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可是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或许,杨乃武和小白菜的后半生能告诉你答案……
官场黑暗
清朝末年,在余杭县有一个举人,叫作杨乃武。
他出生于一个耕读之家,祖上靠着种桑树,养蚕衣,经过几代人的辛勤劳作,积攒下一笔不小的家业。
而传到他这一代时,杨乃武也不负众望,经过数十年苦读,最终也考中举人。
看过范进中举的都知道,在清朝,能考中举人,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万里挑一的天才。
你若说,举人算什么,上面还有进士呢,还有状元、探花和榜眼,举人根本不足为奇。
你说的那种,是放在海晏河清的盛世,而杨乃武考中举人这年,皇帝是同治帝。
在此之前,咸丰皇帝为了躲避外敌入侵,丢掉北京城跑到了承德避暑山庄。
没过多久,在朝堂动荡中,咸丰皇帝突然病逝,留下一个烂摊子。
这时候,慈禧太后联合恭亲王站了出来,拥立同治帝称帝,但实际掌权者却是后宫的慈禧太后。
没想到,咸丰登基没多久,在外敌未清的时候,南方又爆发了太平天国运动。
为了镇压太平军,平定叛乱,逼得慈禧没办法,只好统一汉臣在民间组织团练,也就是脱离八旗子弟的军队。
其中最厉害的便是以曾国藩为首的湘军。
这段时期,朝堂基本都被公卿大臣垄断,就连科举考试,也很难做到相对公平。
所以,能在这段时期考中举人,已是非常不易。
就连名震朝野的左宗棠,那也是中举之后,再也不能更进一步,最后还是靠着师爷身份,一步步爬上去。
因此,无权无势,更无家庭背景的杨乃武,在落榜数次后,也就断了入朝为仕的想法。
虽然没能入朝为官,但他却对这昏暗的官场深恶痛绝。
尤其是在江南一带,因为湘军帮助朝廷打赢了太平军,所以居功自傲。
巧合的是,余杭县令就是从湘军走出来,名叫刘锡同。
此人因为是行伍出身,对文人出身的杨乃武颇为不屑,为此两人经常发生争执。
按理说,一个举人,一个知县,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又是怎么产生矛盾的?
闲言碎语
原来这个杨乃武不参加科举后,家中又不缺钱、不缺房,时间一久,便觉得日子过得实在无趣。
于是,他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如帮人打官司。
在清朝,因为考生地位的提高,在见到官员后,可以做到见官不跪,而且官员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这些考生在参加科举考试时,也会接受各种律法培训,打起官司也是顺手拈来。
再加上,清朝末年很多考生都无法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但成为举人后,再去教书也实在跌份儿。
在多重因素的影响下,有些举人,便开始以帮人诉讼为生。
可别小看清朝讼师,如果碰到商贾官司,着实可以赚一笔,一年都不用为生计发愁。
杨乃武就是带着对官场的愤懑,然后用精通的清律知识,在朝堂上旁征博引,打赢了不少官司。
时间一久,身为知县的刘锡同就十分不满。
他认为自己作为一名朝廷命官,却被一名小小举人呼来唤去,是不是还要被讽刺两句,实在是憋屈。
后来,两人经常作对,杨乃武说此人清白无罪,那刘锡同就从重处罚;杨乃武说那人罪大恶极,刘锡同就从轻判决。
这让杨乃武十分不满,便私下里写了不少讽刺知县的歌谣,让幼童在在街上唱诵。
刘锡同本是行伍出身,比文化肯定比不过杨乃武,所以他一直想找机会报仇。
这一天,终于让他逮到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因为他在街上听到了有关杨乃武不好的传言。
原来这个杨乃武家产颇丰,于是将不少房子租了出去,用来赚取租金。
在这些租户中,有一个叫葛品连和小白菜的夫妻。
葛品连是做豆腐出身,后来和小白菜结婚后,便租下杨乃武的祖宅做豆腐生意。
而小白菜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常年穿着一身白绿衣服,看上去好像一棵娇嫩欲滴的小白菜。
虽然葛品连做豆腐生意,但对自己老婆可好了,自己每日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叫卖,而让妻子独自在家休息。
如果是自己的房子,那还稍微好点。
关键他们租的是杨乃武的房子,而杨乃武又是一个讼师,经常在家伏案写状纸。
时间一久,同样深居简出的两人,就被外人传出谣言。
毕竟一旦涉及“男女之事”,人们的遐想就变得无限大。
这样一来,大家看小白菜愈发像潘金莲,而杨乃武就是西门庆。
刘锡同听到这个消息,他又会怎么做文章呢?
慈禧翻案
一开始,刘锡同也抓不到对方把柄。
在没有抓到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就算他是天王老子,那也没有办法。
但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杨乃武也察觉到最近风评不太好,竟然将小白菜夫妻赶了出去。
在刘锡同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葛品连突然病死了。
原来这一天,葛品连突然害了急病,腹痛难耐,是小白菜跑到县城拿的汤药。
连续两服汤药下肚,葛品连非但没好转,反而一口气没喘上来,脑袋一歪,死了。
见葛品连去世,葛家人自然认为小白菜有重大嫌疑,直接选择报官。
而知县一听这件事,心说惩戒杨乃武的好机会来了。
于是,刘锡同对小白菜一顿严刑拷打,让其承认伙同杨乃武杀害亲夫的罪行。
小白菜哪受过这样的磨难,只能承认这莫须有的罪行,招供画押。
而杨乃武就被稀里糊涂地抓入大牢,受尽拷打,并被知县刘锡同判处秋后问斩。
虽然杨乃武被迫招供了,但杨乃武的姐姐认为弟弟是清白的,便想入京告御状。
同时,与湘军有仇的胡雪岩也找上门来,表示鼎力支持。
在多方游走之下,再加上申报的宣传,慈禧顶不住压力,最终选择派钦差大臣重审。
经过一番审查,最终还了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清白,而慈禧也趁机夺取一百多名湘军官员的官位。
虽然小白菜沉冤得雪,但因为她的名声已经败坏,葛家人也不要她。
走投无路的她,只能剪去长发,做了一名尼姑,再也不接触红尘之事。
杨家本就是养蚕起家,于是在出狱后,在姐姐的接济下,重拾旧业,再次养起了桑蚕。
又因为结识胡雪岩,杨乃武再接再厉,进行精心培育,配出一种产量极高的蚕种,与胡雪岩做起了生丝生意。
最终两人都活到七十多岁,只是杨乃武有子女为伴,下半生还算幸福美满。
但小白菜就不一样了,即便做了尼姑,但依旧受到香客的谩骂,最后遗憾离世。
虽然两人都沉冤得雪,但这迟到的正义,却让小白菜独守青灯,孤苦一生。
所以,我们不要缺席的正义,更不要迟到的正义。
我们需要的是,让天下每一个人都能顶天立地行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