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作为世界屋脊,其独特的地理环境与文明形态,使得中原王朝在汉唐时期的疆域扩张中始终未能将其纳入直接统治。



青藏高原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高寒缺氧的环境对中原军队构成天然屏障。汉唐时期,中原军队以步兵为主,行军依赖辎重运输,而高原地区的复杂地形(横断山脉、冰川峡谷)和极端气候(昼夜温差大、氧气稀薄),使得后勤补给线极易崩溃。唐朝和吐蕃的大非川之战(670年),10万唐军因高原反应和补给断绝几乎全军覆没,出中原王朝在高原作战的致命短板。



相比之下,蒙古骑兵因游牧习性与低氧适应能力,能够快速穿越高原,而汉唐军队则受限于生理与技术的影响。

青藏高原的生态承载力极低。汉唐时期,河西走廊的屯田仅能维持边防,无法支撑深入高原的长期驻军。唐代曾计划从四川雅安开凿入藏通道(类似现代川藏线),但因工程难度过大而放弃——即便以现代技术,川藏线仍被视为“世界最危险公路”,唐代的尝试无异于天方夜谭。

汉唐的战略重心在北方,汉唐两代的军事资源长期被北方游牧势力牵制,西藏始终处于战略边缘地位。汉武帝时期,匈奴的持续南下迫使汉朝将90%的军事投入用于漠北决战,张骞通西域的核心目标也是“断匈奴右臂”,而非经略青藏。



唐朝更是面临双重压力:前期与高句丽的五次东征(644-668年)消耗了巨量国力,后期则陷入与吐蕃的拉锯战。唐太宗虽在贞观九年(635年)短暂击败吐谷浑,但面对吐蕃的统一崛起(松赞干布时期),唐朝始终无法集中力量彻底征服高原。



吐蕃的强盛恰与唐朝的战略时间巧妙的错位。当唐朝倾力东征高句丽时,松赞干布已整合青藏各部,吞并吐谷浑,形成“北控河西、南压南诏”的霸权。



安史之乱(755年)后,唐朝连关中腹地都难以保全,更遑论经营西藏。

青藏汉唐时期的经济价值较低,汉唐时期的丝绸之路以河西走廊为核心,而西藏的“麝香之路”(连接南亚与中亚)未被中原王朝充分认知。汉武帝开通西域的主要目的是保障商路安全,而非开拓青藏高原的边贸。唐朝虽与吐蕃通过和亲(文成公主入藏)建立联系,但双方经济往来局限于奢侈品交换(吐蕃的马匹与唐朝的丝绸),缺乏实质性利益驱动。



从资源角度看,古代中原士大夫视青藏为“不毛之地”。汉唐文献中罕见对西藏矿产、牧场的记载,反而强调其“地瘠民贫,得之不足以富国”。相比之下,蒙古人因游牧经济需求,将青藏高原视为天然牧场,因而在蒙元时期将西藏纳入了版图。

汉唐对边疆的治理以“羁縻”为主,通过册封地方首领实现间接控制。唐朝在吐蕃周边设置松州都督府、安西都护府,但与吐蕃的互动更多是“和亲—战争”的循环,缺乏制度性整合。松赞干布虽引入唐朝典章,但吐蕃的政治架构(“尚论”贵族体系)与中原的中央集权格格不入。

反观元朝,其通过凉州会盟(1247年)将西藏纳入版图的关键,在于建立“政教合一”的双轨制:一方面扶持萨迦派为宗教代理人,另一方面设立宣政院、驿站等行政体系,实现“因俗而治”。

凉州会盟



吐蕃的崛起本身是高原文明的一次历史性整合。松赞干布统一青藏各部后,通过创制文字、引入佛教、建立法律(《十六法》),形成了高度自治的政教体系。这种文明的内聚力,使得汉唐的军事征服难以转化为长期统治。唐朝曾试图通过文化渗透(派遣儒生教授吐蕃贵族)施加影响,但佛教的本土化最终使吐蕃走向与中原不同的文明路径。

相比之下,蒙古的征服恰逢西藏的“碎片化”时期(吐蕃王朝崩溃后的割据状态),萨迦派的宗教权威为元朝提供了治理支点。



唐朝面对的则是一个统一的吐蕃政权,运转能力远非分裂时期的西藏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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