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伯通
我一直以来都是把老百姓捧的高高的,什么词好用就用什么,但是这种戴高帽子的行为是不可取的,这里面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对象不具体,笼统一说,等于就是空说好话,漂亮话讲完了,没有什么可借鉴的成功经验,这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另一个是老百姓的自治组织,在中国始终运行不成功,有个老人家为了打破历史周期律,让大伙儿从下至上去管理,结果弄的无法收拾,至此他背上了三分罪过,这个自治组织,其实我国一直在尝试,已经尝试到农村的村级和城市的社区了,结果还是不行,最后还是纳入了准编制去运行。
我要先明确一下什么叫自治,就是社会组织的最后一公里,老百姓自行去管理、去组织、去解决问题,人是老百姓自己选出来的,那这个人所需的费用也理应当老百姓自己出,农村的村级组织以前就是这样的,村长收入不来自财政,从农村费用中提留,村长是你们选的,村长也得是你们养的,最后的结果农村50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很少有人能把农村事情办好的。
我以前讲过,要是村级组织都是任命的,有考核,有升迁路线,农村早变样了。城市为什么变化,一个工业园区弄完,就会指定一班人招商,纳入政绩考核,这群人的业务能力非常强,全世界跑,因为都是下达任务的,不干不行啊!而农村情况则不同,你们要是觉得我不行,下次别选我就行了,除了他干了坏事,否则你没有任何奖惩措施来约束他。
中国有一个特殊的情况就是老百姓不相信老百姓,什么业委会、家委会最后都弄的乱糟糟的,不满意物业,于是就成立一个业委会,结果发现业委会比对物业还更不满意,更不靠谱,最后发现,有事还得找政府,老百姓只相信有政府性质的组织,自个儿建的组织不相信,他们心里想的是啥呢,就是除我之外的老百姓全是坏人。
国家鼓励基层搞居民自治组织的,但农村的村委,以及城市的居委会,都没搞好,就是等通知、发通知、并没有发挥出主观能动性,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原因,自治组织的费用,要由居民分摊的,全世界的底层自治组织都这样,但在我们这儿却行不通,过了一段时间,就有人不交钱了。小区的物业那么强悍,都常常收不到钱,何况是自治组织呢?
最后又没有办法,总不能基层不要了吧,对基层两眼摸黑,是非常危险的,于是国家只能捡起这个摊子,城市里变成社区,工作人员吃财政饭,工资低的可怜;农村里对村委只能有所调整,取消本村管本村的选举制度,强调能人作用,甚至有的地方,从县级选派村干部下去,主抓村级经济,并对之有业绩考核。
业主和物业的矛盾,业委会是调节不了的,有时候业委会反而成了物业的狗腿子,倒过来坑蒙拐骗业主,最后靠谁出面来解决呢,让社区来调节,社区里的人,收入不高,办事也并不得力,但是他不得不出面去办,因为在老百姓眼里,你是国家的人,国家的人不给老百姓解决问题,那就是“国将不国”了,群众的心里想法就是这样的!
国外的自治组织很多,但收会费,解决居住区内的一些公共问题,但是运行的怎么样呢,也并不是很理想,你看发龙卷风,来了洪水之后,或者有了瘟疫,也找不到人管,小单位的自治组织根本应付不了突然来的大灾难,于是老百姓就要求政府来出面,美国的一个州长说,救灾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事情,而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没有帮助民众救灾的义务。例如,消防队是私人的,需要自费雇佣。美国士兵的任务是海外侵略,他们没有为民众提供救援的职责。
但是老外的思路和中国人不同,虽然有自治组织,无论是农会或工会,解决不了什么事,甚至还是两头吃,但是他们仍然是没有大政府的概念,因为他们历史上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大一统的文化,连封建制文化都没有,顶多是“领主文化”,也可以叫做“城堡文化”,他们认为这就是老百姓当家做主。
但是仔细分析下来,是不是这样呢,好像也不是,西方的基层组织也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产生的,其原则是 “服从强者,各自抱团”。西方的弱者经过几千年的压迫和规训,一切反抗因素都已经从遗传层面被消灭,从而形成了对强者的无脑屈从。经常有人问 “为什么欧洲没有农民起义”,原因就在于此。
但是中国的情况不同,因为人才太多了,强者也太多了,搞一个基层的自治组织,有的人就说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连阿Q都是这样想的,我的祖上比你阔多了,你说的话不好使,因此很多要办的事情就办不成。西方的自治组织产生分歧了,还可以用鬼神来压制,说这是上帝的旨意,你不能反对。到了中国这里,上帝算个比玩意,今天谁来了都不好使。
中国人为什么不愿意搞自治组织,不想自己当家做主人呢,这里面有历史原因的,以前的农村有宗族乡绅,城市里有黑社会,还有宗教庙会,这些玩意,搞来搞去,都是老百姓受罪,你交了会费之后,就跟现在的业委会一样,花了钱以后,他反而和你对着来,如果你不想花钱,那更要和你对着来了。
这种组织形式是自下而上的,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执法者和当地老百姓有比较明确的利益关系,交钱多时,执法者收入高,比较负责,治安就好。如果不交钱,那就名存实亡,不存在服务。现在美国的富人社区和穷人社区就是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现在我们很多人对社区的要求确实非常高的,政府想把他交给老百姓,变成一个自己当家做主的组织,但是老百姓又不要,结果变成了财政供养的一个基层组织,老百姓又希望他是万能的,是行侠仗义的,比如希望社区出来去弄死物业的,社区要弄不死物业,我不从法律层面上告物业,我上访,说你这个社区不办事,这你就明白了,为什么基层组织这么难做的缘故了。
现在农村的基督教发展起来了,那这是不是老百姓的自组织,也不是的,还是那种“青天大老爷思想”的遗留下来的,不过这种教会,全都是要靠老百姓自己交钱维持的,这种互助组织能走多久,我看也走不长,因为中国老百姓对道德水准要求极高,这种要求主要是对别人,而不是对自己。像国外的宗教组织,牧师动不动就要玩儿童的,在中国早就给灭了,但是在西方,他们仍然活的好好的。
因为道德洁癖,导致老百姓不相信老百姓,只相信正经的国家组织,原来的群众组织变成官方性质了,所以财政支持的社区,不得不继续维持下去,想尽一切办法让各类服务距离居民近一些再近一些,让大家不用跑远路,这是人民群众的要求,只能去满足。
多年以来,我们借鉴西方,希望能够小政府,多一点自治组织,过于强调居委会、村委会之类基层组织 "自治" 性质,导致基层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大大下降,看来还是国情不同,因为最基层的管理变成官方的了,那就是承担无限责任了,想甩锅也甩不了了,彻底变成了人民公仆,时时刻刻要把为人民服务记在心中了。
但是我个人还是希望能摸索出一条符合中国特色的基层自治组织,因为新中国成立的初衷就是希望老百姓当家做主,如果一个几百人的自治组织都弄不好,最后人人埋怨都甩锅给别人,在这一方面,可以去借鉴参考现在还有的那种集体村,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在这个基础上,再做进一步的完善。
明人不说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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