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秀兰，今年62岁，出生在山东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
小时候家里穷，兄妹多，父母为了省下学费，把我这个“老大”初中一毕业就送去了镇上的缝纫铺当学徒。
后来，我凭着一针一线的手艺，慢慢在县城站住了脚，二十岁那年嫁给了我的丈夫李国强。
他比我大三岁，是县粮食局的职工。
虽然他工资不高，但胜在工作稳定，对我也实诚。
结婚后，我们一起努力，一边攒钱一边带孩子，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过得有滋有味。
我们有两个孩子，儿子李栋和女儿李敏。
儿子比女儿大五岁，已经成家立业，住在市里；女儿李敏是家里的小幺儿，我们一直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她学习好，大学考到省会城市，毕业后留在了那里工作，后来嫁了个条件还不错的小伙子，名叫周建伟。
我和老伴退休后，生活算是过得宽裕，每个月加起来有一万多退休金，孩子们也不怎么需要我们操心了。
本以为晚年可以过些轻松的日子，没想到这几年的事却让我心里堵得慌，尤其是今年，快过年了，本该高兴，却因为亲家母的一通电话，把我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我还记得事情的起因，就在上个月。那天，我和老伴正在家包饺子，准备腊月里送点到儿子家去。女儿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妈，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应应急？”
“怎么了？”我放下擀面杖，心里有点担忧，“你们不是两个人都有工作嘛，怎么还缺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女儿才低声说道：“房贷压力太大了，建伟公司效益不好，他工资降了不少，这两个月还有些外债要还……”
听着女儿有些无奈的语气，我心里五味杂陈。
她嫁给周建伟的时候，亲家母家里承诺了不少，可房子是婚后买的，贷款大部分是他们夫妻俩自己扛着。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你先别急，你爸这两天刚取了工资，回头给你打过去一万。”
挂了电话，我把事情跟老伴一说，他皱着眉头：“我们这每个月也就这些钱，帮是能帮，可他们夫妻俩日子还得自己计划着过，这么下去可不行。”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件事没过多久，亲家母就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的语气虽然平和，但话里却透着股说不清的意味：“秀兰啊，听说小敏最近手头紧，你们帮着出了一万块？
其实吧，这些年我们看到小敏也够辛苦的，房贷压力大，我们当家长的也不能不管。”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她话锋一转：“不过说实话，你们两口子每个月退休金加起来过万，帮孩子分担点房贷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总不能什么都让年轻人自己扛着。”
听到这话，我顿时愣住了。
我强压着心里的不快，淡淡地回了一句：“亲家母，孩子的日子我们是能帮就帮，但他们小两口的账，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全包了吧？再说了，小敏一直没提过让我们还房贷的事。”
她却不以为然：“那是小敏不好意思开口。我们建伟也是，工资降了那么多，家里负担重，你们做亲家的多帮衬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宽裕，这点小忙应该不算什么吧？”
这话说得我心里直冒火，可又不好直接翻脸。
挂了电话后，我把事情跟老伴一说，他的火气比我还大：“她的意思是我们还得替他们家养儿子了？这种话也好意思说！”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些年，我和老伴虽然日子过得还行，但也不是大富大贵。
儿子李栋成家时，我们掏空了积蓄给他付了首付；女儿李敏结婚时，我们又出了十万块的嫁妆。
如今，退休了，想攒点钱防老，却还得被人惦记着。
亲家母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女儿过得不好，我这个当妈的心里也难受。
过了几天，我去省城看女儿，顺便把之前答应的钱给她带过去。见面时，我发现她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不少，眼眶也有些发黑。我忍不住问她：“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要不让建伟多帮你分担点家务？”
女儿勉强笑了笑：“妈，建伟最近工作压力也大，回家就想休息，我也不好说他。”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生气又心疼：“你都这么累了，他怎么一点不心疼你？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妈不是说小建伟会让你过好日子吗？现在倒好，什么都让你一个人扛。”
女儿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妈，建伟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咱们就别说这些了。”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堵得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回家后，我越想越气，忍不住给亲家母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开门见山地说道：“亲家母，上次你说让我们帮着还房贷的事，我和老李商量过了，这个忙我们帮不了。”
亲家母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顿了一下才开口：“怎么了？你们不是退休金挺高的吗？”
“退休金是高，可我们也有我们的日子要过。再说了，房贷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我们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
她听了这话，语气立刻变了：“秀兰，我也不是为我儿子说话，可小敏毕竟是你们亲闺女，你们不帮她，她以后能靠谁？”
这话让我一下子火了：“亲家母，小敏是我闺女没错，可她也是你们儿媳妇啊！你们作为建伟的父母，不也该出点力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声冷笑：“既然这样，那以后孩子们的事，我们也少管好了。”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这件事后，我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老伴劝我：“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尽了父母的责任就行，不能什么都听她的。”
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女儿。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不愿给我们添麻烦，可我知道，她过得并不轻松。
腊月二十二了，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我和老伴商量着，今年还是多给女儿送点东西过去。钱虽然不能再随便给，但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让孩子觉得没人心疼她。
至于亲家母那边，我已经懒得再去计较了。她觉得我们该帮，那是她的想法；可在我看来，孩子们的日子，终究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去过。
现实生活里，很多父母都会面临这样的难题：该不该为儿女的生活承担更多？
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完全正确，但我想，做父母的，尽力而为就好，不能让孩子们觉得我们是他们永远的依靠，也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不心疼他们。
这其中的分寸，或许只能在时间里慢慢摸索吧。
女儿的房贷我们暂时帮不上，但她的生活，我会用另一种方式继续支持她。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无奈和坚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