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变故突如其来,就在一瞬,余不言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傅怀景的脸上。
他没有防备,力道之大竟然直接让他狠摔到了墙上。
余不言的胸膛起伏难抑:“你现在着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在北京三年养了多少个情人,时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当我查不到吗!”
傅怀景吐掉嘴里的一口血,踉跄着起身:“是我的错,你让我见她,我会和她解释……北京那我连婚礼都准备好了,我还请了最厉害的胃癌专家,她回去了一定有机会治好的。”
治不好了,孟时漾心想,她看着屏幕,落下了一行清泪。
要是这份醒悟再早一点,在那晚她说要包饺子的时候,她一定还会傻傻的原谅傅怀景。
“我爱时漾,我们在一起十年,是我……我把她弄丢的。”
“你让她见我吧,一面也好,让我和她说说话,时漾这个人最怕孤单,你让她在病房里一个人待着,她会害怕。”
“她不喜欢打针吃药,以前她吃了几年的中药,爷爷去世后就再也不吃了,她不爱吃苦的……她还怕冷,到冬天我不不抱着她都要闹很久……”
孟时漾在监控那头和现场的余不言静静听着他无意的自述。
可早在无数个等他的日日夜夜里,孟时漾就学会了习惯孤单。
也在查出胃癌后,苦到要命的药当饭一样,大把大把吃。1
孟时漾不爱吃苦,但在这十年里,她陪着傅怀景把该吃的苦都咽了。
她怕冷,病后的身体更是如冰,可傅怀景压着她的夜里从没注意过这些。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
监控旁边有个小小的语音按键,孟时漾颤着手按下,对着听筒道:“余不言,让他走吧,我不会见他的。”
监控后面怎样孟时漾没有再看,她的呼吸慢慢开始变得疼痛,痉挛连着背都弓起,努力伸手去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这次的发作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孟时漾醒来时就是在吐。
如同万千根细针,在她胃里乃至全身狠狠刺入,她每一次的心跳呼吸都伴随着阵阵钝痛。
即便是最轻微的动作,小小的转身和咳嗽,都能让她蜷缩成一团,用尽全身力气去抵挡这份痛楚。
孟时漾疼着疼着就昏睡过去。
有几次女孩意识不清汗涔涔抓了余不言的手,哭着求他:“我不要打针了,不要化疗了,让我死吧。”
余不言就在旁咬牙不敢看,也不敢答应:“孟时漾,熬过去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过年。
除夕那天,是个没有风雪的日子。
外头的树杈结了冰,孟时漾问余不言:“那是梧桐树吗?”
他道:“是啊,南京的梧桐树到了秋天就很美,你是不是很多年没看到了,等明年我带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