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首个非遗版春节将至。年俗里的中华文化,会更多登上世界舞台,成为更多人的幸福密码。



窗外还是春寒料峭,但春风已经婉转,春潮暗自涌动。在大街小巷洋溢的节日气氛里,申遗成功后的第一个蛇年春节马上来临了。

千百年来,小孩子永远是春节最忠实的拥趸,于是就有一首可爱的童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神州辽阔,类似的童谣或者民谣很多,且会根据当地的年俗进行调整。但不管内容如何,总是既可安抚小孩子躁动的心情,又几乎可以作为准备过年的日程表了。

百节年为首。小孩子的欢欣不是没来由的:年是个无比隆重、快乐和幸福感满满的节日,是即将开启的理想生活的彩排:物质丰裕、人神相敬、万物和谐。有压岁钱,有美食,有新衣,有烟花和爆竹,有踩高跷、跑旱船、舞龙舞狮的游艺,可以逛庙会、赏花灯……在胶东,过年的准备工作甚至被简明地浓缩为“办年”,打招呼的内容也相应地变成:年办得怎么样了?回答:还得去买条大鱼!对,鱼是不能缺的,年年有余嘛。饺子状如“元宝”,豆腐寓意“都福”,豆芽是“如意”,白菜是“百财”,就连馒头(也称饽饽)也因为用酵母发面被赋予新的内涵。如果再用模具做成掐腰葫芦状,显然又是福禄双全的寓意了。再说南方,除了鱼虾肉菜,特有的八宝饭甜甜蜜蜜金玉满堂,填满山海食材的砂锅是年夜饭里当然的主角儿,名叫“富贵全家福”。无论南方北方,此番种种,似乎一样也不能少。



童谣里的“腊八”是指农历的腊月初八,这天的习俗是喝“腊八粥”。腊八原是一个带有佛教色彩的节日,慢慢演变为民间节日,成为拉开过年俗的序幕。关于腊八粥最早的文字记载见于南宋《梦粱录》,以此来推,喝腊八粥的历史已经有一千多年了。当然,各地物产有异,腊八粥里的食材便因地制宜,不可一概而论了。

从上古辟邪的桃符演化而成的春联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譬如“吉祥平安天赐福,荣华富贵地生财”。有时还会把“福”字倒贴,这又是一个谐音梗,寓意“福”到了!城市的公寓面积有限,但北方农村的院落完全没有此类顾忌,主人“办年”时早已算好,需要几副春联,多少福字,还有“五福临门”“出门见喜”“四季平安”的横批。我们的民族性格固然内敛,但过年是向万能的天地神祇祈愿,要的是口彩,是希望,是祝福,便无需再那么矜持了。

新年来了,当然要祭祀。祭祖,也祭神仙。莫言老师在《我怀念的,是过去的年》中描绘胶东除夕下午祭祖的情形:上坟(邀请祖先回家过年)、挂家堂(挂轴上写着祖宗的名讳)、供奉(香炉、蜡烛和供品)。这是传统文化里的祖先崇拜。还有就是神仙崇拜了。《礼记》中有“祭五祀”的说法,汉代王充在《论衡》里解释为门神、户神、井神、灶神和中霤神(中央之神的意思),后来还增加一位叫子姑的厕神(苏轼曾著《子姑神记》),也就是道家所称的“家宅六神”。这是有些泛神论的自然崇拜,但其实更像社会生活中的人情世故。



不过,随着发展,仍与人们关系密切的大概只剩灶神了。童谣里的“糖瓜粘”说的是灶神,又叫灶王爷。它住灶披间,画烟熏妆,用炭笔记录人们的言行。一年的烟熏火燎不算,到了腊月廿三这天的“辞灶日”还要上天汇报工作。人们这时才有些担心起来,谁敢保证一年中没犯点小错呢。于是略施小计,用糖瓜蜜枣供奉这位老神仙,糖瓜黏来、蜜枣甜,灶神如果被黏住嘴自然说不出话,即使说出话来那也是甜言蜜语,于是妥妥地变成一位“上天言好事,下界送吉祥”的好神仙了。少年时,母亲说灶王爷是“一家之主”,当时只关心灶台上的糖瓜蜜枣,现在想想,灶王爷也挺不容易的。

当然,我们生活中的神仙可不止这么几位。正月初五俗称“破五”,在这天,人们用爆竹送走所有的贫穷与晦气,并热烈地迎接财神爷来家拎包入住。闲读唐诗,读到诗人姚合在《晦日送穷其三》中写道:年年到此日,历酒拜街中。万户千门看,无人不送穷。一时微笑会意,这是文化的传承,当然更是黄土地上的人们对幸福生生不息的执着。

千年以降,有的年俗已经消逝,有的年俗如旧,有的年俗正在更新迭代,但内核似乎是不变的,那就是寄托其中的关于幸福的无限想象与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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