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明，今年三十五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普通农村家庭。家里兄弟姐妹三个，我排行老大。
因为家境拮据，我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扛过水泥、搬过砖，也在厂里当过流水线工人。
后来靠着自己的努力，学了一点技术，做起了小生意，倒腾建材，这几年日子才算慢慢过得宽裕了些。
我和我老婆芳芳结婚已经七年了，孩子今年五岁。芳芳是县城里人，学历不高，高中毕业就去外地打工，后来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我。
当时，我虽然经济条件一般，但人老实肯干，芳芳觉得跟我能过安稳日子，就嫁给了我。
婚后，我们一直在市区生活，平时工作忙，一年到头回老家或者岳父岳母家也不过两三次。
芳芳是家里的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小舅子阿强，比芳芳小五岁。今年二十六岁了，却一直不太成器，高中毕业后就没认真干过什么正经工作。
岳父岳母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却百般宠爱，供着吃、供着住，还不时补贴他。
芳芳常跟我说，她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外人”，父母心里只有弟弟。她的彩礼几乎全被他们拿去贴补弟弟，结婚那年，她甚至没敢多问家里要一分钱，怕惹父母不高兴。
今年是大年初二，按照老家的习俗，今天该回去娘家拜年。岳母一向爱打听我的收入情况，芳芳早就提醒我，让我不要说得太实，免得她又想方设法从我们这里要钱去贴补阿强。
我心里有些复杂，不想让芳芳为难，却也不想对岳母撒谎。
早上吃过早饭，我跟芳芳带着孩子拎了几份礼品，开车去了岳父岳母家。岳母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我们进门，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一边接过礼品，一边招呼我们进屋坐下。
“明明啊，这几年你们在市里过得不错吧，看你开车过来的，挺气派啊！”岳母笑着说，眼睛却在我身上打量着。
“还行，普通日子，没什么大富大贵。”我笑了笑，礼貌地回应。
刚坐下没多久，岳父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看了一眼我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一向话不多，家里的事基本都是岳母在张罗。
孩子在屋里玩了一会儿，岳母突然笑着问：“明明啊，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啊？听说你自己做生意了，是不是赚得不少啊？”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这几年我的建材生意还不错，平均下来每个月有一万多的收入。但我知道，芳芳不想让我说实话，怕岳母又开口要钱。
刚想开口，芳芳就抢先答道：“妈，他一个月也就五六千吧，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赚，别听外面人乱说。”
岳母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勉强点点头：“哦，那也不错了，有个正经工作就好。强子啊，你看看你姐夫，多上进，你也该学着点！”
小舅子阿强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岳母提到他，抬头不耐烦地说：“妈你别老拿我跟别人比，我又不是他，有本事你让我姐给我开个公司，我也能挣钱。”
芳芳的脸色顿时变了，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先把上次借我的五千块还了再说吧。”
阿强没吭声，继续低头玩手机，岳母赶紧打圆场：“哎，过年呢，别吵吵。强子还年轻，总会有出息的。”
我坐在一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种场面，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吃饭的时候，岳母又忍不住提起了阿强的事：“明明啊，强子最近想学开车，我寻思着给他报个驾校。你看，咱们家里这条件，也就靠你们帮衬帮衬了。”
我放下筷子，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芳芳却开口了：“妈，咱家还有那么多田地，不是说去年收成都不错吗？让强子自己拿点钱去学，不就行了？”
岳母脸色一沉，声音也硬了起来：“那点地能有几个钱？我还得留着养老呢！再说了，你弟弟学会开车，以后也能帮你们干点啥。”
芳芳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低声说：“他要真想干点啥，早干了。”
岳母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放下筷子拍了拍桌子：“你这是什么话？强子是你弟弟，你当姐姐的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妈，我结婚这么多年，家里哪回不是我们贴补你们？这几年，我们自己日子也不容易，孩子上学、房贷要还，哪有闲钱帮强子学车？”芳芳说着，眼眶都红了。
岳母一下子没了声音，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不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吃完饭，芳芳拉着我去了厨房，低声跟我说：“明明，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我妈问你收入是什么意思，就是想从咱们这儿弄点钱去贴补阿强。我抢着说五千，也是怕他们惦记上你。你挣钱也不容易，我不能让你白白受累。”
我握住芳芳的手，心里一阵酸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怪你。我就怕你心里不好受，毕竟是你亲妈。”
芳芳摇摇头，低声说：“我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她们就是这个样子。我只希望阿强能有点出息，别总靠着家里过日子。”
我们正说着，岳父走了进来，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明明啊，今天这事别往心里去。你妈她就那脾气，强子不争气，她也没办法。”
我点点头，没说话。
下午，我们准备回家，岳母送我们到门口，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我：“明明啊，强子这孩子你多帮衬着点，都是一家人。”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无奈。车子开出小区，芳芳忽然叹了一口气：“我妈就是这样，嘴上说一家人，心里只有阿强。以后咱们少回去吧，免得又闹得不愉快。”
我没吭声，只是握紧方向盘，把车开得更快了些。
这一天，我心里百感交集。岳母对我们夫妻的态度让我有些失望，但芳芳的表现却让我更加心疼她。她明明也渴望得到父母的重视，可现实却一次次让她失望。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事你改变不了，只能学着接受。**我能做的，只有守护好我们的家，让芳芳和孩子都能过得安心、幸福。年初二的这场“收入风波”，也许只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但却让我更明白了家庭的复杂和责任的意义。
今年的年初二，就这样过去了。我不知道明年的初二，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故事，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在芳芳这边，陪她一起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