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年间,有一位名叫农继尧的书生,在一个富人家中担任塾师。这家主人虽富有,但为人却很苛刻。
一天,家中有个小女奴听说她母亲沿街乞讨,几近饿死。她心中焦急万分,暗地里偷了主人三千钱请人送给母亲。
这件事被其他仆人发现,当晚告发给了主人。
主人很生气,狠狠地鞭打小女奴,把她打得很惨。
富人家的一间楼房上住着狐精,虽说有几十年了,但从不为祸作祟,与主人一家相安无事。
这晚小女奴被鞭打时,楼上忽来传来嘈杂的哭声,仿佛整个楼层都沸腾了起来。
主人感到十分奇怪,抬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见楼上传来齐声地回答:“我辈虽然是异类,也有人心。这个女孩年纪还不到十岁,就为了母亲挨打,我们感到非常伤心,不觉失声痛哭。不是有意打扰您。”
听到这番话,主人面如土色,手中一松,鞭子滑落在地。
第二天上午,小女奴的母亲悄悄来找女儿。她是来还钱的,见到女儿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当即心疼得大哭。
她说,“我实在没有了办法,才让你到这里来做女奴,本是想保住你一条性命,却没想到你竟因我要丢了命。”
这时,农继尧好心从外面医馆买了药送来。见到妇人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不忍,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让妇人把女儿赎出去。
偏巧主人夫妇俩一大早就出门做客去了,不知何时回来。管家又做不了这个主,妇人只能站在门外苦苦等待。
晌午前,小女奴开始发热,快到黄昏时非但热度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农继尧急得去恳求管家多次,要不放人走,要不帮忙请个大夫来。
在富人家,仆人太多,一旦生病,多是自己想办法,别指望主人会出钱给治病。
管家对这种事情见多了,故,对农继尧的请求置之不理。
夜幕降临,楼房上的狐精开始喧闹,纷纷跑了出来,拾瓦片和砖头往人身上砸。
管家被砸得鼻青脸肿,与其他家仆一起,东躲西藏。
趁着混乱,农继尧抱起小女仆就往门外跑。
管家看见了,有心去阻拦。刚迈出小半步,就被砖头击中前额,流了满脸的血。
他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主人夫妇回家。见到家中情形,勃然大怒。
管家不敢担责,便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农继尧和狐精身上。
主人当即气得让人去报官,随后指着楼上的狐精质问:“我平常待你们不薄,何以要帮着外人来对付我家?”
有个年长的狐精站到窗口,向他拱手,道:“您为何就没想过,我们实则是在帮您呢?”
“小女仆我是不认得的,但她的母亲我曾见过,那是当朝最有权势的高官之女。当年,她父亲受同僚牵连不幸入狱,家人被迫流亡。现今,她父亲早被新皇重用,权势滔天。若他知道苦苦找寻多年的独女和外孙女在你这里受到磨难,你觉得人家会放过你们吗?”
“承蒙您多年的照拂,我总想着报答一二。小女仆不能出事,若她死了,你们一家必定要遭殃。昨夜情形凶险,我只能制造混乱让书生带她离去。”
“您现在让人去报官,是极不明智的。不如大度些,做个顺水人情,把小女仆的卖身契还给她,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主人完全不相信狐精的话,认为他是想推卸责任,怒斥道:“满嘴谎言。”
狐精轻晃脑袋,一声轻叹自口中逸出,“话已至此,听不听得进去,全凭您自己思量了。如今我们也应另寻居所,以免无端受累。”
说罢,离开窗前。
随后,屋里传来一阵物品搬动的声响。
过了片刻,楼上归于寂静,显然他们已经离去。
即便如此,主人还是不太相信狐精的话,认为这是为了逃避责任而上演的一出戏。
不多时,出去报官的仆人回来,告诉主人,“官府已经受理此案,有了结果会前来通知您。”
过了两天,富人的宅院忽然在夜里起火,把房屋烧了个精光,里面的东西都烧没了,所幸人无事。
经官差来现场勘验,发现火是从灶房先烧起来的,不像是人为纵火,倒像是封灶时灶口没有封好,有火星子蹦到旁边的柴垛才引燃的大火。
富人不信,怀疑是小女仆与她母亲纵的火。
官差还未听完他的话,就断然否定,说他们这两日在全城都搜了个遍,找不到小女仆,也找不到农继尧,不知去向。既然人不知去向,怎么可能又回来纵火呢?
富人无奈,只有自认倒霉,搬去另一处宅院居住。
过了几年,他无意中从一熟人那儿得知,农继尧如今不但中了举人做了官,还结交了京城一个高官,仕途大好。
富人这才相信了狐精当年说的都是真话,心中有些后悔,也有些庆幸。还好小女仆没事,否则,这场灾难绝非仅靠钱财就能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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