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2. 红军的panther：二战苏联T-V“豹”式坦克（中篇）

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1362篇原创文章，作者：Kagohl 3。

作者简介：Kagohl 3，新疆人，署名源自1917年空袭伦敦的德军轰炸机部队，热衷科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武器，希望能给看官们带点不一样的历史。

全文共10556字，配图45幅，阅读需要18分钟，2025年1月31日首发。

本文收录于作者“Kagohl 3”专辑，欢迎持续关注。

作者自述：我是一战德国武器爱好者，第一次介绍二战武器，基础极差，认知约等于0，请诸位别骂我。此外，本系列介绍的是1943-1945年苏军使用的各类缴获型黑豹坦克，该型号被苏军命名为“T-V”，意思是“5号坦克”。由于作者难以根治的强迫症，本篇和后续几篇会用较多文字介绍黑豹坦克的数据，不喜勿喷（绝望）。

接上期（）

1943年1月-3月，随着黑豹D型坦克的服役，其动力装置存在的诸多先天缺陷也逐渐暴露了出来。为了解决将对作战有极大影响的机械可靠性，德国于同年4月-5月将大量黑豹D型坦克召回到法尔肯塞和纽伦堡进行大规模返厂重造，然而并没有解决动力装置存在的根本问题。因此在1943年6月，MAN公司应要求启动了第二个项目，旨在对黑豹坦克的动力装置缺陷进行改进。事实证明尽快做出改进是很有必要的：到1943年7月底，黑豹D型坦克的出勤率只有可怜的16%，其故障主要出自引擎和传动装置，而燃料泵也是麻烦不小。

改进工作的最终成果是1943年8月正式投产的Panzerkampfwagen.V Ausfuehrung A，简称Pzkpfw.V Ausf.A，意思是5号A型坦克，不过在1944年2月后，该坦克改名为Panzerkampfwagen 'Panther' Ausfuehrung A，即黑豹A型坦克，因为希特勒于同月27日下令取消掉坦克名称中的罗马数字“V”，只保留“Panther”。黑豹A型坦克截止1944年8月总计生产了2200辆，其中645辆为MAN公司产品，另有675辆由戴姆勒-奔驰公司授权生产。

图1、2:黑豹A中型坦克

1943年8月-12月出厂的早期型黑豹A坦克依然保留了D型号的诸多特征，譬如炮塔顶部的圆鼓形指挥塔和车身前部绰号“信箱”的矩形机枪射击孔，这些细节大多到黑豹A坦克生产中期才进行更改，而该型坦克送往前线装甲师服役后还进行了一些针对实战环境的功能升级。不过黑豹A坦克与D型相比依然有了显著的进步，而这正源自德国人对动力系统的改进。此举让黑豹坦克的出勤率从1943年底的平均37%一路上升到1944年的平均54%。

德国在黑豹A坦克上提升了引擎舱通风散热性能以防过热（引擎舱顶部有散热窗和通风扇窗口），优化引擎连杆和轴承负担过大的问题（发动机从1944年1月开始增加了第八个曲轴轴承），改善燃油泵或化油器漏油的缺陷（燃料泵上面新增了加强膜弹簧），此外还提升了引擎冷却液的循环效率。这几项改进有效阻止了坦克引擎自燃的毛病。迈巴赫公司还在HL.230 P30 V12发动机的气缸盖垫圈槽中添加铜环，解决了引擎气缸泄漏问题，而气缸泄漏会导致引擎出现功率不足、油耗过大、启动困难等对战斗百害无一利的问题。到了1944年3月，迈巴赫HL.230发动机的活塞得到了改动，压缩比从1:68提高到了1:64，使得引擎在燃料消耗降低的情况下有了更好的功率输出，使用寿命也有所提高。此外，为了进一步防止引擎过热，从1943年11月起，生产的迈巴赫HL.230发动机全部加装限速器，其最高转速从3000转下降到了2500转。虽然此举导致黑豹A坦克和后续型号的最高时速从55公里/小时降到了46公里/小时，但可靠性却有了改善，而且46公里时速依然算得上好。

图3、4、5:黑豹A坦克的引擎与变速箱可靠性与老型号相比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

迈巴赫公司在1943年底到1944年初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使得HL.230 发动机的可靠性和使用寿命有了明显上升，已经与四号坦克的HL.120 发动机相当。各种改进开始对部署在东线的黑豹坦克的战备率产生正面影响，从 1944年2月的37%一路增加到1944年3月的 50%，到1944年5月底已经升到了78%。二战结束后的1947年，法国对在诺曼底缴获的黑豹A坦克进行了评估，结论是该型坦克的发动机的平均寿命为1000公里，最大寿命是1500公里。

古德里安在1944年3月5日写道：“前线报告称，该坦克发动机的使用寿命已从700公里增加到1000公里 [435 到 621 英里]。此外，装备该款豹式坦克的同一部队报告称，最终传动装置故障已不再发生，传动装置和转向装置故障现在也处于可接受范围内，这实在是褒贬不一”。古德里安评论了黑豹坦克的可靠性：“从1944年3月6日至4月15日，第2装甲团第1营报告的行驶距离在1500公里到1800公里之间。他们的七辆豹式坦克中有四辆仍处于战斗状态，没有出现任何传动装置或发动机故障。”

除了重中之重的动力系统改进外，黑豹A型坦克其余部位在制造过程中也多多少少进行了改良。黑豹A坦克炮塔中的KwK.42火炮和 T.Z.F.12双筒火炮瞄准镜（ T.Z.F.12 gun sight）保持不变，炮塔外形与老型号一致，但A型坦克炮塔上的正面炮盾有所加宽，而且铸造炮塔侧面的形状被变为碟形突起以适应炮盾的新密封件。在较旧的D型坦克炮塔上，前部和侧面装甲板采用“燕尾”斜角木工式焊接接头，而新的A型坦克炮塔装甲采用互锁方形接头进行焊接，炮塔顶部、底部与炮塔底座平行切割。炮塔装甲厚度未变，其正面依然是100毫米，侧面及背部则是45毫米并带有倾角。

图7:黑豹炮塔内部结构图，白框处便是T.Z.F.12型双筒瞄准镜

不过从1943年11月开始，黑豹A坦克就换用了单筒的T.Z.F.12a火炮瞄准镜，因此炮塔前部的瞄准镜孔洞也必须从两个改成一个。所以本月开始制造的A型坦克炮塔的正面炮盾全部改成了较小的半圆造型。

图8、9:T.Z.F.12a型单筒瞄准镜

介于黑豹D坦克暴露出的视野较差的缺陷，黑豹A坦克在炮塔顶部安装了一个潜望镜，专门供给装弹手观察车外环境。炮口与火炮助退器一体的火药气体提取器 (Rohrausblasevorrichtung) 得到了改进，能更好的将炮膛中的发射药有毒废气抽到外面以免危害车组人员（库尔斯克战役中KwK-42火炮发生过三次射击后就导致车长被火药气体熏的泪流满面的情况）。为了防止涉水时水涌入坦克，黑豹A的炮塔座圈上安装了一个新的弹簧压缩密封环。

早期生产的A型坦克装备有D型坦克同款的圆鼓式车长指挥塔（commander’s cupola），但后来逐渐引入了视野更好的圆顶形铸造装甲车长指挥塔。该型指挥塔的车长潜望镜数量增加到了7个，还配有额外的装甲防护罩。这种指挥塔装有1点到12点方位指示环，可随炮塔移动。炮手左侧也安装有一个1点到12点方位指示器，这有助于火炮及时捕捉目标。车长可以依靠方位指示环提醒目标所在方位，这样炮手就会知道该向哪里瞄准。1943年8月1日开始，这种车长指挥塔上新增了环形枪架，能够安装1挺供车长操作的MG-34通用机枪用来防空或是攻击近身的敌军步兵。

图10、11:安装了环形枪架和高射机枪的圆顶形铸造指挥塔

为了对付靠近坦克的敌人集群步兵，早期生产的A型坦克炮塔有三个射击孔，两侧各一个，后部也有一个，车组人员可以将手枪和冲锋枪伸出射击孔对外开火。为了简化生产并增强炮塔侧后防御，后期生产的A型坦克炮塔取消了射击孔，取而代之的是在指挥塔右侧安装的一具管状发射器，其外观类似放大的信号枪。这具由车长操作的发射器可以向进攻的敌军步兵发射高爆弹，也可以发射遮蔽视野的烟雾弹和指示用的信号弹。除此之外，黑豹A坦克的炮塔本身两侧也能各自安装一具3管烟雾弹发射器，同样具备烟雾弹和高爆炸弹发射功能。

图12:黑豹坦克炮塔两侧的多管发射器可以发射高爆弹杀伤敌军步兵

与黑豹D一样，早期生产的黑豹A坦克在车体前部装甲右侧同样有绰号“信箱”的矩形机枪舱口，无线电员可以通过该舱口操作MG-34机枪。但从1943年11月下旬生产的黑豹A全部更换为球形射击舱（Kugelblende），配有球形装甲护罩。无线电操作员现在可以直接通过机枪瞄准器向前看，而不是像“信箱”那样把射击孔舱门掀开才能瞄准并开火。。不过这个新设计让无线电员的前向潜望镜不再适用，因此被转移到他身体右侧2.5厘米处。

图13、14:使用矩形机枪舱口的早期型黑豹A坦克（下面这辆黑豹A的指挥塔也是D型号同款）

图15、16:使用球形机枪舱口的后期版黑豹A坦克

图17:后期黑豹A的车体机枪，左侧便是无线电收发报机

黑豹A坦克在防御方面的重大改进是底盘装甲升级，因为早期的D型在库尔斯克战役中没少被地雷折磨。起初的黑豹A的底盘依然由一整块16毫米装甲制成，但后来的产品则用两块装甲板焊接成底盘，后部装甲厚度16毫米，但前部装甲则厚达30毫米，以应对反坦克地雷造成的伤害。第三种底盘装甲由前、中、后三块独立的装甲板组成，前两块厚30毫米，后一块厚16毫米。这些底盘改进都是在黑豹A生产过程中逐步引入的，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

黑豹A底盘两侧各有八个大型双交错橡胶边缘钢制负重轮，这种设计虽然不好维护，但却有效加大了坦克履带的宽度（660毫米），使得黑豹A在重达44.8吨的情况下，其对地压强也只有0.88千克/平方米，而且这些负重轮还能为背后那块厚度仅为40毫米的车体侧面下方垂直装甲提供额外保护。车体两侧可以安装4毫米（另有数据是5毫米）的装甲裙板（Panzerschuerzen）用于抵御苏军14.5毫米反坦克枪的袭击。而在1943年8月底-9月初，黑豹A坦克就开始涂抹所谓的“Zimmerit”，这是一种车体防磁涂料（也称防磁装甲），用于对抗敌人的磁吸反坦克炸弹。

图18:这辆黑豹A装甲上的“波纹”就是防磁涂料

图19:黑豹A车体侧面可以安装5-6块装甲裙板

黑豹A坦克的底盘使用与D型号一样的双扭杆悬挂系统（dual torsion bar suspension system），而从1943年8月开始，黑豹坦克的负重轮改用24个外轮辋螺栓加强坚固度，但直到 1944年3月，一些黑豹A坦克仍在安装的是有16个轮辋螺栓的老式负重轮。当新式车轮损坏时，后勤人员会在维修站用旧的16个轮辋螺栓车轮更换。有些替换用负重轮的内表面上有锁定矩形卡舌。

不过黑豹A的悬挂系统也属于是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的设计。双扭杆受损后，有时甚至需要电焊用的喷枪才能将其卸下换新。内层的交错负重轮出现问题后，后勤人员需要把外层的负重轮一个接一个的取下来才能进行更换，而且这些负重轮一旦被炮弹损坏就可能互相卡在一起，修起来更是费时费力。在野外行驶时，交错负重轮也容易被冰块、烂泥和碎石堵塞，而钻入其中的积水到了晚上也会结冰冻住负重轮，车组人员不得不花很多时间清理它们。不过德军对于这些问题还是能够容忍，因为黑豹A的悬挂系统确实赋予了坦克不错的松软地面通行力、火炮射击稳定性以及在崎岖道路上的行驶稳定性。而且客观来说，黑豹A坦克一侧负重轮也就八个，与隔壁虎式坦克对比一下，修理黑豹的轮子已经算是享福了（悲伤）。

图20:黑豹坦克的负重轮确实不好修

早期生产的黑豹A型坦克的车体后部也有两个垂直排气管从坦克后部的两个装甲护罩中伸出，而红色指示灯固定在履带上方左侧行李箱下方。后来左侧排气管两侧增加了两根冷却管，右侧排气管保持不变。红色信号灯从左侧履带上方移至坦克后部左侧排气装甲盖的下方。不过也有一部分黑豹A是右侧排气管搭配冷却管，左侧排气管不做变动。

图21、22:这两辆黑豹A的左侧排气管护罩安装了2具冷却管

图23、24:这两辆正好相反

黑豹A坦克另一项重大改进是炮塔转向装置。此前的黑豹D型炮塔使用的是名叫Boehringer-Sturm M4S的液压装置，安装在车体中部、炮塔吊篮正下方位置。这个装置由两个液压单元组成，其中一个作为液压泵从发动机动力轴获得动力输出压力，另一个作为液压马达将压力又转为旋转轴的动力，向上通过炮塔吊篮地板上的孔输入炮塔，其运作方式是：发动机轴输出动力，经过液压系统分流进入炮塔，通过炮塔旋转齿轮箱输出，到达炮塔座圈位置的齿轮组（此处仍有液压转换系统接受来自齿轮箱和手轮的动力），拨动齿圈旋转炮塔。Boehringer-Sturm M4S装置是恒速系统，其运作不会收到发动机转速影响，虽然这不会消耗额外的发动机功率，但也导致炮塔最快也只能花费60秒才可以旋转一圈，在炮火横飞的战场上一旦被敌军坦克近战就非常吃亏（这其实也是军迷圈流传的“黑豹坦克炮塔转速慢”这个论调的来源）。

为此，黑豹A炮塔全面换装了Boehringer-Sturm L4S型液压装置，其工作原理与老型号一致，但这套系统是变速系统，发动机传动轴转得越快，液压系统输出动力越高，炮塔也就转得越快。在发动机低速档下，炮塔转速是每秒6度，但如果发动机提升到2000转，则可以达到每秒19度，旋转一圈只需要18秒，当发动机加速到3000转，炮塔转速就能达到每秒36度，耗时10秒就能转完一圈。炮塔旋转齿轮箱也做了配套改进，改为脚踏板控制旋转方向，由炮手操作，转向速度与炮手踩下脚踏板的程度相对应。该系统可以非常精确地控制动力转向，轻触踏板即可使最小转向速度为0.1 度/秒（60 分钟内 360 度），与当时的大多数其他坦克（例如美国 M4“谢尔曼”或苏联 T-34）不同，这使得炮手无需使用转向手轮即可精确瞄准。

图25、26、27: Boehringer-Sturm L4S型炮塔旋转液压装置结构照片

动力装置可靠性、底盘防御能力和炮塔灵活性均有明显进步的黑豹A坦克很快就在1943年8月投入量产，这一年黑豹坦克平均月产量为148辆，而这个数据到1944年就提高到了每月315辆，因此黑豹A坦克到1944年8月停产时累计出厂2200辆，可以说是当时德军东线的主力装甲车辆之一。

1943年8月-12月，苏军在第聂伯河会战中成功重创了德国“南方”集团军群主力和“中央”集团军群部分单位，解放了第聂伯河东岸和基辅，并在右岸牢牢插下了登陆点，为收复白俄罗斯打下了基础。1944年1月14日开始，苏联红军趁此大好机会发动了为期10个月的“10次斯大林突击”，意图收回全部国土并反攻德国本土。从1月14日到5月12日，苏军通过列宁格勒-诺夫格罗德战役、右岸乌克兰战役、敖德萨与克里米亚战役摘下了解除列宁格勒危险、解放乌克兰全境、收复克里米亚半岛的丰硕战果，并逐渐进入德国边境。

在这几个月里，德军因战斗受损、机械故障、路况糟糕等原因遗弃了不少黑豹A型坦克，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没来得及自毁。这些坦克自然不可避免的落入了推进的苏军之手。在苏联官方报告中，黑豹A坦克也被认定为重型坦克，并一样被赋予“T-V”和“Пантера”之名（T-V是Танк-V的缩写，意思是5号坦克，Пантера是豹子）。这些黑豹A有一部分被苏军修好后更换涂装编入己方部队。

图28:1944年3月10日在乌曼市检察黑豹A型坦克的苏军士兵

然而对于已经习惯了38（t）轻型坦克、四号坦克，Sutg.III自行突击炮这些缴获武器的苏联坦克部队来说，黑豹坦克显得很陌生。这种体型较大、内部机件较为复杂的坦克对牵引车辆和维修工具有着更高的要求，苏军坦克手也缺乏对这种坦克的操作经验，以至于相关部队出现过驾驶T-V“豹”式坦克行驶了不过15-20公里就遇到故障的尴尬情况，然后由于缺乏必要的备件、工具和维修经验，苏军坦克手和后勤人员也难以修理它们。

第4近卫坦克集团军在1944年9月13日就向红军装甲兵总局（GBTU）诉苦道：“这些坦克（五号坦克）操作和维修起来都很困难。没有备件，也就无法对其进行维护。给这些坦克加油，必须保证高质量航空汽油的持续供应。此外，德国 1942 年式 75 毫米坦克炮（Kw.K. 42）的弹药也存在很大问题，因为 1940 年式 75 毫米坦克炮（Kw.K. 40）的弹药不适合黑豹坦克使用。我们认为，德国四号坦克更适合执行进攻性作战任务，因为它的构造更简单，操作和维修都容易，而且在德军中使用广泛。”（最后一句的言下之意是四号零件更容易获得）

图29、30:第4近卫坦克集团军的评价也说明优秀坦克搭上与自己不契合的后勤体系也会打折扣

不过苏军认为T-V“豹”式坦克还是有可取之处，而这源自它装备的KwK.42坦克炮。苏军发现该炮弹道性能非常出色且精度极好，能够在远超过T-34主炮的距离上打中德军装甲车辆，红军装甲兵总局在1944年上旬还为此打算将该车用作远程坦克歼击车对付德军的“虎豹”。因此，红军装甲兵总局在1944年1月下令将缴获后编入己方军团的T-V“豹”式重型坦克组建为独立的坦克分队，并且规定这些坦克必须使用在受德军坦克威胁最大的战区。1944年3月，该部门专门下发了基于库宾卡坦克装甲车辆科学研究所的测试结果编制的俄语手册帮助坦克兵操纵和维护这些“德国战友”。该手册名叫《Краткое руководство по использованию трофейного танка T-V («Пантера»)》，意思是《缴获T-V“豹”式坦克使用简要指南》。

图31、32、33、34:红军装甲兵总局下发的T-V“豹”式坦克使用手册

T-V“豹”式坦克在1944年1月乌克兰战役期间于其西北部的热列布斯基村（села Жеребки）的战斗中成功击毁了一辆隶属于德国国防军第503重装甲营的332号虎式坦克，证明装甲兵总局所言并非夸大。不过德军宣称这辆虎式坦克是被党卫军第1装甲师的黑豹坦克摧毁的。作者猜测，德军要么是为此事遮羞，要么是以为那辆豹式坦克是自己人的。

图35:Pzgr.40/42硬芯穿甲弹在2000米距离上仍能击穿145毫米垂直装甲

图36:德军在库尔斯克战役中对KwK-42火炮评价如下：“命中精度和穿甲能力都很好。截至7月10日已有140辆敌坦克被击毁，平均距离为1500-2000m。还有1辆T-34在3000m远处被击毁。”

苏军还发现T-V“豹”式坦克的无线电性能优异。该车使用的是被称作Funkgerät 5（FuG 5）的无线电台，是一种高波段HF/低波段VHF收发器。它的工作频率范围为27-33.3 MHz发射功率为10瓦。该设备提供125个无线电频道，频道间隔为50kHz。这种无线电设备被安装在许多德国坦克和其他车辆上，用于排和连内的坦克间通信。使用AM语音频率时，其范围约为2-3公里，使用CW频率时，其范围约为3-4公里。

如果该坦克由连长使用，则安装第2台无线电，称为 Funkgerät 2（FuG 2）。该无线电设备是高波段 HF/低波段VHF接收器（不是发射器），工作范围也在27-33.3MHz之内。FuG 2一般作为附加接收器使用，它允许指挥官在FuG 5上发送和接收一个频率。FuG 2使用与FuG 5相同的波段，这意味着指挥官可以在收听团部通讯的同时与其他坦克通话。该无线电接收器可以收听总共125个频道，频道步长为50kHz，范围为27-33.3MHz。

苏军由于电子技术起步较晚再加上德国入侵对电子管生产的严重打击，坦克无线电普及率在前期并不理想，根据作者在《二战精锐对决：库尔斯克战役中的苏军第5近卫坦克集团军》一书中的了解，苏军直到1943年，其近卫坦克集团军的无线电台数量也只和同期美国一个装甲师相当（可能直到1944年才在这一方面开始恢复元气）。因此，苏联第3乌克兰方面军第46集团军麾下的第991自行火炮团（The 991st Self-Propelled Artillery Regiment）装备了3辆T-V“豹”式坦克用作装甲指挥车。苏军喜欢让该型坦克负责指挥的另一大原因是高精度的T.Z.F.12火炮瞄准镜，车组人员可以用该瞄准镜观察远处的德军动向，然后用无线电台通知其他坦克行动。

苏军使用的黑豹A坦克中最出圈的还得是第62近卫重型坦克团（62-го гвардейского тяжёлого танкового полка）的3辆T-V“豹”式重型坦克。1944年8月18日当天，该团所在的苏军第8近卫坦克军第59近卫坦克旅在波兰在波兰南部的亚谢尼察村（Jasienica）与德国武装党卫军“维京”装甲师展开了交战，缴获了3辆状态尚可的黑豹A型坦克。这些坦克被修复后于8月19日编入第62团充当坦克歼击车的职能，编号分别是513、503、518。

图38、39、40、41:苏联第62近卫重型坦克团装备的T-V“豹”式坦克

513号T-V坦克的事迹，作者曾了解到一个没有查证完毕的史料，称该坦克在8月18日还为德军效力时正在执行侦察任务，结果撞到了地雷，慌乱的车组人员下车检查时被苏军步兵直接包围。苏军审问后，被俘的车组人员答应为苏军教授该型坦克的驾驶和维修方法，这才有了第62团后来的故事（对此有兴趣的观众老爷可以去查一下）。虽然513号坦克和两位战友没有留下战斗记录，但它的照片却经常在互联网上出场，而俄罗斯著名游戏《战争雷霆》中频频被玩家选用的苏联T-V“豹”式坦克就是513号坦克，由于T-V（5号坦克）这个名字与电视的英文缩写一样，该坦克被玩家们戏称为“电视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