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桂兰,今年65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山村。

家里兄弟姐妹多,我是老大,没念过几年书。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了,帮着爸妈干农活、带弟弟妹妹。

20岁那年,经人介绍,我嫁给了隔壁村的张建国。建国家里条件不好,但人实在,我认定了他。



婚后,我们种地、养猪,日子虽然苦,但过得有盼头。

1982年,我生下了儿子张明,第二年又有了女儿张慧。

儿子和女儿都争气,学习好。尽管家里条件有限,我和建国咬牙供他们读书。特别是儿子张明,从小聪明伶俐,成绩总是拔尖。我和建国把家里的积蓄全拿出来供他上大学。

他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家里的经济压力才稍微轻了些。



女儿张慧比张明小两岁,考上了师范学校。她很懂事,毕业后回了县城,在小学当老师,离家近,能常回来照顾我们老两口。

儿子大学毕业后去了南方工作,几年后结了婚,媳妇是南方人,叫林芳,比儿子小三岁,性格开朗,但话里总带着些“外人的生分”,让我这个婆婆觉得不太好相处。

婚后,儿子日子越过越好,买了房子,还生了个儿子小宇。



按理说,儿孙满堂,我应该高兴才是。可这几年,家里的年味却越来越淡了。

儿子总说工作忙,年年推脱回老家过年,最多就是寄点钱回来,说是“孝敬”我们。可我和建国心里清楚,这钱是孝敬没错,但更像是让我们“闭嘴”,别再催他们回来了。

今年腊月二十,我实在忍不住了,给儿子打了电话。

“妈,今年真没时间,年底项目特别忙。再说小宇放假了也要上补习班,实在是走不开。”电话那头,儿子张明语气疲惫。



“明儿,妈知道你忙,可再忙也得回趟家吧?你都五年没回来了,村里人都问呢,说你是不是忘了咱家。”我尽量让语气平和些,“再说了,你爸身体最近不太好,老念叨你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儿子叹了口气:“妈,我是真忙,回去一趟来回折腾,时间和精力都跟不上。再说了,回去一趟得花不少钱——车票、礼品、压岁钱,哪样不得花两三万?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刺痛。小时候,儿子总说等他有钱了,要让我和他爸住大房子、请保姆享福。可现在,他连回家过年都成了“负担”。



“明儿,妈不是为了钱才让你回来的。压岁钱少给点,村里人懂事,没人会说什么。妈就是想见见你们一家。”我声音有些哽咽。

“妈,不是钱的问题……”儿子还想解释什么,但我不想再听了。

“行了,忙吧,妈不打扰你了。”我匆匆挂了电话,攥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建国从屋外进来,看到我这样,叹了口气:“明儿又不回来吧?别太难过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其实,儿子第一次说不回家的时候,我还能理解。

那年他刚结婚,林芳怀孕了,不方便回来。

第二年,小宇出生,他们说孩子太小,怕北方的寒气。

再后来,就是工作忙、孩子补课、家里安排不开……每次我都劝自己别怪孩子,谁家不是这样呢?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去年腊月二十八,村里的李婶家儿子从广州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还给邻里送了特产。李婶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我儿子再忙,过年也得回来陪我这个老婆子。”

我听了难受,不是嫉妒,就是觉得委屈。我养了儿子一场,供他读书成才,他怎么就不念家了呢?

今天是腊月二十二,女儿张慧中午回来了,提着两条刚买的鱼,说过年包饺子用。

我忍不住把前两天和张明通电话的事说了。

张慧听完,气得直拍桌子:“妈,他不回来你就别惯着了!你看他说的那些话,像家里求着他似的。他不回来,咱也不稀罕!”

我摆摆手:“慧儿,别这么说,你哥压力大,妈知道的。再说,咱这农村亲戚多,真回来一趟,礼数是麻烦。”

“那也不能拿这个当借口!”张慧接过话,“妈,你没发现吗?嫂子从来不想让哥回来。她是南方人,不愿意来咱农村呗。再说了,哥这人,能听嫂子的也能听你的,你就是太心软了。”

听着女儿的话,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不回来,真是因为林芳的缘故吗?

下午两点多,我正在厨房忙活,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是小宇的声音:“奶奶,我想回家过年,可以吗?”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小宇,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床上睡觉呢。我听见你给爸爸打电话了。奶奶,我想去你家吃饺子,想看你给我做的炸丸子……”小宇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

我强忍着情绪:“好,奶奶等你回来,奶奶给你炸丸子、炖肉,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嗯嗯!”小宇高兴地答应了,突然又压低声音说:“奶奶,你别告诉我爸妈,就咱俩知道。”

挂了电话,我心里又喜又忧。小宇想回来,可他爸妈会同意吗?

张慧听说这事,气得不行:“妈,小宇要是真想回来,我去南方接他!”

建国连忙拦住她:“算了,孩子打个电话也就那么回事,别搞得一家人不和气。”


现在,天已经黑了,我站在窗前,看着村口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道今年过年,儿子一家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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