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国强，今年34岁，出生在河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家里兄妹三人，我是老大，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勤劳朴实，但性格有些强势；父亲身体不好，平时干不了重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由母亲操持。
小学毕业后，我成绩一般，也没继续读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在家，后来跟着村里的亲戚学木工手艺，二十岁时便外出打工谋生。
这些年，我辗转在外，从广州到上海，再到如今的郑州，总算在城市里站住了脚。
凭着木工的手艺，我在一家装修公司做工长，收入还算过得去。
三年前，经人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刘晓梅，她是郑州本地人，家里条件比我好，父母都是工人退休。
晓梅嫁给我时，家里人其实有些意见，觉得我家穷，又是农村人，但晓梅坚持，说看中的是我这个人。
婚后，我们两人一起努力，买了套六十多平的小房子，虽然房贷压得人喘不过气，但日子也算稳定。
孩子今年两岁了，是个男孩，小名叫豆豆。
按理说，我应该知足了，可生活总是不会一帆风顺。这段时间，最让我头疼的事情，是过年该回谁家。
事情是这样的。
晓梅坚持回娘家过年，说她爸妈就她一个女儿，年纪大了，盼着她能回去陪陪他们。
可我妈却坚决不同意，说我们一家三口必须回老家过年，要不然村里人会笑话她，说她养了个“不孝子”。
两边都在争，弄得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其实，我知道晓梅的想法也没错，她平时工作忙，陪父母的时间少，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这一段时间能多陪陪老人。
我妈那边更不用说，农村讲究孝道，儿子过年不回家就是“不孝顺”，肯定要被戳脊梁骨。
眼看着腊月二十二了，年关将近，这事还没个定论。
我的头疼从大半个月前就开始了。
那天晚上，我和晓梅吃完饭正在收拾桌子。她忽然开口：“国强，今年咱们过年回我家吧。”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好了回老家吗？去年不都回你家了吗？”
晓梅放下碗，语气有些不满：“去年回我家是因为我怀着豆豆，行动不方便，咱们能一起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年不一样了，豆豆也大了，我爸妈都盼着我们回去呢。”
我皱了皱眉：“可我妈那边也盼着我们回去啊，咱们回我家过年才是规矩。”
晓梅听了，脸上顿时不高兴了：“什么规矩？你妈盼着你，我们就不回去，我爸妈盼着我呢，就没人管了？我就一个女儿，他们年纪大了，难道不过年陪陪他们？”
我沉默了。晓梅说得没错，她父母确实只有她一个女儿，可我妈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啊。我试着商量：“要不这样，咱们初一去你家，除夕先回我妈那儿？”
晓梅却摇头：“不行。我爸妈身体不好，年夜饭是最重要的，初一去可没意义了。”
我们这场争执谁也没说服谁。晓梅情绪很激动，饭也没吃完就进了卧室。那天晚上，她抱着豆豆睡在了次卧，我一个人躺在主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边是老婆，一边是老妈，我到底该怎么选？
第二天，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想试探着说说这个事情。没想到，我刚把话题引过去，我妈就炸开了。
“什么？你们要回郑州过年？”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国强，你是不是疯了？过年不回家，你让我在村里怎么做人？”
我赶紧低声劝：“妈，晓梅她爸妈就她一个女儿，他们也盼着她回去呢，这事儿也能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我妈打断了我的话，“她爸妈盼着她就可以不管我了？我怎么就生了个不孝顺的儿子！你们要不回来，我还活不活了？你是不是想让别人笑话我，说我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我妈说着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爸身体不好，年年就盼着过年这几天一家人在一起，你咋这么没良心呢？”
听着我妈的哭声，我心里又愧疚又烦躁，只能连连答应：“妈，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你别生气。”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晓梅听说我答应了我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天晚上，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眼圈红红的，抱着豆豆早早上床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气氛僵得可怕。
我试着跟晓梅沟通，可她每次都冷着脸，说我只顾着自己家，从来没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妈那边却每天给我打电话，催着我早点回去，说村里人都知道我今年带着老婆孩子回家，要是最后不回去，她怎么见人。
我头一次感到婚姻和家庭之间的矛盾这么尖锐。晓梅是个好老婆，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她付出了很多。可我妈那边，我也不能不管啊！她辛苦一辈子，把我们兄妹拉扯大，现在年纪大了，就盼着儿孙满堂，我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二。晓梅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早上吃饭时，她突然冷冷地说：“你别为难了，想回谁家就回谁家吧，反正我带着豆豆回我爸妈那边。”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刺痛。我知道，晓梅这不是在撒气，而是真的失望了。我犹豫了很久，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吃完饭，我拿起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今年我可能不回去了……”电话里，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说啥？”果然，我妈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妈，我……今年回晓梅家过年，那边也盼着我们……”
“你是不是疯了？”我妈的声音颤抖着，“你是不是非得让我被村里人笑话？你爸知道了，气得饭都不想吃！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我的心一阵阵揪着疼，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说：“妈，我明年一定回去，今年就先听晓梅的吧……”
电话那头，我妈的哭声让我几乎拿不住手机。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晓梅抱着豆豆从卧室出来，看到我红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国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
我摇摇头：“晓梅，你没错，我妈也没错，错的是我……”
说完这句话，我低下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不管怎样，我希望这场矛盾，能随着时间慢慢化解。生活本就不易，家人之间的爱与理解，更需要时间去磨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