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春,最让人期待的就是进入腊月后空气中弥漫的年味,直到除夕夜来临年味值终于拉满;过大年,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顿饭,交流下一年里的经历,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氛围就是幸福的模样。
在北方山东,大白馒头几乎是家家必备的主食,自然也就成了过年必备的年货之一。过年期间,走亲访友如果不吃口馒头,总会让人觉得少点年味儿。
山东人爱吃馒头,实属是因为山东的馒头好吃,特别是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大馒头,那种软绵醇香的滋味,不吃馒头的人大概不明白的。
“山东大馒头”声名显赫,它不仅大而且花样繁多。有枣馒头、福禄寿馒头,甚至还有“筷子馒头”等形态各异的馒头。在我吃过的各类馒头里,能够承载过年寓意的却是母亲许过愿的大馒头。
母亲自从嫁过来,就一直跟着奶奶学习做馒头,但每一次蒸出来的馒头不是像霜打的茄子就是像咧嘴笑的娃娃,既不中看也不美味。
有一次,母亲兴致勃勃地想要做一锅两笼的馒头,彼时,她满怀信心地添水、放揉好的面团,添柴的时候也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火候的恰到好处,我们一家人都围在灶台旁等着母亲的“大作”,结果一掀开锅盖,白白的雾气刚一散去,全家人傻了眼,只见锅里的馒头蒸成了黝黑又硬邦邦的面团。母亲苦笑着,她知道这一锅的“杰作”过年待客是无法上桌了,最后,母亲只能悻悻地跑去馒头房,买了十斤馒头才算把这个年挺了过去。
自那以后,过年期间她便不再蒸馒头了,怕瞎粮食,蒸馒头的任务就交由奶奶来完成,但平常母亲可没少让我们继续吃那又黑又硬的“面团”。
2010年,奶奶去世,母亲心里装了无尽的遗憾,其中之一就是如何蒸好馒头。年除夕晚祭天,母亲除了念叨好多年不变的祈愿词,竟低声脱口而出新的愿望:“新的一年,保佑我蒸出又白又圆的馒头吧。”
不知道是心诚则灵还是奶奶的庇佑,又或是日复一日的坚持有了成效,2011年的大年初一,母亲破天荒地又蒸起了馒头。这次母亲明显做足了准备:提前打好半锅冷水,柴火也将潮湿的玉米秸秆换成当年新砍的桃木,我在旁边打下手时,就连刚盖上的锅盖,她也检查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
经过三十分钟的漫长等待,新年的馒头出锅了。我们全家人这次照例围了上去,待到蒸气散尽,锅里的馒头圆圆的,表面非常光滑柔嫩,特别白净。母亲许过愿的馒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看到这一场景,她高兴得像个小姑娘,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喊“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啦”。
这次蒸的馒头不仅好看,味道也让人欲罢不能。刚凑近馒头时,它的香气充满了整个鼻腔,随着咀嚼、吞咽,馒头中的淀粉被消化成了甜味弥漫着整个口腔,软软的、甜甜的,刚出锅的馒头我竟连吃了五个,直到撑得实在吃不下了,才就此作罢。
在老家,如果亲戚很多,拜年走亲戚待客会持续到正月初十,母亲趁热打铁又蒸了三锅大馒头,那一年每天来走亲戚的客人,都对母亲“许过愿的馒头”赞不绝口,有拿起来就吃的,也有就着菜肴吃的,更有客人嚷嚷着带几个馒头回家,想再吃几顿。
自此以后,每逢过年,除了除夕夜的水饺,我最期盼的就是母亲蒸的大馒头。每一次吃不仅能体会到浓浓的年味,更能体会到母亲做事的坚韧执着,还有信念的力量。
又到岁末年尾,除夕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过往在母亲身边打下手的我,今年也突发奇想偷师一下她许过愿的馒头,或许当我也蒸出又白又圆的馒头的时候,不仅能把饱含乡愁的年味带在身边,更能将母亲的坚韧执着学到身上。
(大众新闻通讯员 宋海南 策划 申红 王菁华 吴永功 统筹 李忠运 梁利杰)
附“忆乡愁 品年味”征文报道(点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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