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虎
穿过普洱学院校区沿着旅游环线行驶一段，下车步行穿过林间小道，来到了佛莲山山麓一处林间平地，这处平坝仍可隐约看出原本建筑的大致范围，在北回归线以南的阳光下，新长出的灌木已经基本掩盖了原本建筑的格局。
佛莲寺被强拆数年后残留的汉白玉大佛像碎块。附近仍有信众烧香。刘虎摄
这里是云南省普洱市东郊佛莲山景区的佛莲寺，一度曾是普洱当地众多汉传佛教居士的聚集礼佛之地，现在却已成为一片废墟。
原思茅地区思茅市（现普洱市思茅区）市长苏贵生证实：佛莲寺被拆毁是宗教内部教派纷争的牺牲品。普洱市政协委员、佛教协会会长释源净在2017年的政协会上把佛莲寺说成非法组织，其还基于自身利益始终不同意给佛莲寺完善手续，进行登记，导致了佛莲寺被政府封杀、拆毁。
01
省“四个一百”重点项目被砸
1997年，思茅地区（今普洱市）将兴建佛莲山风景区（佛莲寺）列为“为民办30件实事”之一，举行了盛大的开工奠基典礼。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普洱市城市体量逐年拓展，佛莲山这片近4000亩的幽谷山林无论是发展康养旅游，或者改变性质建设房地产项目，都有极大的经济潜力。因此，如“唐僧肉”一般被多位有力人士盯上，带着有关领导招呼来求合作的各路老板络绎不绝。
从佛莲山至高处可眺望大半个普洱城区。刘虎摄
当地佛协会长——一位争议不小的出家僧人，多次拒绝上报佛莲寺的宗教场所许可证申请，此后又联手宗教局，多次驱逐前来佛莲寺挂单常住的僧人，以此将佛莲寺打成“非法宗教场所”。
各方的矛盾在2019年骤然激化，最终演化成一场罕见的对佛教寺庙的强拆行动。强拆者不仅拆除了寺庙的附属建筑，还强行拆除了当年有完整批文的佛莲寺，野蛮砸毁了估值数千万元的4尊汉白玉大佛。
对所谓“非法宗教场所”一说，苏贵生并不以为然。
年约八十的苏贵生还曾担任原思茅地委统战部长、思茅地区政协工委副主任等职务，曾全程经历了佛莲山立项、兴建到强拆这二十五年的全过程。
2019年5月14日，普洱市佛莲山项目被云南省发改委定为该省2019年“四个一百”重点建设项目之一，经上报云南省委常委会审核认可后，下发全省执行。
但在此不到一个月后，思茅区政府将其中的佛莲寺及其附属建筑认定为违法建筑，组织数百人强行拆除，四尊缅甸华侨捐赠的珍贵大型纯汉白玉佛像被砸成碎块。
2021年，苏贵生坚持来到普洱中院，为佛莲山风景区与思茅区政府的强拆行政诉讼提供证词。
作为当年亲历佛莲山项目发起的官员，苏贵生明确表示，“政府派人砸毁佛像的原因，据说是违章建筑。我认为理由不充分，真正原因是宗教内部教派的争分。作为区政府不应轻率砸毁佛像。”
佛莲山风景区管理方主要负责人王江涛介绍，佛莲寺曾是普洱市最盛的汉传佛教寺院，常来上香礼佛的信众过千；佛莲寺中，曾经供奉着缅甸佛教界、企业界和爱国华侨联合捐赠的四尊原产于缅甸的汉白玉佛像，其中三尊重达80吨，“均由150吨以上的汉白玉精心雕刻而成。仅是运送回国，就花了运费30万元。”
根据他的说法，佛莲山佛莲寺，源于唐朝年间（有唐代高僧舍利子和舍利塔为证），历史文化厚重，是我国汉传佛教和东南亚南传佛教分界线上最后一座汉传佛教寺院。自古至今，承载了中缅佛教文化交流的历史，弥足珍贵。
佛莲寺的复兴，也得到了星云大师等海内外高僧的支持。2013年，星云大师为捐赠佛莲寺大佛的缅甸华侨王老先生题字，表达祝福。
2022年，普洱中院以诉讼时效等技术性理由，判处佛莲山管理方败诉。
2013年，星云大师二弟子带团到佛莲山参访时，赠送了星云大师题字。受访者供图
1997年，佛莲寺在当地政府支持下恢复重建，并办理了相关合法手续。缅甸联邦政府的佛教界、企业界和爱国华侨联合赠给四尊优质精美的汉白玉佛像，2016年又赠送了真身舍利9颗。
2019年5月24日，普洱佛莲山“中国-东盟艺术小镇’（后改为：普洱佛莲山“中国-东盟商贸人才港”）被云南发改委定为云南省2019年“四个一百”重点建设项目（云发改重点（2019)446号），其中内容之一就是佛莲寺游览区。
王江涛坦承，佛莲寺的一个重大隐患是：未能成功办理《宗教活动场所许可证》。
1997年思茅地区决定恢复佛莲寺、建设佛莲山风景区以及佛莲寺游览区时，地委统战部已经下过批文，认可佛莲山佛莲寺修建的合法性，并抄送至行署民宗局。
2004年，国家出台了《宗教事务管理条例》，寺庙需要办理《宗教活动场所许可证》，自普洱市佛教协会成立之日起，佛莲寺一直在申请办理，但一直未能成功。多次申请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佛莲山管委会的负责人介绍，最主要原因就是当地佛教协会会长“释源净”伙同相关宗教管理官员的阻挠。
释源净，俗家名魏伟，1982年3月出生于普洱市思茅区，现任宁洱县佛教协会会长、普洱市佛教协会会长。释源净是思茅此前唯一留存的小佛堂“善佛堂”的负责人，后又成为宁洱县回龙寺的方丈，也是普洱唯一有度牒的汉传佛教僧侣。
思茅区老城区内的善佛堂，是释源净法师的根据地。刘虎摄
上世纪思茅地区经过抗日战火和1949年后的多次社会变迁和政治运动，普洱城区只剩下了“善佛堂”。而“善佛堂”曾是反动会道门“一贯道”的场所，1949年以后“一贯道”被坚决取缔。由于历史原因，“善佛堂”内一直住着五个孤寡老人。政府相关部门经过调研后认为这五个老人对社会没有危害，又没有其他居住地方，所以才给予暂时保留。王江涛称，后来魏伟看上了这个地方，魏伟出家后，通过各种手段把“善佛堂”变成了合法的道场。
02
佛门不清净
王江涛告诉笔者，多年来，释源净一直想把佛莲山占为己有，多次以威逼利诱的方式和佛莲山管委会谈判，赤裸裸地说：只要把佛莲山的产权办到他的名下，就能同意办理佛莲山的宗教活动场所许可手续。这被佛莲山管委会拒绝。
由于相关程序需要普洱市佛教协会上报到省一级的宗教管理部门，因此，虽然佛莲山恢复后香火很旺，由佛教居士组织的佛莲山管委会多次邀请云南省内外的高僧前来佛莲寺挂单，但都很快被释源净关系交好的思茅区民宗局派员前来以各种理由驱逐。
未被砸毁以前的佛像和佛殿。刘虎翻拍
这最终导致了佛莲寺一直无法办理到《宗教场所许可证》。
佛莲寺管理方回忆，2017年前后，释源净通过多个渠道向云南省宗教局等指佛莲山系非法宗教场所，要求将其取缔。省宗教局派出工作组到佛莲山调查，了解情况后表示，佛莲寺复办时，兴办寺庙的手续是统战部批文，2004年后才要求《宗教活动场所许可证》，因此佛莲寺的问题属于需要完善手续的历史遗留问题，不应视为非法宗教场所。
没有《宗教场所许可证》的佛莲寺无法邀请有度牒的汉传佛教出家人主持寺务，其管理团队的居士们参加了省佛教协会主办的居士培训课程，以居士自管模式管理寺庙。“这一模式当时也得到了省宗教局相关负责人的支持。”
2018年8月，佛莲寺管理方曾通过中间人约见释源净，希望其高抬贵手，佛教协会对佛莲寺获取宗教场所许可手续提供便利。
根据参与这次会面的知情者回忆，在方丈室里，释源净从座位底下拉出一个大木盒子，里面装有将近1.5m长的完整非洲象牙两支，并展示了他博古架上摆放的一组不少于5支、约70cm高的用整支象牙雕刻的雕件。释源净谈到普洱市很多大领导经常拜访他，这些大领导都是他的哥们儿。
“释源净要求将佛莲寺寺产交出，并由其掌控佛莲山风景区其它资产，主要是3000多亩林地使用和开发权，将相关产权过户到他名下。”参加会谈的一位负责人回忆，佛莲寺方面提出把佛莲寺交给释源净牵头负责，但要求保留原本的居士群体的管理权，但被释源净拒绝。
双方立场落差太大，谈判并无结果。知情者介绍，释源净在普洱社会上颇有“实力”，他作为方丈的“回龙寺”经常有背景复杂的社会人士烧香拜佛，积极参与他组织的各种活动。尤为知名的是社会人“小不点”，此人经常在缅甸从事非法生意。
2017年后，佛莲寺连续多次被宗教管理部门责令关闭，理由就是没有《宗教活动场所许可证》。
佛莲寺相关人士介绍，在佛莲寺、观音山寺与释源净矛盾激化的2018年前后，佛莲山、观音山的道场和管理人员经常被人盯梢跟踪和威胁。
2019年5月，普洱市、思茅区公安机关对李庆华（绰号：扎拉木）、李林蓬（绰号：小不点）为首的涉黑恶团伙立案侦查，抓获该李庆华、李林蓬等人，并以涉黑团队为由公开征集其犯罪线索。
或者因为这个消息激励，佛莲寺方面向云南省打黑办举报释源净涉黑。
王江涛回忆，检举人向省扫黑办寄出“关于对魏伟（释源净）涉黑犯罪线索”举报信，举报信中提到有当地政界人士是其“保护伞”。
举报信指，魏伟（释源净）在普洱官商勾结、以寺敛财、收取各个寺庙的管理费（实为保护费），在普洱市佛教界形成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垄断局面。其自担任佛教协会会长以来，成功的抢占了宁洱的观音山、普贤寺、回龙寺，普洱的善佛堂的住持位置和寺产，并将寺院资产变更登记在了自己的名下。
普洱市思茅区政府。刘虎 摄
举报信指释源净长期勾连思茅区民宗局局长杨某萍，对大量想来普洱市挂单常住的汉传佛教出家人不给予登记备案办理准入手续，实行简单粗暴的驱离。因此，一直以来，普洱市汉传佛教的出家人只有释源净一人。
根据王江涛从当地政界了解的信息，不知什么原因，部分与魏伟（释源净）交好的当地政界人士很快得知举报信的内容，并部署了反击。
首先，对释源净向来访者展示的大型象牙雕，相关部门指派森林公安核实的结果是“工艺品”，并非真象牙。
事后来看，对释源净的这次不成功的举报，激怒了其背后的政商网络，也成为思茅区全力打压佛莲寺的直接导火索。疑似在政界人士支持和推动下，普洱市民宗局、佛教协会、国土局等单位纷纷出手对佛莲山进行“调查”。
2018年，普洱市统战部一位副部长曾出面召集佛莲山管委会与思茅区当地国土、林业等相关部门，要求佛莲山管理方将寺产交给释源净接管，否则将面临各部门联合执法。
佛莲寺居士们聚会讨论后，拒绝了这一要求，只是选择了将寺庙闭门，劝离了在寺庙附近居住吃斋的孤寡老人。
03
区委副书记下令拆毁寺院、用重型机械砸毁佛像
从法律层面，2019年被强行拆除的佛莲寺游览区大致有两个部分。
佛莲寺部分于1997年建设，结构为框架结构，使用功能为佛文化景观设施，寺庙面积300平方米，该寺庙有建设用地许可证及统战部、发改委、土地局、政府项目办的批文，建设手续的主体是思茅市华夏意象文化学校。
1997年佛莲寺游览区奠基仪式。受访者提供
普洱华夏意向文化学校的创办人为佛莲寺居士杨萍贞。2010年，杨萍贞代表学校，将佛莲山3000多亩林地使用权转让给王江涛名下公司，并授权王江涛办理学校名称变更和林地使用权变更手续。
2010年建设的佛莲寺寺庙附属设施（彩钢瓦结构、砖混结构房屋），功能为安置住房、素食餐饮，其中餐厅300平方米、临时住房240平方米、厕所60平方米，全部为一层。
2019年4月10日，普洱市国土资源局对佛莲山公司下达《责令停止国土资源违法行为通知书》，要求立即停止违法行为，听候处理。
4月11日，思茅区南屏镇林业服务中心下达《停止违法占用林地的通知》，明确佛莲山公司未办理林地征占用手续，在寺旁违法建房两间，要求立即停止违法占用林地的行为，并尽快到林业局补办林地占用手续，在未获得占用林地审核同意书之前，不得进行违法占用林地行为。
4月12日，思茅区民宗局下达《责令限期改正通知书》，称发现佛莲山公司存在擅自设立宗教活动场所、非法开展宗教活动、违法供奉佛像等宗教器物，要求对违法行为进行整改。
5月9日，思茅区应急管理局、住建局、消防救援大队、区综合执法局现场勘查佛莲寺庙及附属设施后，称发现寺庙及周边设施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由思茅区安全生产委员会办公室下达《关于佛莲山寺庙违章建筑群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并限期拆除的通知》，要求三日内拆除。
5月24日，思茅区综合执法局对佛莲山公司于1997年在思茅区大旅游环线佛莲山建盖佛莲山寺庙及附属工程，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擅自施工的行为涉嫌违反了《城乡规划法》第四十条第一款的规定进行立案调查，并于同日送达立案通知书。
未拆毁前的佛莲寺建筑。受访者提供
5月27日，思茅区综合执法局送达《行政处罚告知书》及《行政处罚听证告知书》，告知佛莲山公司3日内自行拆除所有违法建筑物。逾期不拆除的，其将依据《城乡规划法》第六十八条之规定，报请思茅区政府责成予以强制拆除的行政处罚决定，并告知佛莲山公司享有陈述权、申辩权和提出听证的权利。
5月29日，佛莲山公司向思茅区综合执法局提出听证申请；6月12日，佛莲山公司就思茅区综合执法局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擅自建设佛莲山寺庙及附属设施案举行了听证。
6月13日，思茅区综合执法局作出《处罚决定书》，指佛莲山公司管理及使用的佛莲山寺庙附属设施建筑面积共700平方米，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违反了《城乡规划法》规定，属于违法建筑。“《处罚决定书》并未将“佛莲寺”主题建筑认定为违法建筑。”
这个处罚结论要求佛莲山公司在2日内自行拆除。如不服该处罚决定，可自决定书生效之日起60日内，向思茅区政府或普洱市住建局申请行政复议，或者六个月内直接向思茅区法院提起行政诉讼。逾期不申请行政复议或者不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又不履行行政处罚决定的，该局将依法报请思茅区政府责成予以强制拆除。
但仅仅过去了数日，6月18日，由思茅区委、区政法委、区统战部、区民宗局、南屏镇政府、综合执法局等领导带队，组织了将近四百人的强制拆除队伍，在没有思茅区政府的《强制执行决定书》作为执法依据的情形下，对寺庙周围约700平方的“违法建筑”予以强制拆除。
根据此后行政诉讼认定的事实，强拆队伍是在6月18日的凌晨5点突然进场实施的。强拆之前，被拆方没有收到任何行政机关的《限期拆除通知书》、《强制拆除决定书》，也没见到相应的强制拆除公告。“佛莲山管委会的工作人员被强制带离，相关负责人被‘维稳包保’无法前往。”
而佛莲山风景区（包含佛莲寺游览区）被定为云南省2019年“四个一百”重点建设项目后，云南省自然资源厅还专门发文，要求保障重点建设项目用地。
知情人士介绍，除了强拆寺庙附属建筑外，由时任思茅区委副书记张晟源、区政法委书记李煜、区统战部长鲁恒、区民宗局局长杨亚萍、副局长魏强开现场会强拆寺庙，并决定要强行毁坏佛莲寺及四尊汉白玉佛像。
”城管执法局现场人员将要强行毁坏寺院及佛像的领导决定及时汇报给局长杨某某，杨当即致电以上领导，表明佛莲寺建筑有合法手续，佛像是私人财产不能毁坏。南屏镇政府主管两违办的一位副镇长也以自己未接到强行毁坏寺院和佛像的通知为由，撤离了强拆现场。但以张晟源为首的几位领导不管不顾，还是强行下令拆毁寺院、用重型机械砸毁佛像。“
佛莲山方面表示，区委张晟源等领导在作出《行政处罚决定书》的第5天就组织人员，对尚未被最终定性为违法建筑的佛莲山游览区实施强制拆除，已经明显违法。
“即便附属建筑都属于违法建筑，张晟源等人竟然决定将佛莲寺及寺内的四尊佛像予以砸碎毁坏，该行为已经超出执行范围，已涉嫌严重的法律问题。”
在此后，由佛莲寺管理方向普洱中院和云南高院提起的行政诉讼中，请求判决思茅区行政执法局拆除佛莲寺庙、损毁佛莲寺庙其他财物的行为违法；请求判其赔偿违法拆除造成的损失。
佛莲寺管理方委托相关机构做出的“佛莲山大乘佛教系统”《建设工程估价报告》显示，被强行拆毁的工程项目价值为7491万余元。其中，由缅甸华人捐赠的汉白玉阿弥陀佛佛像、释迦摩尼佛佛像、药师佛佛像每尊价值2050万元，韦陀菩萨佛像价值360万元。
法院驳回了佛莲寺方面的起诉。
04
前市长指政府不应介入教派纷争
2021年11月，时年77岁的苏贵生作为证人，出席了在普洱中院的行政诉讼庭审。
苏贵生介绍了佛莲山项目在1996年至2004年期间的审批过程和当地政府对佛莲寺的期望。
苏贵生回忆，思茅历史上曾有大佛寺、莲花寺、佛莲寺、白枝寺等34座古寺庙和其他许多文化古迹，但由于历史上的地震灾害的破坏，人为因素以及政治运动的破坏，大多消亡。
因此，思茅广大干部和市民多次向地区和市两级政府提出了恢复和保护文物的呼吁。有的人还提出将大佛寺搬迁到佛莲山：恢复建设佛莲寺，把佛莲寺建成旅游、休假、养生的度假区。
1997年前后，思茅市委政府在听取广大干部和市民的意见后。决定开发建设佛莲山，并将其列为为民承办的三十件实事之一。并开始了逐级申报，申请建设佛莲山亚热带森林公园。市政府项目管理办、市计划经济委员会、市土地管理局、地区教育局、地委统战部、市林业局等单位先后以文件形式批复同意建设，并落实了土地使用权的各项手续。
普洱市中级法院。刘虎 摄
他回忆说，当时两级政府对佛莲山项目高度支持，地委副书记孙荣祖、市人大主任朱永贤、市委书记陶国相，市长谢韬等均参加了开工典礼。各位领导都讲了话。
对此次思茅区政府部门派人砸毁佛像事件，苏贵生提出了委婉但有力的批评。
苏贵生表示：“我认为佛莲山是一个手续还不完善的宗教活动场所。但是佛莲山几年来一直在创造条件，申请作为手续完备的活动场所。要求给予登记。但是，佛教协会的释净源因为自身的利益，一直不给登记，一心只想把佛莲山封杀掉。我认为这是教派中的利益争分造成的。但作为政府不应轻率的作出砸毁佛像的决定。”
对思茅区有关官员现场做出的强拆寺庙、损毁佛像的决定，苏贵生颇为痛心，“这样大的一个资产，来之不易。应先封存闭庙，待佛莲山取得活动场所登记证以后再行开放。”
对如何处置，他的建议简洁有力，“现在砸坏了就应该赔偿！”
对佛莲山和佛莲寺的未来，苏贵生仍有信心。他说，”我认为对佛莲山的开发建设，仍然应该继续进行，该项目已列为省发改委的重点项目，应该按省发改委的批复内容，加上省委省政府现场办公会议精神，进行充实完善以后进行开发建设。”
2023年11月24日，佛莲山的早期发起人之一、缅甸华人王老先生在佛莲山风景区临时留守处与世长辞。“佛莲寺被拆佛像被砸，这是他一生的遗憾，否则他起码多活两年。”他的家人说。
佛莲山管理方在维权过程之中得知，在2020年，当地政府已通过公告渠道，未与其沟通，即注销了1997年有偿取得的3815.75亩林地产权。
目前，佛莲山管理方仍在通过各种渠道维护权利，相关的诉讼仍在进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