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鼻龙形器


龙柱形器


龙虎尊


铜龙


青铜顶坛人像

  日前,美国纽约Memor Museum(深刻博物馆)举行了盛大的新馆开馆仪式暨“邂逅三星堆—12K微距看国宝全球巡展(纽约站)”开幕仪式。三星堆文化再次代表中国文化“出海”。
  从到北京、上海、广州“出差”,再到秘鲁、美国展出,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三星堆是中华文化遗产中璀璨的瑰宝。对于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龙,三星堆又有怎样的演绎和解读?这些来自蜀地的龙,与其他地区的龙有何区别?近日,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采访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遗址工作站副站长许丹阳,解读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龙”。
  许丹阳介绍,目前三星堆遗址出土各类文物标本估计在5万件以上。其中,在动物造型的青铜器中,龙是最为重要的形象之一,它既以纹饰和附件的形式存在,也有独立成形的个体。在他看来,通过这些龙形器物,能够“以小见大”地看到三星堆文化的特点:既能吸收、包容其他地域的文化因素,又能结合自身文化特色进行创新。

龙形器有三种表现形式


  在三星堆出土文物中,龙形器以个体、附件、纹饰三种形式出现,其中,独立的个体和体积大的附件格外引人注目。
  作为个体存在的龙形器,目前三星堆仅见两件,即猪鼻龙形器和铜龙,均出土于八号祭祀坑。这两件器物与如今常见的龙形象大相径庭,它们身躯粗壮,更像是糅合了其他动物元素的形象。
  1986年出土于二号祭祀坑的青铜神树,有着在三星堆龙形附件中具有代表性的爬龙形态。在青铜神树上,一条身体纤细且灵动的爬龙,沿着树干蜿蜒而下。龙头位于最下方,前爪置于底座之上。“如果未来修复复原,估计这条龙的长度应该与树干差不多,能达到4米以上。如果真是如此,那它就是三星堆最长的龙,也是同时期我国发现的最长的龙。”许丹阳说。
  另一件以“爬龙”形态出现的龙形附件,是三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顶坛人像上的龙。青铜顶坛人像与八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神兽、青铜神坛可拼对成为目前三星堆最高大、造型最复杂的神坛。神坛上有4根觚形铜柱,铜柱上有4条神龙。龙身基本完整,分为四肢、龙头、尾部,细节颇为丰富。与青铜神树上的神龙一样,神坛上的龙是沿着铜柱蜿蜒而下,龙头在下,尾部在上,与整个神坛的造型融为一体。
  另一件青铜“重器”,即龟背形网格状器上,同样有着爬龙附件。这种龙形附件与龙首权杖、爬龙器盖等相似,着重表现龙首而简化身躯。

三星堆的龙与权力密不可分


  龙的形象在中国历史上长期作为皇权的象征。在上古时代,龙就已经与权力有一定联系。许丹阳认为,三星堆文化中的龙同样具有这层含义。“三星堆的龙多与神树、神坛、权杖等重要的器物联系在一起,表明了龙的地位之崇高。”许丹阳说,其中尤以权杖上的龙形为代表。
  许丹阳介绍,龙形权杖在三星堆共发现了两件:一件是爬龙柱形器,另一件是八号祭祀坑出土的铜持龙立人像所持的龙形权杖。
  “我们推测,爬龙柱形器可能是一个青铜龙首权杖头。它是中空的,且有小孔,可能是用来固定木柄的。”许丹阳说。而立人像手中持有的龙形权杖更明确。“人像立于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的最顶端,身着长袍,头戴高冠,表明这个人像的身份是最高的。人像手拿权杖,可能代表的是当时地位极高的大巫师或是统治者。从这个角度来说,可能与后世对龙的解读有一定的联系。”
  与帝制时代统治者所着“龙袍”相似的“衣着”,三星堆的青铜大立人身上也有。“大立人身上的团龙纹饰与神树上的龙相似,只是将其身形结构进行了变化,形成了团龙纹饰。”许丹阳说,严格来说,大立人身上的团龙纹饰应当属于青铜纹饰,但或许真实的三星堆人也曾穿着这样的衣着。“这两年,三星堆检测出了很多丝绸本体样本,我们推测,当时身份较高的人应该穿着丝绸制成的服饰。”但可惜的是,根据目前的考古发现,暂不能复原完整的丝织品衣物。“当时的丝绸上会不会有各种各样的图案?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从龙形器看到三星堆文化


  “三星堆的龙,我觉得还是很有辨识度的。首先,从质地上来说以青铜器为主;其次,显示出了三星堆文化鲜明的创造性。”许丹阳说。
  龙的形象在我国出现得很早,分布也十分广泛。许丹阳提到,三星堆一号祭祀坑中出土的龙虎尊,与安徽阜南台家寺遗址出土的一件龙虎尊相似。“这可能是三星堆文化与长江中下游地区交流的体现。”而三号祭祀坑出土的顶尊跪坐铜像的铜大口圆尊肩部装饰的立体龙形装饰以及铜尊罍上的夔龙纹,也体现了来自中原地区的龙的元素。
  “但三星堆文化本身又非常具有创造性,像羊首一样的爬龙柱形器、虎形龙等,都体现了这种独特的创造。”许丹阳说,从三星堆的龙形器上,可以“以小见大”地看到三星堆文化的包容性、创新性。“三星堆文化既能吸收其他地区文化的元素,又能结合自身文化特点进行创新融合。”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刘可欣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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