我由衷地说。
面很快就上来了，欣然的牛肉面，牛肉块大且多，汤底浓郁；我的三鲜面则清淡一些，配料是几片香菇、青菜和豆腐。我们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就在我们即将吃完时，我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这种疼痛来得突然而猛烈，让我不得不停下筷子。
“妈，你怎么了？”欣然注意到我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肚子有点疼，可能是早上吃坏东西了。我得去一下洗手间。”我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你把面吃完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匆匆忙忙地找到洗手间，痛苦地蹲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才稍稍缓解。当我从洗手间出来时，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比我预想的要久得多。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欣然发来的消息：“妈，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检票了。你没事吧？”
我回复道：“没事了，你先去吧，帮妈妈结下账，注意安全。”
03
“您好，一共是30元。”当我走向大门时，老板娘微笑着说道。
我有些疑惑：“不是已经付过了吗？我女儿应该已经结过账了。”
老板娘摇摇头：“没有啊，您女儿只付了她自己那份牛肉面的钱，18元。您的素三鲜面还没付呢。”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欣然只付了自己那份面钱？这怎么可能？我让她帮我结账，她怎么会只付自己的那部分？
“您没事吧？”老板娘看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没事，给您钱。”我从钱包里掏出20元递给她，心里却翻江倒海。
走出面馆，阳光依旧明媚，但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站在路边，思绪万千。欣然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亏待过她。
每个月2000元的生活费，在她的同学中算是很高的了；过年的压岁钱将近一万元，我全给了她；就连这次返校，行李中也塞满了她喜欢的零食和新买的衣物。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却连区区12元的面钱都不愿意为我支付。我不是在意这点钱，而是心疼她的这种态度。
我拿出手机，给欣然发了条消息：“为什么只付了你自己的面钱？”
欣然很快回复：“啊？我以为你只让我付自己的那份。”
看到这个回复，我的心更凉了。没什么问题吗？在我的认知中，家人一起吃饭，谁付钱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我是她的母亲，她居然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我颤抖着手指打字：“我让你先走是因为你赶时间，而且我肚子疼。我以为你会帮我把钱一起付了。”
“哦，那下次我注意吧。火车要开了，我先不聊了。”欣然的回复依旧冷淡。
我站在火车站前，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个被我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竟然如此冷漠，如此计较。
我不禁想起那句老话：养儿防老，养女防什么？现在看来，我需要防的，是自己的心太伤。
回到家，丈夫已经下班了。看到我红肿的眼睛，他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将火车站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欣然只付自己那份面钱的事。
丈夫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你太宠她了。孩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被拒绝过，没有体会过挫折，自然就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
我不想承认丈夫的话是对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我开始回忆欣然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发现她确实越来越自私。
她从不会主动承担家务；即使收到昂贵的礼物，她也很少表现出真诚的感谢。
最令我心痛的是，在我生日那天，欣然从未送过礼物，甚至连一张贺卡都没有。
而每到她生日，我和丈夫总是精心准备礼物和蛋糕，全家欢庆。这种不平衡，我一直视而不见，只当是孩子不懂事。
“你知道吗，去年我过生日，她连个电话都没打。”我哽咽着对丈夫说，“我告诉自己，她在学校忙，可能忘了。可现在想想，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丈夫搂住我的肩膀：“现在意识到还不晚。欣然还年轻，性格还可以改变。关键是我们要调整教育方式，不能再一味纵容她了。”
那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过溺爱？是不是从小就该让她明白金钱的价值和付出的意义？是不是应该教导她感恩和回报，而不仅仅是索取？
第二天早上，我给欣然发了一条长消息，表达了我的失望和伤心。我告诉她，我爱她，但爱不是单向的付出，而是相互的尊重和关怀。
我期望她能够成长为一个有爱心、有责任感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只顾自己的利己主义者。
欣然很快回复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妈妈，我没想那么多。我习惯了你们照顾我，可能真的有点自私了。我会改的。”
这个回复给了我一点安慰，但我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从现在开始，我需要改变自己的教育方式，让欣然明白，生活不只是索取，还有付出；家庭不只是避风港，还是相互扶持的地方。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希望这次的“心寒”能成为转变的契机，让我和欣然都能从中成长。
毕竟，真正的爱，不是溺爱，而是教会孩子如何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这或许是我作为母亲最重要的任务。
孩子究竟要富养还穷养？难道我教导女儿的方式错的太离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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