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海湾战争中,美军发射了1000多枚反辐射导弹,一举瘫痪伊拉克的防空系统,使其防空兵直到2003年都没有恢复元气,中国空军也提出研制反辐射导弹的计划,无奈技术太差,正好中俄军贸如火如茶,在迫切获得机载反辐射导弹的念头下,中国引进了当时俄罗斯最先进的Kh--31P反辐射导弹,当时俄罗斯把这型反辐射导弹吹得神乎奇技,结果中国引进后才发现夸大其词。
一:中国对反辐射导弹的渴望
1995年之后,海峡两岸关系趋于紧张,中国台湾省是世界上防空导弹最密集的地方,拥有包括“霍克”、“爱国者”PAC-2、“天弓”等防空导弹,时刻威胁着海峡上空解放军飞机的安全,当时解放军战机没有任何办法压制这些防空导弹,飞过海峡几乎如飞蛾扑火,为了压制这些防空导弹,解放军到处寻找反辐射导弹,解放军最早接触到是美国以AIM-7“麻雀”中距空空导弹为基础换装被动雷达寻的导引头的AGM-45“百舌鸟”反辐射导弹,这是美国为压制北越“萨姆-2”地空导弹而研制的。
1966年,北越开始使用苏联援助的“萨姆-2”地空导弹和装有火控雷达的高炮,平均13枚导弹即可击落一架美机,美军为了对付“萨姆-2”地空导弹,组建了“野鼬鼠”电子中队,专门使用“百舌鸟”反辐射导弹攻击北越地区的雷达,在“百舌鸟”导弹投入使用后的第一周的空袭中,北越河内至海防的大批防空雷达遭到了沉重打击,给越南防空力量造成巨大的破坏,美军战损率直线下降,解放军的松-9火控雷达在首日中午遭到摧毁,高炮部队甚至没有对做出任何反应,刚开始中越都没有找到相应的防御手段。
后来苏联为地空导弹系统配置了专用照射雷达车,利用多台雷达轮流开机提供跟踪照射,使得“百舌鸟”导弹被诱偏触地,中国则采取单台火控雷达紧急关机和摆动天线使反辐射导弹扑空,但因为关机和摆动天线使得高炮群失去了雷达跟踪数据,造成射击跟踪中断,缺乏火控雷达的高炮射击指挥仪只能目视指挥,可越南上空云底高常常不足300米,美军战斗机凭借导航系统在云层上飞行使用集束炸弹或球形弹撒布器进行空袭,造成了地面重大伤亡,根据战争中的教训,解放军先后两次提出研制“风雷7号”反辐射导弹。
考虑到不具备相关的技术基础,“风雷7号”反辐射导弹参考了缴获的“百舌鸟”残骸和哑弹,弹体来自霹雳-4半主动雷达制导空空导弹,1979年试制出13台发动机样机进入点火试验,1980年完成首批样弹试制,1981年试制出2套无线电引信原理样机和3套试验样机,经过试验均达到设计要求,预计1985年列装,载机是歼-8战斗机,单机最多挂载2枚,但还存在导引头接收雷达波频率范围窄、射程太短,缺乏应对雷达突然关机的问题,随着国家调整经济政策削减军费,科研经费不足,1981年初决定撤销“风雷7号”项目,之后再无动静。
二:中国采购Kh-31P反辐射导弹的故事
在八九十年代的几场战争中,反辐射导弹大出风头,受此影响中国也计划装备反辐射导弹,在国内无此产品的情况下在俄罗斯军备库中找到了Kh-31P反辐射导弹,这是苏联星箭设计局70年代末为了对付美国AN/APQ-53雷达和AN/SPY-1相控阵雷达研制的先进反辐射导弹,长4.9米。弹径0.36米,翼展0.779米,尾端最大翼展1.19米,全重600千克,战斗部装有90千克炸药,是反辐射导弹中威力最大的,采用固体燃料冲压发动机+辅助火箭发动机,发射高度200-15000米,载机发射速度350米/秒,最佳飞行高度为20千米,高空射程达到110千米。
分A型和P型两个型号,A型是反舰导弹,P型采用中段惯性制导+末端被动雷达制导,可根据机载设备信息或自主搜索进行目标捕捉、跟踪并生成制导信号,由于苏联微电子工业无法实现单个被动导引头覆盖防空雷达主要频段2-18G赫兹,只能配备111、112、113三种频段被动雷达导引头,需要战时先由电子侦察标定目标雷达,再选用一个合适的导引头,或者载机携带多枚不同导引头的反辐射导弹,通常合适台湾地区的防空雷达的导引头是112,发射需要用SUV-P空对地火控子系统的全向雷达告警器标定出辐射源方位,再从中筛选出四个最具威胁的目标攻击。
俄罗斯人在向中国代表介绍引进该型导弹时,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两架苏-30MK战斗机正掠过海面向目标区飞去,几十分钟过后,飞行员以近乎极限的速度爬升,立即被几部雷达同时发现,座舱顿时红灯闪烁,后舱武器操纵官紧紧地盯着多功能显示器,显示器上出现了“爱国者”地空导弹系统AN/MPQ-53雷达所特有的“准连续波”波形,后舱武器操纵官大叫目标方位43,飞行员一个侧转俯冲,翼下的Kh-31P反辐射导弹在巨大的火焰中以3倍音速直扑目标,而射程只有80千米的“爱国者”PAC-1型防空导弹对此无能为力,摧毁雷达后“爱国者”地空导弹就无法射击了。
以Kh-31P反辐射导弹凭借110千米的射程,苏-30MK战斗机只要在台海中线15千米的高度以1.5马赫的速度抛射出去就覆盖了台湾全岛,命中误差为5~6米,就算敌方雷达突然关机也能落入20~30米内,90千克的战斗部足以毁灭整个雷达,这样空袭机群就如入无人之境了,于是中国引进了该型导弹设计资料和生产工艺,并聘请俄罗斯主要研制人员来华研制国产化的鹰击91反辐射导弹,原装的Kh-31P反辐射导弹作为苏-30MK战斗机的配套武器一同进口,苏-30MK战斗机拥有强大的对地精确打击能力,首先装备位于芜湖的南京军区空3师9团,作为应对台海危机的一线主力。
三:言过其实的Kh-31P反辐射导弹
但是在实际使用中,中国才发现Kh-31P反辐射导弹有点言过其实了,首先Kh-31P反辐射导弹重600千克,理论上苏-30MK战斗机最多可以挂载6枚,但加上总重接近1吨的6副AKY-58挂架后总重约为4.5吨,巨大的气流阻力严重限制了苏-30MK战斗机的速度和机动能力,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挂载2枚,二是110千米的最大射程是高空发射才能获得,如果从100米的超低空发射射程只有10千米,可能落入近程防空导弹的射程,而且“爱国者”PAC-2型防空导弹最大射程达到160千米,苏-30MK战斗机无法在防区外发射了。
而且苏-30MK战斗机的雷达告警器是比较原始的模拟系统,没有数字式的数据库,只靠电路板模块记录当时西方屈指可数的战斗机和防空系统火控雷达数据,告警逻辑也非常简单,以毫秒计的时间内收到的脉冲串达到一定数量或者达到一定功率后通过简单的俄文字符在显示器告诉飞行员被雷达锁定了,所以无法对边跟踪边扫描模式的雷达进行告警,只有当跟踪和照射雷达开机才能做出告警,但这时候距离导弹发射只有二十多秒钟了,飞行员一旦发现雷达告警,如果要自保的话,就要降低飞行高度,以U型转弯迫使导弹机动,消耗其能量,使雷达短暂丢失目标。
显然在高空以最大射程攻击N/MPQ-53型相控阵雷达是不可取的,这样雷达很早就会发现导弹来袭,如果“爱国者”导弹营配备使用火控计算机的M163六管高射炮,对飞行速度为每秒550米的目标,射击2秒杀伤概率可达85%至95%,“哈姆”反辐射导弹速度为每秒400至450米,侧视几何尺寸为1.396平方米,小口径高炮只要航路投影捷径大于320米,高度大于205米就能跟踪反辐射导弹,对于在末段等加速直线径向运动的反辐射导弹最小捕捉距离为6500米,中口径高炮航路投影捷径大于400米,高度大于300米时也能跟踪反辐射导弹,最小捕捉距离为7000米。
因此要使用Kh-31P反辐射导弹必须有相应的战术,通常采取双机采用超低空突防前后夹击的战术,即两架苏-30MK战斗机保持无线电静默紧贴着的海面飞行,陆地出现在飞行员的视野后将NO01EV雷达调为“地形跟踪”模式,以微弱的信号灵巧地规避起伏的地形,尽量在雷达的盲区飞行,抵近到距离雷达30千米左右长机急速爬升吸引雷达的注意力,然后急速俯冲重回低空,同时将目标的精确信息传到迂回到雷达侧后方的僚机,由僚机从雷达的背瓣发射Kh-31P反辐射导弹,这样“爱国者”导弹只有不到30秒的反应时间,也就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拦截,但这需要冒一定风险,因为低空有很多近程防空武器,所以采用超低空突防还是中空突防还要根据战场情况来确定。
四:苏-30MK战斗机VS“爱国者”导弹营
“爱国者”导弹营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即使采取最简单的关机措施Kh-31P反辐射导弹也很难应付,如果苏-30MK战斗机抵近发射导弹,“爱国者”导弹营关机也难以降低导弹精度,但可以配备专门的诱饵发射机,这种诱饵成三角形布置在雷达阵地附近,每个发射机覆盖扇区120度,3至4部就是360度,发射与雷达近似的波束与雷达主波束在空间合成,从而改变了雷达主波束的能量中心,这样引起导引头的自动增益装置被假发射机的大功率所阻塞就会飞向能量中心,或者相互转换扇区,使得反辐射导弹变换瞄准点攻击假目标。
目前反辐射导弹没有方法对抗有源诱饵,只是为了不干扰雷达,诱饵发射机一般是在发现反辐射导弹来袭后才开机,苏-30MK战斗机只能尽量让其没有足够的时间打开诱饵发射机,要降低导弹被发现的概率,苏-30MK战斗机还应应利用自身所有的干扰手段,如用携带的干拢吊舱瞄准式干扰雷达,使雷达的回波信号被干扰信号淹没,不过AN/MPQ-53型相控阵雷达有频率捷变技术,可任意选择160多个工作频率点,可以很高的速度进行跳频,瞄准式干扰几乎无效,唯一的办法就是阻塞式干扰整个频段,但这对干扰的功率要求很高,只有专用电子战机多路强功率的干扰机一齐上才会大幅降低雷达效能。
在各种不利因素下反辐射导弹的命中率并不高,即使是海湾战争中美军专职反雷达作战的“野鼬鼠”部队发射的905枚“哈姆”反辐射导弹才击毁了254台雷达,“野鼬鼠”部队是专门训练来攻击雷达的,拥有完善的战术和强大的配套体系,命中率也只有20%左右,其他部队通常只是在载机被雷达照射时发射自卫,命中率仅达到15%,而且这个战果还是在有强烈电磁干扰配合,伊拉克没有任何对抗的条件下取得的,所以苏-30MK战斗机这种兼职一次出击至少要4架甚至更多才能击毁一台雷达,打完了导弹就要想着怎么脱离“爱国者”导弹的杀伤区了,飞入雷达无法发现的超低空会有大量的高炮或轻型防空导弹,降低高度就会损失能量,在空战中为大忌。
在中高空用偶离子丝干扰、拖引式欺骗干扰同样难以逃离AN/MPQ-53雷达的跟踪,战斗机常用利用雷达多普勒测速的弱点,让雷达就会把多普勒频移近似为零的战斗机当作杂波滤除,造成雷达无法稳定跟踪的“蛇”形机动对AN/MPQ-53雷达也难以奏效,用自卫式干扰吊舱干扰导弹的半主动导引头及其无线电引信和指令通道,增大导弹的脱靶量,或用格斗导弹将防空导弹击落操作起来难度都很大,万一所有的措施都没起作用,那最后一搏就是靠机动性摆脱导弹,理论上飞机以8一9g过载机动,导弹以就需要30-45g过载机动,只要超过“爱国者”导弹的过载上限就有机会躲过导弹,这有点拼运气的成份了。
五:结语
由上可见,Kh-31P反辐射导弹并没有俄罗斯人吹嘘得那么有效,但总比没有的好,由于数据接口和挂架不同,国产战斗机无法使用Kh-31P反辐射导弹,国产的鹰击-91反辐射导弹在2007年研制成功,外型和Kh-31P反辐射导弹一样,但采用重量更轻的宽频被动导引头,解决了单个导引头无法覆盖主要雷达频段的弊病,还能从众多雷达中优先打击威胁最大的目标,开放式软件可以随时修改、升级敌雷达信息,还通过延长燃料舱和换装国产冲压发动机把射程增加到120千米,可以由歼-轰7、歼-10A战机挂载,歼-轰7最多可以挂载,歼-10可以挂载2枚,虽然不算太好,但为中国空军避免了二十年空白期,Kh-31P反辐射导弹还是有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