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自从嫁给丈夫，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我都尽量做到周到。
然而就在今年春节，婆婆给我女儿的压岁钱是200，给弟妹儿子的却是2000。
当着全家亲戚的面，婆婆还说出那句伤人的话：“女孩子迟早是外人，孙子才是自家的”。
我忽然明白，有些偏见，是骨子里的。
01
我永远记得那个闷热的夏天，怀着七个月身孕的我，顶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婆婆家的客厅里。
空调嗡嗡地转着，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
“你这肚子看着不大啊，该不会是个丫头片子吧？”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摸着，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男女都一样的，只要健康就好。”
“怎么会一样？”婆婆放下手机，眉头微皱，“你弟媳还没怀孕呢，要是你能生个儿子，那多好啊！”
我感觉喉咙发紧，丈夫钱明在厨房里忙着给我煮补汤，听到这话急忙插嘴：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您就别操心了。”
“你懂什么？”婆婆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传宗接代多重要，你说得轻巧！”
于是在我孕期的最后两个月，婆婆的关心少得可怜。
直到那天我生产，护士把女儿抱出来的那一刻。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婆婆脸上瞬间凝固的笑容，心里一阵刺痛。
“是个女孩？”婆婆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哦，那、那挺好的。”
说完，她就走出了病房。要不是公公及时拉住她，恐怕连满月礼都不会准备。
最后在公公的坚持下，婆婆才不情不愿地给小然然准备了一个小金铃铛。
半年后，弟媳小云怀孕的消息传来，婆婆整个人都变了个样。
电话里骄傲地向亲戚们宣布：“我们家小云怀孕了，这次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婆婆喜得合不拢嘴，每天变着花样给小云炖汤补身子。
等到弟弟的儿子出生，婆婆更是大手笔，直接订制了一个足金的长命锁，价值上万。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婆婆抱着小侄子，眼里闪着泪光：“我们老钱家终于有后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和女儿仿佛是这个家的外人。
时光飞逝，转眼间两个孩子都到了蹒跚学步的年纪。
每次去婆婆家，差别对待更是明显得让人心寒。
记得那是个周末，我带着然然去婆婆家，刚好碰上弟媳也带着小峰来。
“奶奶，我饿了。”然然怯生生地说。
婆婆头也不抬：“厨房有馒头，自己去拿着吃。”
没过多久，小峰也喊饿了，婆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
“哎呀，我的小宝贝饿了啊？奶奶这就去给你炒个蛋炒饭，再煮个蛋花汤。”
我看着然然低着头，默默啃着饼干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渐渐地然然开始抗拒去婆婆家，每次要去之前都会问：“妈妈，今天我们能不能不去啊？”
还有一次在商场，婆婆执意要给小峰买一件价值千元的童装。
然而当然然看中一件两百多的连衣裙时，婆婆却说：“你妈给你买就行了，奶奶家还要给小峰攒教育基金呢！”
“妈，您太偏心了！”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婆婆一脸理所当然：“有什么偏心的？然然迟早是要嫁人的，是外姓人。
小峰不一样，他要传承我们老钱家的香火！”
这句“外姓人”，像一把锋利的刀，不仅伤害了我，也在然然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天晚上，我抱着然然哭了很久。
看着女儿天真的眼神，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她感受到足够的爱，绝不能让她因为性别而自卑。
弟媳小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总是偷偷地给然然买好吃的、好玩的，试图弥补婆婆的偏心。
但这种隔辈的偏见，如何是几件礼物可以弥补的？
渐渐地，我开始减少带然然去婆婆家的频率。
与其让她在那里感受冷落，不如带她去游乐园、图书馆，让她感受更多的快乐。
丈夫钱明也很支持我的决定，他说：“与其让孩子在爱与不爱之间煎熬，不如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
02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与失望中交织着前行，然然五岁生日那天，我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型派对，邀请了她的小朋友们来庆祝。
婆婆知道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过生日还要这么兴师动众，真是麻烦。”
我强压着心中的不快，客气地说：“妈，您要是有空也来吧，然然肯定很高兴。”
“我就不去了，”婆婆摆摆手，“小峰今天要去试课，我得陪着。”
正说着，弟媳小云抱着小峰进来了。
看到摆满气球的客厅，小峰立刻兴奋地喊道：“姐姐过生日，我也要玩！”
婆婆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不行，你还要去上课呢，这些都是女孩子玩的，不适合你。”
我看见然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就在这时，公公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走了进来：“然然，爷爷给你买了芭比娃娃，喜欢吗？”
然然开心地接过礼物，可还没来得及打开，婆婆就插嘴道：“你怎么又乱花钱？这么贵的玩具，还不如给小峰攒着上补习班。”
公公难得地提高了声音：“我的钱，想给谁就给谁！然然也是我的亲孙女。”
这一刻，我看到了平日里温和的公公眼中闪过的怒火。
丈夫钱明再也忍不住了：“妈，您够了！然然哪里比不上小峰了？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吗？”
“你这孩子，怎么跟妈说话呢？”婆婆的声音带着委屈，
“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吗？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投资再多也是便宜了别人家。”
这番话就像一把刀，不仅伤害了我们，也让站在一旁的小云红了眼眶。
她默默地拉着小峰离开了，临走时对我说：“嫂子，对不起。”
转眼间到了年关，除夕夜的年夜饭照例在婆婆家吃。
今年来的亲戚特别多，桌上都快摆不下了。
然然和小峰在角落里玩着，偶尔传来清脆的笑声。
“小峰，快过来，奶奶给你压岁钱。”婆婆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小峰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婆婆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里面是崭新的钞票，整整二千元。
“然然，你也来。”婆婆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从包里掏出一个明显薄了许多的红包，里面是皱巴巴的旧钞，只有两百元。
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幕上。
然然天真地问：“奶奶，为什么弟弟的红包比我的厚呢？”
婆婆毫不掩饰：“因为小峰是我们老钱家的种，要传宗接代的。”
“妈！”钱明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您这话说得，好像然然不是您亲孙女似的！”
“我没说她不是，”婆婆还在狡辩，“但是这不一样嘛，你们懂什么？”
就在这时，公公站了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然然，来，爷爷也给你压岁钱。”
然然接过红包，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数额，小云就走过来，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给了然然：
“然然，这是小峰给你的，他说要保护姐姐。”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有几个亲戚开始找借口离开。
婆婆的脸色十分难看，嘴里还在嘟囔着：“现在的人都不懂规矩了，长幼尊卑都不讲究了。”
我看着然然困惑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楚。她还太小，还不完全理解这其中的疼痛。
当天晚上回家后，然然坐在床上，看着手里大小不一的红包，若有所思：
“妈妈，为什么奶奶总是更喜欢弟弟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看着女儿纯真的眼神，我紧紧地抱住她：
“不是然然的错，你要记住，在爸爸妈妈心里，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03
年后的第三天，小云突然打电话来说要带然然去游乐场。
我有些犹豫，但架不住然然期待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没想到这一天，却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温暖。
“嫂子，你也一起来吧，”小云的语气里带着歉意，“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们都是当妈的人，都希望孩子快乐。”
游乐场里，然然和小峰玩得不亦乐乎。
小云趁着孩子们玩旋转木马时，拉着我的手说：“嫂子，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每次看到妈那样对然然，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轻声说，“你总是想办法补偿然然。”
“其实小峰很喜欢姐姐，”小云望着远处的孩子们，
“昨天他还问我，为什么奶奶对姐姐不好。我告诉他，他要做个懂事的弟弟，要保护姐姐。”
正说着，小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棉花糖：“姐姐，这个给你，粉色的是你最喜欢的！”
然然开心地接过，两个孩子又手牵手跑去玩了。
春节假期结束后，钱明主动找婆婆谈了一次。
那天晚上他回来，脸色很凝重：“跟妈聊了很久，她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但我跟她说得很清楚，如果继续这样，我们可能会少见她。”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明白，她那一代人，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但这不是伤害然然的理由。”
“所以我决定了，”钱明握住我的手，“以后我们自己的家，自己经营。
该走动的时候走动，但不强求。然然现在懂事了，我不想她记住的都是奶奶的偏心。”
这时候，然然从房间里跑出来：“爸爸妈妈，你们看我画的画！”画上是一家人站在彩虹下，其中还有小峰和弟妹。我注意到，婆婆的形象被画在了角落里，很小很小。
“然然，”我轻声问，“你为什么把奶奶画得这么小啊？”
然然认真地说：“因为奶奶离我们很远啊。不过没关系，我有爸爸妈妈，有弟弟，还有小婶婶疼我。”
听着女儿这么说，我和钱明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泪光。
这些年，我们一直担心然然会因为婆婆的偏心而自卑。
没想到她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和接受了这份不公。
后来，我们还是会去婆婆家，但频率减少了。
婆婆依旧会在某些时候表现出对小峰的偏爱，但我们学会了用爱来填补这些缺憾。
我告诉然然：“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可能会因为你是女孩而轻视你，但永远记住，你的价值不是由别人的偏见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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