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敏,今年42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普通农村家庭。
我们家里兄弟姐妹三个,我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
小时候,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是庄稼汉,母亲在家操持家务,偶尔会做些零工补贴家用。
兄妹三个的学费一直是家里最大的开销。
哥哥初中没毕业就辍学打工,弟弟也只读到初中,而我因为成绩好,家里咬牙让我读了高中,后来考上了师范学校。
毕业后,我留在县城的一所小学当老师,算是家里唯一的“铁饭碗”。
我的婚姻不算幸福。
丈夫李强是县城本地人,虽然人老实,但性格有些懦弱,凡事都听他母亲的。
结婚这些年,我和婆婆之间的矛盾没少有,日子过得磕磕绊绊。
我们有一个女儿,今年14岁,正在读初二,乖巧懂事,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慰藉。
回头再说我娘家。
哥哥刘建今年48岁,早早辍学后就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后来娶了个本村的媳妇,生了个儿子,就是我的侄子刘洋。
弟弟刘志今年38岁,依然单身,常年在外跑运输,家里很少回来。
父亲五年前去世后,母亲就一个人住在老家,靠自己每月5000块的退休金过日子,平时还爱打打麻将,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按理说,母亲一个人生活条件不错,但她时不时就喜欢操心我们几个的生活,尤其是哥哥一家,母亲对他们的偏袒是我们家里一直存在的矛盾。
今年腊月二十二,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我正忙着准备年货,没想到母亲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我的平静。
“敏啊,你侄子刘洋今年要结婚了,你知道吧?”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轻快,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知道了,上次嫂子不是发了消息,说让全家人一起热闹热闹嘛。”我一边整理着年货,一边随口应着。
“那你也知道,他们家现在正缺钱买房吧?”母亲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带着几分试探。
我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妈,买房的事不是早定了吗?嫂子说首付都凑齐了,怎么又缺钱了?”
“哎呀,你哥家就这条件,哪里能全凑齐?他俩东拼西凑的,还是差了20万。”母亲语速加快,带着点责备的口气,“你作为妹妹,这个时候能不帮忙吗?再说了,刘洋是你亲侄子啊!这房子买了,他以后结婚安稳了,不也是咱刘家的脸面?”
我一时没说话,心里却涌上委屈和不满。
房子的事,我确实知道一点。
嫂子前阵子在家族群里发消息,说侄子要结婚,准备在县城买个小三室,首付已经凑得差不多了,问大家过年时一起热闹热闹。
可她从来没说过差钱的事,现在母亲突然让我拿20万,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妈,20万可不是小数目啊!我们家也不是多宽裕的条件。你知道的,强子这几年工作不稳定,女儿还在上学,家里开销大得很。”我试着和母亲讲道理。
“你们有房有车,日子过得舒坦得很!再说了,你不是老师吗?工资一分不少,怎么会拿不出20万?”母亲的语气越来越强硬,“你哥家就这一个儿子,日子不容易,你不帮他还能指望谁?”
听到这里,我心里火气一下子冒上来。“妈,您一个月5000块的退休金,平时日子也过得清闲,您为什么不帮哥凑这20万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母亲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自在:“我这点钱也就够自己花花,哪里撑得起这么大的窟窿?再说了,这不是你们做妹妹弟弟的应该出力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妈,您说得轻巧,可我家里真没那么多积蓄。再说了,刘洋的婚房是他们夫妻俩过日子的基础,怎么能全靠别人来出?”
母亲一下子火了:“敏,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冷血的女儿?你哥小时候为了供你上学,初中都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你现在有了本事,连帮侄子一把都不愿意?你良心呢?”
听到母亲提起这件事,我的心像被扎了一下。这些年,这句话不知被母亲提过多少次,可每一次听到,我心里的委屈就更深一分。
挂了电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晚上,我把这事和丈夫说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妈这话不合适,刘洋是他爸妈的责任,凭什么让你出这么多钱?咱家也不是多富裕,女儿的学费还得留着呢。”
“我知道,可妈那脾气你也清楚。如果我不答应,过年回去肯定没好脸色。”我叹了口气,满心烦乱。
丈夫点了根烟,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事你得想清楚,要真答应了,20万可不是小数目。咱家存款就那么点,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点点头,心里无比矛盾。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权衡这件事。
母亲的电话隔三差五就打过来,语气越来越不耐烦,还时不时拿“你哥当年为了你牺牲了多少”来说事。
嫂子也在群里发消息,暗示我应该帮忙。
可我心里明白,他们这是把我当“提款机”了。
就在腊月二十五那天,弟弟刘志回来了。母亲又一次在家里召开了“家庭会议”,要我们几个凑钱帮刘洋买房。
“妈,我一个跑运输的,挣点辛苦钱容易吗?再说了,我连媳妇都没娶,凭什么让我给侄子凑钱?”弟弟的话让我心里一震。一直以来,他是最听母亲话的,可这次也忍不住反驳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没良心是不是?刘洋可是咱刘家的根!他结婚买房,咱们不帮忙,外人知道了不得笑话死咱家?”母亲气得拍桌子,脸涨得通红。
“妈,您别总拿‘刘家的根’说事。弟弟说得没错,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凭什么要我们出钱?”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再说了,您一个月5000块的退休金,平时都花哪儿了?为什么不拿出来帮哥一把?”
母亲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恼怒地甩下句“随你们便”,然后拂袖而去。
最终,我没有答应出那20万。大年三十那天,母亲只是象征性地给我发了条祝福短信,冷淡得让我心里五味杂陈。或许,这就是我选择不再妥协的代价吧。
大年初一,家人聚在一起时,我看到哥哥一家热热闹闹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一丝后悔。生活是自己的,谁都没有权利去替别人决定。
这个年,我过得不算温暖,但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