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中,沈一石是一个不能被忽视的人物,他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纵横江南官场数十年,与江南织造局杨金水关系密切。
这个人聪明,有手段,会办事,他亦官亦商,亦正亦邪,身上背负太多的秘密。
严党的改稻为桑,让沈一石去低价买田,结果他到了淳安,直接将粮食赈灾了。
没有钱,胡宗宪前方打仗进行不下去,最终却要抄他的家,去补大明国库亏空。
沈一石死前留下的遗言,让人唏嘘。
卖油的娘子水梳头。我这些织机绸行可都是为织造局开的。哪一天杨公公瞧着我不顺眼了,一脚踹了我,我照旧能活。
沈一石穿布衣,喝白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江南首富,在浙江官员和江南织造局杨金水面前,他一贯这样装束。
沈一石的回话,很机智,又给了杨金水面子。
没有赚不到的钱,也没有杀不死的人!
沈一石对人心何等的了解,什么人用什么计策。
高翰文是小阁老派来的,前探花。郑泌昌从罗龙文的信中,寥寥几句了解到高翰文是江南世家子弟,喜好音乐。
沈一石对郑泌昌和何茂才说这句话,表面没有拉拢不了的人,关键是怎么办?
雅人或因清高而不合污,却绝不会以清高而拒雅致。
沈一石是一个人精,虽没有见过高翰文,但从他的背景可以了解这个人。
沈一石凭着对当时江南风气的把握,加上对高翰文身世的了解,决定对高翰文用美人计。
前几年也曾听一些琴友谈起,《广陵散》只能一个人弹,一个人听,多一人便多了一分杂音。后来我们试过,果然如此。
沈一石设计高翰文,知道他爱弹琴,因此让他去指点芸娘琴艺。
沈一石自己在琴艺方面也是有基础的,否则也设计不出这样一个套。
按理说,南京、苏州、杭州,三个织造坊,应天浙江两省那么多作坊,每年产的丝绸,还有淞江等地的棉布,如果有一半用在国库,也能充我大明全年三分之一的开销。可丝棉每年产,每年还缺。今年朝廷又提出每年还要增加三十万匹的织量,这才有了改稻为桑的事情。听了这些,大人应该知道怎样才能当好这个差了。记得当年苏东坡因乌台诗案下狱,仁宗要杀他,宣仁皇太后说了一句话,灭高人不祥!就这一点念头,救了苏东坡的命,才为我们这些后人留下多少千古名篇。大人,不是恭维你,我不想像你这样的大才陷到这样的官场漩涡里去,损了我们江南的斯文元气!
沈一石对高翰文有种复杂的感情,希望高翰文接受事实,愿意为严党做事,不要拗着严党,否则后果会很难看。
沈一石是做了两手准备的,拉近关系,好言相劝。不听,就只能上手段了。
沈一石推心置腹对高翰文,讲了很多官场的事情,希望高翰文不要卷到这里面。他们上交了那么多丝绸、棉布,为什么国库还是亏空?
嘉靖三十九年五月,新丝上市,六月,南京苏州江南织造局赶织上等丝绸十万匹,全数解送内廷针工局。嘉靖三十九年七月,应天布政使衙门、浙江布政使衙门遵上谕,以两省税银购买上等丝绸五万匹中等丝绸十万匹,和淞江上等印花棉布十万匹,解送北京工部,以备皇上赏赐藩王官员和外藩使臣。嘉靖三十九年十月,南京苏州江南织造局同西域商人商谈二十万匹丝绸贸易,折合现银二百二十万两,悉数解送内廷司钥库。注:无须向户部入账。嘉靖四十年二月,接司礼监转上谕,该年应天浙江所产丝绸应贸与西洋诸商,上年所存十二万匹丝绸悉数封存,待今年新产丝绸凑足五十万匹,所货白银着押解户部以补亏空.......每年产的丝绸,还有淞江等地的棉布,如果有一半用在国库,也能充我大明全年三分之一的开销。可丝棉每年产,每年还缺。今年朝廷又提出每年还要增加三十万匹的织量,这才有了改稻为桑的事情。
在书房中,沈一石给高翰文念织造局账册,实际上揭露了宫里贪墨的实情,每一笔账,高翰文都记下来了,之后他要投案前,将这些背给海瑞听。
也让海瑞了解到根源在内廷。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邙山!狡兔死,良弓藏;我之后,君复伤!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
沈一石留给高翰文和芸娘的绝笔书笺,他们三人的开始就是《广陵散》,曲终人散,再也不会弹奏这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