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李楠楠
2月17日，大连市和烟台市“双城联动”交流合作会议在大连成功举行，会上集中签署了《大连市人民政府 烟台市人民政府“双城联动”合作框架协议》和15个专项合作协议。
当前，城市破圈合作发展，正成为趋势。全国已有多组城市开启了“抱团”行动，宁合“双城记”、成渝“双城经济圈”……双城联动，正在成为时下区域经济发展最大热点。此次，烟台大连携手联动，为何会如此吸睛？这样的举动，又释放出怎样的新信号？在环渤海地区重点城市进入“万亿之城”密集晋级期，烟台大连率先“破圈”组局后，这个中国北方经济最活跃最发达区域能否迎来新一轮发展机遇，再造一个北方“湾区”？
烟台标志性景区烟台山。（资料图）
大连历史文化地标中山广场。（来源：大连发布）
市长见证，两市签约
当日，大连市委副书记、市长陈绍旺与烟台市委副书记、市长郑德雁举行工作会谈，共同出席“双城联动”交流合作会议及《大连市人民政府 烟台市人民政府“双城联动”合作框架协议》和15个专项合作协议签约仪式。
大连市委常委、副市长刘恩举与烟台市委常委、副市长沈健签署《大连市、烟台市政府“双城联动”合作框架协议》。两市相关地区、部门和企业签署15项合作协议，分别是：社会信用、现代渔业、文化旅游、政务服务、经贸、海事等6个市直部门牵头的行业协议；长岛与长海、蓬莱与旅顺口、黄渤海新区与金普新区、大连保税区与烟台保税区等4个区县协议；农业科学、海运客运、空中快线、能源、瓦房店轴承产业开发区与招远经济开发区等5个园区、企业和科研院所协议。
陈绍旺说，区域协调发展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支撑，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大连市将以签署“1+15”战略合作协议为契机，坚持高位推动、密切协作，守望相助、互促共进，进一步做好新时代烟大合作“大文章”，更好服务和融入新发展格局。希望两市共同推动城市规划衔接，明确空间布局、统筹空间策略，在建设现代海洋城市上互学互鉴、共同提升；完善项目共推机制、政策共享机制，进一步提高区域发展协调性。共同推动国际航运中心、物流中心建设，强化港航产业合作，加密两市空海客运、货运航线，开行海铁联运中欧班列，畅通“北醇南运”“北粮南运”海陆通道，协作发展低空经济，合力拓展一批低空经济+多元化示范应用场景。共同提升产业合作质效，强化资源互补合作，加强产业链供应链创新链对接协同；以两市自贸片区为重点载体，携手探索推出更多制度创新成果。共同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联合开展科技攻关，共建中日韩创新合作中心，鼓励两地高校、科研机构和企业建立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协作机制。共同推进文体旅融合发展，深化两市客源市场互动，联合打造大连至烟台寻根之旅、烟台至大连寻亲之旅双向旅游线路，推动两市邮轮经济高质量发展。共同完善两市联动发展机制，健全联系沟通、任务推进落实机制，推动两市合作领域不断拓展、联动联建走深走实、区域协作高效协同、共建共赢更富成效，为服务国家发展大局作出更大贡献。
郑德雁说，希望两市以此次签约为新起点，在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上共筑优势，建立跨区域产业链联合链长制，营造跨区域产业生态圈，提升产业发展整体竞争力。在加强科技创新上相互赋能，组建创新联合体，促进跨区域科研合作和成果转化，为两市发展增添新活力、注入新动力。在互联互通上协同发力，构筑更加畅达的交通网络，共同打造陆海内外联动、南北互联互通的国际物流大通道。在经略海洋上强强联合，深化两市在产业、港口、生态等方面合作，着力激发蓝色动能，打造海洋高质量发展战略高地。在绿色低碳转型发展上互促共进，合力开发海上风电资源，加强产业融合发展、技术互补，探索跨区域绿电绿证交易，协同打造绿色发展高地。在文化旅游、提振消费上双向互动，在资源整合与线路联动、品牌共建与联合营销等方面加强深度合作，开展入境游客源互送，策划推出邮轮旅游等适合日韩游客的消费场景，加速释放双方消费潜力。烟台市将与大连一道健全常态化、制度化联系机制，合力推动协议内容项目化、清单化、责任化落地落实，一同唱响“双城记”、奋进新时代，携手打造区域高水平协同发展示范样板。
双城联动，由来已久
烟台与大连，跨海相望，地缘相近、人缘相亲、发展相依、目标相同。
烟台与大连，一衣带水。大连地处辽东半岛最南端，烟台位于胶东半岛最北端，两市仅有59海里（109公里）的一峡之隔，比多数同省份城市距离还要近，乘飞机不到1小时、乘船仅需7小时，实打实的“近邻”。如果以后建成跨海桥隧通道，烟台去大连就像去威海一样快捷。
烟台与大连，同根同源。明朝时，辽南、胶东同属登州府（今蓬莱）管辖。清末民国时期通过烟台漂洋过海到大连，是山东人“闯关东”的重要方式，据不完全统计，70%以上的大连人与胶东人存在亲缘关系。如此历史渊源，让两地方言相似，生活习惯相近，“烟大一家亲”，情谊早已刻进骨子里。用大连市委副书记、市长陈绍旺的话说：“烟台和大连海相连、人相亲、心相通，‘闯关东’的历史凝聚了两地血浓于水的深情。”
时间拉回现代，大连与烟台都是国家首批沿海开放城市，同属环渤海经济圈，是华东地区与东北地区的关键连接点，叠加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东北全面振兴、中日韩合作等国家战略，协同联动发展潜力巨大。
双城联动，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除了本次“双城联动”交流合作会，2022年，烟台市就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打造烟台—大连海洋经济协调发展试验区”的愿景。近年来，烟台市在政府工作报告中相继作出“以烟台—大连‘双城联动’衔接东北全面振兴战略”“加强与环渤海城市的协同联动”等安排。
2023年以来，烟台市多次组织有关区市、部门和高校，赴大连对接探讨合作事宜，谋划两市合作实施路径、挖掘合作事项。2024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两市共同提交了构建“双城经济圈”建议，标志着合作迈入新阶段。
两市相关部门和区市主动作为，紧锣密鼓开展各类合作交流。诸如，两市海洋发展部门联合创新渔船信息监管手段，落实渔船船籍港和靠泊港共管措施。商务部门联合举办6次经贸合作交流活动。海事部门共同推动海上数智化“高速公路”建设，实现烟大客滚运输航线5G信号覆盖和雷达站信号共享……县市区层面，蓬莱区和旅顺口区联合启动文旅宣传推广周活动，推出专属旅游优惠政策。长岛综试区与旅顺口区签订旅游产业合作发展框架协议。黄渤海新区与金普新区携手助推企业开展跨区域投资和项目合作。
另外，两市多次举办“踏浪寻仙 海韵相连”“乡情烟台 寻根之旅”等双向文旅推广活动，联合发放文旅惠民消费券、推出门票优惠政策，建立“烟台大连鲁菜文化交流平台”“大连寻根志愿者互动平台”，拉近两地民心。烟台市推出节目《海那边》，追溯两市同根同源的文化血脉，反响热烈，播放量超500万，在旅顺口区白玉山景区设立《海那边》乡情分享馆，讲述“闯关东”历史，唤醒共同记忆。依托烟台至大连海上“黄金水道”，开通鲁辽首条海岛游直航航线，渤海轮渡累计运输车辆超1200万辆次，运送旅客超4700万人次，成为亚洲最有竞争力的客滚运输企业。农科院联合承担国家级研发项目，合作开展抗寒苹果、大樱桃等果品选育培优。
一年来，双方相向而行，推动“双城联动”取得阶段性成效。双城联动发展也得到了山东省政府的大力支持，在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作出“推动烟台－大连双城联动”的安排。
新时代深化两市合作大有作为，互动融合、协同发展前景美好。
烟大携手，机遇无限
“烟台与大连的合作，不仅是两个城市的‘双城记’，一定程度上对胶东和辽东两个半岛以至于山东和东北两个区域，也具有积极意义。”山东工商学院自贸区研究院副院长高延君说，在国家推动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东北全面振兴战略背景下，两市“双城联动”，顺势而为，对加强区域协调发展、畅通国内大循环、联通国内国际双循环，意义重大。
两市所在的环渤海地区是我国北方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目前环渤海地区中，天津、烟台、唐山已成为万亿城市，大连也在冲刺万亿。区域城市能级提升，对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供给，提出了更高要求。烟台与大连“双城联动”，无疑能为环渤海地区城市合作，提供示范。
“烟台、大连分别处于‘双半岛’开放合作前沿，两市‘双城联动’具有标志性意义。”山东省智库决策咨询专家、鲁东大学环渤海发展研究院教授刘良忠说，合则两利，联则双赢。两地联动将起到“1+1＞2”的效果，“双城联动”发展可以充分发挥国家战略叠加的乘数效应，加快产业、人才、资本和各种要素资源集聚，推动构建环渤海大湾区。
东北是我国向北开放的重要门户，在我国加强东北亚区域合作、联通国内国际双循环中的战略地位和作用日益凸显。东北地区资源相对较丰富，而山东在加工业、制造业和外贸出口等方面发展较为突出。这两个地区能够加强合作交流，对于环渤海区域的发展以及东北地区与山东乃至长三角地区的合作，都将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双城联动，对大连而言，作为东北对外开放的“桥头堡”，通过与烟台合作，可打通东北地区与华东、长三角的直连通道，推动东北从“开放末梢”转向“开放前沿”。未来跨海通道一旦落地建设将直接缩短东北与山东半岛的时空距离，促进资本、技术、人才流动，为东北全面振兴提供新动力。
对于烟台而言，通过与大连合作，将有助于进步打开发展格局。众所周知，港口城市发展有赖于腹地经济支撑，在省内看，烟台发展腹地有限，而在环渤海地区这个新“坐标系”中，烟台定位为“桥头堡”，东北三省无疑成为烟台的腹地，再由东北扩展到俄日韩乃至东北亚看，跨越海天，空间无限。
内通外联，寻求新的发展引擎，这对正锚定2035年跃升成为环渤海地区中心城市发展目标、全力打造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示范城市、扛起“三核引领”新使命的烟台来说，意义重大。
在2024年，烟台就提出要主动服务和融入重大战略。在当年烟台市召开的奋进万亿新征程动员大会上，烟台市政协副主席、市发改委主任王松杰说，在“坐标系”上“四向发力”：西向，对接黄河战略，打造黄河流域港口门户城市；北向，开启与大连的双城联动发展；南向，启动建设丁字湾国际绿色低碳开放合作区，加强与青岛都市圈对接，研究与上海城市间区域联动举措；东向，促进与威海同城化发展。在北部沿海，谋划实施环渤海湾区发展战略。
在2025年烟台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扩大开放的大门要越开越大，树立全球视野、服务国家大局，提升自贸区、综保区等开放平台能级，以烟台—大连“双城联动”衔接东北全面振兴战略，以建设跨海中欧班列嵌入“一带一路”互联互通网络，以打造全国对日韩消费品集散中心融入RCEP贸易圈，建设链接东北亚、联通东三省、促进双循环的重要枢纽城市，不断提升城市国际化水平。
目前，成渝、宁和等“双城经济圈”备受瞩目，为烟台、大连携手打造双城经济圈提供了借鉴。烟台、大连“双城联动”正处于起步阶段，可能将面临新形势、新机遇、新挑战和新问题。为此，刘良忠建议，参考成渝等地的先进经验，城市协同发展还需要加强顶层规划设计。另外，协议签署后关键在落实，还需进一步健全协同联动等机制，实现“一张蓝图绘到底”。
“未来，烟台与大连将重点在海洋经济、会展经济、清洁能源、低空经济、未来产业、生态治理、湾区经济、中日韩合作示范区等领域开展合作。”在“双城联动”交流合作会议上王松杰说，相信“双城联动”合作一定会取得丰硕成果，助推大连打造东北亚开放合作枢纽，助力烟台建设环渤海中心城市，为环渤海湾区经济和全国区域协调发展打造样板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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