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建国，今年45岁，来自一个小县城。我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供我读书已经很吃力了。
于是，我早早出来打拼，学了一门手艺，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型装潢公司，主要接一些家庭装修的活儿。
靠着辛勤努力，这些年日子勉强算是过得去，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我结婚已经十五年，妻子刘艳比我小两岁，是县城一家超市的营业员。她是家里的长女，底下还有个小舅子刘强，比她小十岁。
岳父岳母早年务农，后来身体不好，基本没什么收入，家里经济一直拮据。
从我和刘艳结婚那天起，她就一直惦记娘家，帮衬着弟弟。她总说：“我爸妈为我弟吃了不少苦，我得补偿他们。”
婚后，我们贷款在县城买了一套两居室，面积不大，但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结婚头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平稳，直到五年前，岳父岳母找上门来，说小舅子刚工作，工资低，租房太贵，想让他先住我们家，等攒够钱了再搬出去。
看在一家人的情分上，我答应了，把房子腾出来让他住，我们自己搬到了公司里，暂时和工人挤在一起。
当时我想着，亲戚之间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况且小舅子年轻，住个一两年，等他经济宽裕了，自然会搬走。
可谁能想到，这一住就是五年，不仅没有搬走的迹象，反而越住越稳当。而我们呢？这些年一直在外面租房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然而，命运并没有因为我的忍让而眷顾我。今年，父亲突然被查出重病，医生说要尽快手术，可手术费至少要二十万。
我东拼西凑借了一些钱，但还是不够。无奈之下，我决定卖掉这套房子，先救父亲要紧。
可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老婆时，她却急了，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弟还没结婚呢！你卖了房，他咋办？”
02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小舅子的婚事，而不是我父亲的病情。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住心里的火气，说道：“我爸病得这么严重，现在手术费还差一大截，咱们的房子是唯一能卖的东西。你弟的婚事以后再说，人命要紧。”
刘艳皱着眉，语气焦急：“可你也知道，现在结婚都要房子！我弟这几年一直住咱们家，早就跟他未婚妻说好了，婚后就住这里。你现在卖了房，他咋办？总不能让他租房吧？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千，哪租得起？”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发冷，忍不住冷笑一声：“那你让我爸怎么办？让他等死吗？”
刘艳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你再想想别的办法，能不能找亲戚朋友借借？或者……再让医院宽限几天？”
“借？你觉得我没借过吗？”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亲戚朋友该借的我都借了，医院那边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不是我不想给你弟留房子，而是我爸的命比房子重要！”
刘艳见我态度坚决，顿时急了，眼圈都红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弟这些年一直把这里当家，你现在要卖房子，就是把他往外赶！他还年轻，以后咋办？”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一阵悲凉：“你弟年轻，他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可我爸呢？他都七十多岁了，得了这个病，能不能熬过今年都不知道！你要我为了小舅子的未来，把我爸的命搭上？”
屋子里陷入沉默。
刘艳低着头不说话，但眼神里透着不甘和犹豫。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道：“那……你再考虑一下吧，别这么快做决定。”
我不再争辩，转身回了房间。
这天晚上，我一夜未眠。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刘艳的态度让我寒心，可我更清楚，卖房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中介挂房子。
第二天，我一早就去了中介公司，说明了情况。中介那边说，房子地段不错，虽然是二手房，但如果价格合适，应该很快就能卖出去。
我松了口气，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刘艳。她的反应依旧激烈，甚至直接哭了出来：“你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一定要卖掉房子吗？”
我心里一阵烦躁：“我还能想什么？难道让你娘家出钱？”
刘艳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理直气壮地说：“我爸妈哪有钱？他们这些年为了供我弟上学，早就把积蓄花光了。”
我冷笑一声：“那你意思就是，我爸的病只能靠我一人扛着，你弟的未来却要靠我们家的房子？”
刘艳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才小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还年轻，不能没个家……”
我不想再争吵，转身出门去了医院。
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医生催促我们尽快安排手术。我心一横，决定加快卖房的进度。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彻底寒心。
几天后，我接到了买家的电话，对方愿意出价，比市场价略低一点，但能快速成交。我当即答应了，约好第二天去办手续。
就在这时，刘艳偷偷背着我，去找了小舅子。
当天晚上，我刚回到家，就看到小舅子刘强脸色阴沉地坐在客厅里。他看到我，直接开口：“姐夫，听说你要卖房？”
我点点头，不想多解释。
刘强冷笑一声：“这可是我住了五年的地方，你说卖就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皱起眉头：“刘强，这房子是我买的，不是你的。现在我爸生病急需用钱，卖房是唯一的办法。你以后可以自己再买房，但我爸的命只有一次机会。”
“可我也要结婚！”刘强提高了声音，“我已经跟未婚妻家里说好了，婚后住这里！你现在卖了房，我让她家人怎么看我？我结婚的事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结婚重要，还是我爸的命重要？”
刘强被我问得愣住了，但很快又不满地说：“可你也不能这么自私吧？这房子我住了五年，早就把它当成自己家了。你突然要卖，我去哪儿住？”
我冷笑一声：“你住了五年，那你每个月给我交房租了吗？”
刘强被噎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刘艳这时赶紧拉住我，语气软了下来：“建国，咱们再商量一下吧，别这么快卖房。要不……咱们再借借看？”
我彻底怒了：“商量？我爸的病等得起吗？”
我猛地站起身，指着刘强说道：“你住了我家五年，一分钱没出，现在我爸病了要卖房，你倒成了受害者？你要结婚，自己想办法！我爸的命更重要！”
刘强脸色铁青，但终究没再说什么，摔门而去。
我转头看着刘艳，心里一阵悲凉：“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夫妻要互相扶持。可现在看来，在你心里，你弟弟比我爸还重要。”
刘艳低下头，没有说话。
03
最终，我还是卖了房，父亲顺利做了手术，虽然还需要后续治疗，但总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而我和刘艳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
她对我越来越冷淡，时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说话。我知道，她对我卖房的事耿耿于怀，甚至有了离婚的念头。
小舅子那边，也早就和我断了联系。后来听说，他的婚事因为没有房子，女方家里不愿意了，两人最终分手。岳父岳母对我也怨声载道，逢人就说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可我不后悔。
父母只有一个，房子可以再买，亲情却不能拿来交换。
这场风波让我彻底看清了一些事情——有些亲情，是单向付出的；有些人，是不值得帮的。
如今，我们一家三口租住在一个小公寓里，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我心里反而踏实了。至少，我救了我爸，没有让自己后悔终生。
至于我和刘艳的婚姻，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我已经不再强求。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