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大强,今年35岁,出生在河南一个农村家庭。
家里兄妹三个,我是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小时候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母靠种地供我们三兄妹上学。可惜,我和弟弟都早早辍学了,只有妹妹考上了大学。
后来,我去了广东打工,做过流水线工人,也在工地搬过砖,最后凭着师傅带,学了一门装修手艺,这才算有了一点稳定的收入。
十年前,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婆晓梅,她是湖北人,大学毕业后留在广州工作,我们在一场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当时我觉得自己是个农村人,学历不高,也没什么大本事,能找到她这样的大学生,真是高攀了。
结婚后,我们一起留在广州,靠着我做装修和她的文职工作,买了套小两居的房子,日子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算过得去。
婚后第三年,我们有了一个女儿,日子更忙了,但也更有盼头了。
晓梅性格直爽,做事利索,但脾气也急,说话爱直接,有时候让我觉得她有点不够体谅我。
可总体来说,她是个好老婆,也很能干。
我们这些年虽然偶尔有矛盾,但都过得挺好。
这些年,关于过年的事,成了我们夫妻最大的矛盾点。
晓梅是独生女,她爸妈一直希望我们回湖北过年,而我这边兄妹多,父母更希望我能带着一家三口回河南老家。
按理说,轮着来是最公平的,可因为我父母身体不好,过年又特别讲究一家团圆,十年里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河南过的年。
晓梅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心里有意见。
今年腊月初,她就提醒我:“大强,今年该去我爸妈那儿过年了吧?我爸妈早就开始准备了,我妈还说要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鸭子。”
我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腊月十五那天,我妈突然打电话过来,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大强啊,你妹妹今年过年不回来了,她说要陪她男朋友去海南旅游。你弟弟也说今年可能不回来,他在镇上开了个小餐馆,过年要忙。我和你爸本来还想着一家人热热闹闹过个年,结果现在就剩我们两个老的守着冷灶台了。”
说着,她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
我当时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说:“妈,别担心,我们回来陪你们过年。”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乱。
晓梅正好在厨房准备晚饭,见我脸色不对,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妈刚打电话过来,说我弟弟妹妹今年不过年回去了,我答应她我们回老家陪他们过年。”
晓梅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盯着我:“你不是答应今年去我爸妈那边过年的吗?怎么又变了?”
我低声解释:“我妈那边确实没人陪,他们年纪大了,心里肯定不好受。要不这样,明年一定去你爸妈那边,好不好?”
晓梅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心里不高兴。
腊月十八,我正准备把回老家的车票买了,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我妹妹打来的,她在电话里热情地说:“大哥,听说你们今年回来过年啊?我和我家老李也正好回来,咱们一家人热闹热闹。”
我愣了一下:“你们也回来?那挺好啊。”
挂了电话没多久,我大伯家的儿子也打电话过来,说他一家四口今年也要到我爸妈家过年。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我妈打电话问情况,我妈在电话那头笑呵呵地说:“是啊,今年你妹妹他们回来,听说你大伯家也来。我和你爸正高兴呢,咱家好几年没这么热闹了。”
我一边应着,一边心里开始盘算。这么一来,加上我们一家三口,老家的小院里可就有十口人了。年夜饭怎么办?人这么多,锅碗瓢盆都得重新安排。我心里有些发愁,但想着一家人难得团聚,也没多说什么。
当晚,我试探着跟晓梅提了这事。
果然,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十口人?你爸妈那小厨房能忙得过来吗?你以为在家里吃个年夜饭,不用洗菜、切菜、做饭、洗碗吗?你弟弟不回去就算了,怎么你大伯家、妹妹家都跑来了?这年夜饭是你妈做,还是我做?”
我赶紧说:“我妈年纪大了,肯定不能让她太劳累,我来做。”晓梅冷笑了一声:“你来做?你一个人做十口人的饭,你试试?”
我听得出她的不满,但又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你放心,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腊月二十这天,我和晓梅带着女儿一起去超市采购年货。
晓梅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脸色也不太好。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着过年了,不想和她吵架,就没多说什么。
到了超市,我推着购物车,准备买点肉和调料,晓梅突然问我:“你弟弟妹妹真不回来了吗?”
我点点头:“嗯,都不回来了。”她冷笑了一声:“真是巧了,自己不回来,却让你这个大哥去照顾你爸妈。现在好了,你爸妈家成了聚会地,就差没摆几桌酒席了。”我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晚上回到家,晓梅开始收拾行李,我帮着她打包。
收拾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来,问我:“大强,你觉得你爸妈家那些人,谁会主动帮你做饭?”
我一愣,随即觉得她话里有些火药味,只能小声说:“我妈肯定会搭把手的。”晓梅冷笑了一声:“搭把手?你妈年纪那么大了,能搭什么手?到时候还不是你一个人忙里忙外?你大伯家那两口子,妹妹和她老公,谁会站起来帮忙?”
她的话让我有些不舒服,但又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
我们家确实有个传统,因为我是家里的长子,很多时候大家都默认我该多承担一点。
小时候家里有重活,父母总是喊我;后来盖房子,村里人都说:“你大强是老大,应该多出点力。”我早就习惯了,可是这次,我开始有点动摇了。
腊月二十一,我和晓梅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
她摔门而去,说要带女儿回娘家过年:“你还有忽悠我到什么时候?你当我不清楚,你口口声声说你做年夜饭,等到大年三十,你就去陪亲戚了,然后厨房全部交给我,我成为了你们全家人的免费保姆。你们阖家团圆,我父母却只能老两口吃着年夜饭,我还得变成免费保姆累个半死,凭什么?”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她留下的行李,心里五味杂陈。
这几年,为了顾及父母,我一次次妥协,但却忘了晓梅的感受。
她说得没错,过年本该是喜庆的事,可为什么到了我们家,却成了负担?
我点了一支烟,心里乱得很。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这次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窗外的鞭炮声响起,提醒着我,年关将至,可家里的气氛却冷得像冰。
这年,到底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