桠子口哨卡前的田竹、安哨二人,忐忑不安地看着“赶尸帮”迈着大步,耀武扬威地越来越近,心中紧张,不自觉地向民兵副队长岩波看去。
田竹紧张地问道:副队长,赶尸帮来了,怎么办呀?
岩波坚决地说:我们是民兵,勇敢些!说完,急忙向前举手示意,并且大声地吆喝着:对不起!赶尸的师傅。上级有命令,任何人过哨卡都必须接受检查!请师傅拿出身份证明来!
路旁的群众以为听错了,立刻议论起来:
路人甲:什么?民兵对赶尸帮也要检查?是我听错了吗?
路人乙:没听错。民兵确实是这么说的。
路人丙:哎呀!对赶尸帮也要检查,不是冒犯了规矩吗?
路人丁:是呀,冲撞了喜神可不得了!
议论声中,当!一声振聋发聩的破锣声响。
赶尸匠嘶哑着嗓子,忿忿地说道:自古有律,赶尸过路,官不问,民不阻,兵不拦,匪不抢。民兵何故要搜我喜神?
岩波解释:请师傅千万原谅,这是上级命令。其实我们也不愿意检查。但是不检查不行。
赶尸匠恶狠狠地问:果然要检查吗?
岩波和蔼地解释:师傅千万谅解,我们确实奉命要检查的。前几天所有路过的赶尸帮,值哨的民兵都检查了。
赶尸匠蛮横地说:我要是不想让你们检查呢?
岩波态度坚决:师傅,这恐怕不行!
赶尸匠忽然仰天呷呷大笑了一阵后,说道:三位民兵官命在身,身不由己,我们接受检查就是了。只是,小心!千万别冒犯了喜神,引来厄运。
岩波说道:我们一定小心就是了。
赶尸匠敲了一记阴锣,口中念念有词道:老君有律,喜神止步。接受检查,切莫发怒,切莫发怒,切莫发怒!
岩波带领田竹和安哨走出哨卡,等候在路边。
僵尸“噗踏、噗踏”地来到眼前,停住了行进的步伐。
岩波面对引魂师傅观察起来。
田竹和安哨则惴惴不安地看着“戳”在眼前的僵尸,嗅着难闻的僵尸味道,心里紧张得噗嗵噗嗵地直打鼓。
赶尸匠说:三位,你们一个人检查我,两个人检查喜神,这样不是节省时间吗?
岩波说道:可以。田竹检查第一个僵尸,安哨检查第二个僵尸。
田竹和安哨急忙答应:是!
这时候,两名僵尸“噗踏,噗踏”地自动来到了田竹和安哨身边,好像活人一样,每个人面对着一名民兵。
路人悄悄地聚拢来,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看民兵检查僵尸,能检查出什么来。
田竹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自动来到眼前的僵尸,祷告道:喜神莫生气,我们奉命行事。快速检查完了,快速放行。
安哨似乎听到了僵尸的呼呼喘气声,他吃惊地往僵尸的蒙脸纸看去。
僵尸那两个挖开的黑洞中,似乎正有两只穷凶极恶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安哨。
安哨忍不住叫道:哎呀,这……喜神,好像……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田竹听了安哨的话,急忙看自己面前的僵尸,也发现面前的僵尸正死死地瞪着他看,心中大恐,急忙说道:哎呀!那,那,那就快检查,检查完了好放行。
僵尸的喘气声音似乎更粗更重,连蒙脸纸都忽闪起来,眼睛像吞食青蛙前的蛇一样,放射出恶毒的冷光。
远处看热闹的路人,也似乎感觉到了僵尸的异常。
路人甲说:快看,那僵尸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路人乙说:是!好像会喘气呢!
路人们紧张地观察着民兵检查僵尸。
田竹和安哨再也不敢看他们的脸儿,急忙低下了头,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民兵队副队长岩波催促道:你们俩愣着做什么?赶快检查呀!
田竹说:安哨,我们转到喜神身后检查吧!
安哨说:好,好……
副队长岩波对赶尸匠说道:师傅,我想检查一下你的背篓。
赶尸匠立刻大怒:岂有此理!背篓里面是纸钱、符录、招魂铃等镇压僵尸的法器,岂能容外人检查!难道你就不怕僵尸诈尸吗?
岩波急忙说:好好好!师傅莫生气,我不检查就是了。
此时,民兵田竹和安哨往后转,那两具僵尸竟然也像圆心一样地自动转着身子,始终是恶狠狠地面对着他俩,你想躲都躲不开。
田竹和安哨一下子被吓愣住了。
副队长岩波正要检查赶尸匠的身上时,赶尸匠忽然一敲阴锣,惊惧凄厉地大吼一声:了不得了,诈尸了!了不得了,诈尸了!
面对着田竹和安哨的两具僵尸,立刻“霍”地举起臂膀,凄厉地大叫起来:
“呕——”
“呕——”
只见两具僵尸忽然双臂向前平举着,蒙脸的黄裱纸呼啦拉地飞了起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朝着围观的路人夸张地、快速地跳跃过去。两具僵尸中间连接的草绳“噗哧”一声挣断了。
围观的路人立刻惊恐地四散逃跑。边跑边恐怖地大喊大叫。
路人甲:诈尸了,快跑呀!
路人乙:了不得呀,真的诈尸了!
那跑不动的老人只好恐惧地坐在地上大骂:
“作孽呀,你们民兵惊动了喜神,不得好死!”
“作孽呀,故意冒犯赶尸帮。这是什么规矩呀!”
只听“当”的一记阴锣声。
赶尸匠呼喊着:老君有律令,喜神要听清:冤有头债有主,喜神切莫找错了主!
诈尸的僵尸不再追赶群众了,而是硬生生地自动扭转过僵硬的身体来。
当!又是一记锣响。
两具僵尸立刻跳跃着,“呕——呕——”地怪叫着,分头扑向了检查他们的田竹和安哨。
那些被僵尸吓傻了吓瘫了的群众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忽然看到僵尸舍弃了自己而改追民兵去了,急忙爬起来拼命逃去。
副队长岩波见僵尸诈尸,急忙对着赶尸匠大喊:快!赶尸的师傅,你快念咒管住僵尸。要不我就开枪打死你!
赶尸匠一把拉起岩波往远处跑去,边跑边说:快跑!再不跑就没命了!我也得离开诈尸的僵尸才能做法,你在那里也碍事!
远远停步围观的行人看到赶尸的师傅拉着民兵副队长岩波也跑了,就再也不敢观看,喊叫着,更加拼命地逃跑起来。
赶尸匠拽着岩波跑到了远远的一边,当、当、当地急骤地敲起了阴锣,闭着眼,口中急速地咪咪嘛嘛地念动着咒语,好像在制止僵尸的作祟。
哨卡旁。田竹和安哨见两名僵尸忽然分头向自己扑来,急忙拉动枪栓,想向僵尸开枪。不知是忽然想到了僵尸刀枪不入,还是惊慌得拉不开枪栓了。
正犹豫时,僵尸扑了上来,追赶着他们,最后紧紧地抱住他们,把他们抱死了。
此时,已经逃到远处的岩波副队长,看到僵尸诈尸,抱住了民兵,记得顾不得什么了,急忙推弹上膛,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他要亲手打倒那两名死抱住田竹和安哨的僵尸,可是却又怕误伤了田竹和安哨。
然而,正犹豫间,两名值哨的民兵却突然倒下了。
岩波大惊,急忙砰、砰向两名僵尸连开了两枪,然后大声呼喊着向前跑去。
赶尸匠见状,急忙用力敲响阴锣,念动咒语,好不容易地收拢僵尸,匆匆离开这里,赶路去了。
岩波吃惊地看着远去的赶尸帮,大声地说道:僵尸果然刀枪不入,子弹都打不倒他们!
可是,田竹和安哨,这两名值勤民兵却永远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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