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退休后在家里闲不住，总想找点事做，打发一下时间。
在小妹的介绍下我去到了外甥厂里帮他看大门，这一看就是5年。
这5年来别说员工福利了，我甚至连工资都没见到过。
如今我选择辞职离开，外甥却追到了我家里，抱着我失声痛哭。
01
天刚蒙蒙亮，我便已经醒来，睁开眼，四下里一片安静，耳边没有了办公室里熟悉的键盘声和同事们的讨论声。
我翻了个身，拿起床头的闹钟，看看时间，六点不到，我轻轻叹了口气，翻身起床，脱下睡衣，走进厨房开始煮水。
退休半年了，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家里过上悠闲的日子，早上不用赶着去上班，晚上可以悠哉地看电视、听音乐，甚至是散散步。
但我却没想到，这种“安静”的生活竟然会让我觉得不自在，导致我每天都想找点事做，哪怕只是做做家务，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我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心头，仿佛时间白白浪费了，心里空落落的。
我的儿子小陈时常打电话关心我：“爸，退休生活过得怎么样？记得好好放松，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愧疚，儿子给我提供了每月五千块的生活费，鼓励我享受这段时间，过个安逸的退休生活。
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总觉得生活被他安排得太“完美”，似乎少了点什么。
“你可以跳广场舞，或者去学学棋艺，交个朋友。”每次通话，儿子都会提供这种建议，看得出他在想尽办法让我过得更好。
他对我的生活充满了期望，而我却始终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以前的我，虽然每天忙忙碌碌但也充实，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我的世界变得异常宁静，甚至有些沉闷。
“我总觉得这样呆在家里，心里不踏实。”我有时候对儿子说。
“爸，这不就是你期待的生活吗？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儿子总是这样说。
他并不明白，我并不是不喜欢安静的生活，而是突然没有了工作的压力，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失去了价值，停下来的日子，让我有些无法适应。
“你别想太多，退休了，应该享受生活。”儿子再一次劝道。
但我怎么可能安静得下来呢？我决定去找一份工作。
于是我去了附近的招聘市场，面试了几家公司，年轻的面试官们看着我时，总是带着几分不屑，语气也不如以前那样热情。
每次我都被告知，因年龄问题不符合他们的招聘要求，每次被拒绝，我都默默回到家里，心情越来越沉重。
“爸，你怎么又去找工作了？”儿子有些不解。
“我不想闲着，空闲的日子太难受了。”我答道。
“你就不能理解放松一下吗？”他明显有些焦虑。
我没有回应，他的劝说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我一不满足他的期望，就是不懂享受生活。
就在我陷入困境时，我的小妹打来了电话。
“老哥，你怎么还不找点事做？”她笑着问，“不如去你小外甥的厂里做个保安，工作轻松，又不用多操心。”她知道我急于找工作，所以提出了这个建议。
我知道外甥的厂不大，但管理得还挺有条理，外甥小陈说话做事都很得体，我决定去看看。
外甥的厂确实如我所料，虽然厂里不大，但非常整洁。
厂区门口，几个年轻人正在忙碌，我走到门口，看着他们，心里开始有了些许的安定感。
外甥热情地接待了我，“舅舅，你来帮我看门吧，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开多少。”
“都一家人，什么钱不钱的，我能找点事干就行。”我答应了下来。
我告诉自己，这份工作是帮亲戚的忙，心里想着，既然找不到其他的工作，也不妨试试这份轻松的工作。
起初我觉得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早上早些来，晚上比原来还早回家，于是，我就开始了每天站在门口的日子。
每当我看到厂里年轻人忙忙碌碌地工作，我总觉得自己似乎能给他们带来些许的帮助，哪怕只是看守着厂门，检查一下出入的人员和车辆。
我觉得自己有了点价值，空闲的日子慢慢充实了起来。
五年过去了，起初那份看似轻松的工作，逐渐变得繁重，早晨的寒风刺骨，站在厂门口守门成了每天的常态。
每天早起，值班、巡查，工作时间长得让人疲惫，原本的轻松变成了不小的负担，尤其是遇到节假日，工作量更大，错过了不少休息时间。
我开始意识到，这份工作比我想象的要累得多，身体的疲惫让我越来越难以忍受。
02
尽管外甥偶尔会表示感谢，但我总感觉自己不过是厂里的一块“廉价劳动力”，甚至都不能说是廉价，可能是当初我那句“什么钱不钱的”让外甥当了真，这五年来他还真就没给过我一分钱。
每年春节，员工们都收到了丰厚的年货和红包，而我却被忽视，外甥只简单问候了一句，便匆匆离开。
那一刻，我深感失望，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外甥忙于自己的事，厂里的一切与我无关。
而我只是为了“帮忙”而继续工作，虽然儿子劝我不要计较，但我越来越感到无力和不公平，工作成了生活的负担。
儿子不断劝我换个工作，“你不需要再这么辛苦了。”但我拒绝了他的提议。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份工作，尽管它让我疲惫，但它填补了我的空虚，改变意味着我会重新面对那份未曾解决的孤独感。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站在厂门口，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空气冷得刺骨。
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我重重摔倒在地，肘部撞击到坚硬的水泥地面，剧烈的疼痛让我猛然倒吸一口气，眼前一片模糊。
我艰难地站起身，试图摇晃一下，感到胳膊一阵剧痛，几乎无法抬起，我勉强走到厂里办公室，告诉小陈：“我受伤了，得去医院。”
他说了句“慢点”，然后回去忙自己的事。
那一刻，我有些恍若未见，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摔倒是难免的，可是，外甥竟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关心，我的心情瞬间低落。
我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为何一直在这份工作中坚持，最终不过是为别人“打工”而已。
儿子接到消息后焦急赶来，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他的脸色变得沉重，“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轻声责怪。
“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我尽量摆脱他的担忧，可儿子并没有放松，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充满了关心。
住院的这几天，我感觉特别孤单，外甥小陈几乎没有来看我，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我恢复得怎么样。
每次电话里，他更多是在催促工作进度，而不是关心我的伤势，我心里渐渐有了些许失望。
“怎么连一趟医院也不来看看？”我对自己说。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份工作带给我的到底是亲情还是负担。
外甥曾经热情接待我加入厂里，现在却只把我当成了一个替代品，没了真正的关心和尊重。
“我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下定决心，决定辞去这份工作，不再为外甥无偿工作。
经过几天的考虑，我决定给小陈发条短信，告知他我打算辞职，我没有再与他说太多，只是简单表达了自己的决定。
那一刻，仿佛从心里卸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轻松了许多。
就在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外甥小陈忽然找上门来，抱着我失声痛哭，求我别走。
他看上去有些紧张，态度也变得恭敬，“舅舅，厂里如今实在缺人手，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委屈，但能不能再帮外甥这一次，在做一段时间？”他一脸诚恳地请求。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不满和愤怒，这些年他从未真正关心过我，今天却来这番话。
我知道，这是因为厂里正面临一些困难，他需要我来填补空缺，但我已经不想再为这个厂付出了。
“我不做了，”我平静地回答，“我不可能再给你打白工。”
外甥的脸色有些尴尬，但他没有再强求，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越来越疏远。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解开了一个结，不再为这个厂子、为亲情而勉强自己。
辞去工作后，我终于能够真正停下来，感受到久违的轻松和自由。
儿子也终于理解了我的想法，帮我找到了一份不再那么沉重的工作，薪水不高，但足以应付日常开销，最重要的是，我不再感到被束缚。
我开始重新享受退休生活的悠闲，每天早晨，不再为打卡而匆忙，我可以去公园散步，和老友聊聊天，或者和家人一起度过宁静的时光。
以前总觉得退休生活是一种空虚，但现在我明白，真正的“退休”是放下那些无谓的责任，活出属于自己的节奏。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