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中日战争有两次主要的战役,一呢是黄海海战,二呢是平壤陆战(平壤战役)。在黄海海战中,民族英雄邓世昌率领“致远”舰意与敌舰同归于尽,最终身死殉国。而在平壤陆战中,也有一位和邓世昌并称“双忠”的民族英雄,他誓死血战,最终壮烈牺牲,尸骨都找不到了,他的名字叫左宝贵。
左宝贵字冠廷,山东省费县地方镇(今平邑县地方镇)人。这是一位回族的中华民族英雄,他出生于一户贫穷的回族家庭。1856年,19岁的左宝贵因打伤缝马靴不给钱的官兵,被迫携两弟投效江南军营,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
因参加了平定太平天国和捻军等农民起义,左宝贵因功得到了晋升,到甲午中日战争爆发前,他已经是总兵了。
1894年7月,甲午中日战争爆发,朝鲜局势危急,满清朝廷命左宝贵率兵入朝鲜。
出兵后,左宝贵以平壤米价较廉,将饷银全行解去,想用钱在当地购入米粮,保证军粮供应。又派人回奉天取回冬季衣物,以安定军心,并作持久战的准备。
1894年8月6日到平壤。与左宝贵同时奉檄到平壤的还有毅军马玉昆部,盛军卫汝贵部以及丰升阿所部奉天练军盛字营、吉林练军等四支部队,计29营13000余人。史称四大军入朝。
当时满清朝廷关于朝鲜战局分为了两派,以光绪为首的南下派主张入朝各军“星夜前进,直抵汉城”,“迅图进剿,先发制人”;以李鸿章为首的防守派主张“先定守局,再图进取”,若进攻汉城,“必须添卒3万人,步步稳慎,乃可图功”。在攻守问题上,左宝贵坚决主张主动进攻。8月初,他曾与众将商议南下进剿,以便与先期进驻牙山的叶志超、聂士成部南北配合,夹击日军。
可就在这个时候,叶志超战败,已退往平壤,于是南进之议遂止。
而叶志超此人谎报军功,败兵而升官,再叶志超为人庸劣无能,怯懦畏敌,毫无抗敌决心,对平壤战守漫无布置,让当时在朝的清军将士非常不满,而威望甚高的左宝贵则成为了事实上的诸将之首。
当时日军来势甚猛,驻朝清军统帅叶志超被日本人打怕了,竟主张不战而退出平壤,左宝贵力言:“敌人悬军长驱,正宜出奇痛击,使只轮弗返,不敢窥觎中原。朝廷设机器,养军兵,每岁靡金钱数十万,正为今日耳,若不战而退,何以对朝鲜而报国家哉?大丈夫建业立功,在此一举!至成败利钝,不遑计也。”
叶志超的贪生怕死和左宝贵的慷慨陈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叶志超的威信全无。
为表示死守平壤决心,在战斗打响前,左宝贵发誓将临阵死节,会战期迫,左宝贵翎顶辉煌身先士卒。有人劝其脱去翎顶,免为众矢之的,左宝贵说:我穿朝服,是想要士卒知道我身先士卒,这样他们就能前赴后继了,敌人注目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最终也没有脱去翎顶。
1894年9月15日,日军进攻平壤城,左宝贵率一千五百人驻平壤城北山顶,守牡丹台与玄武门,兵力不及日军的五分之一。
日本人的情报工作做得非常好,知道威望最高,誓死作战的左宝贵不死,他们就拿不下平壤,于是命令各部队集结总攻左宝贵的防区。
守军在左宝贵的指挥下,凭险据守,将士均“以全力持之”,他们用速射炮向进攻之敌步兵迅猛还击,日军步兵在清军强大炮火攻击下,伤亡惨重,无法前进,“战斗颇为困难”。
为了援助步兵冲锋,日军集中元山、朔宁两个支队的全部炮火专注牡丹台垒排轰。牡丹台外城连中数发榴霰弹,堡垒胸墙被毁,速射炮也被击坏,士兵伤亡甚重。日军乘势发起冲锋,蚁附而上。在日军步炮夹攻下,牡丹台垒最终陷落。
民族英雄爱国将领左宝贵将军衣冠冢
正在玄武门指挥作战的左宝贵,见牡丹台失守,便“知势已瓦解,志必死”。可是他未言退兵,而是穿上御赐双眼花翎,在玄武门上继续督战。
营官杨建胜见城上危险,要拉着左宝贵下城躲避,但左宝贵将其推开,并亲燃大炮向敌军轰击,先后“手发榴弹巨炮三十六颗”。清军将士感奋,拼死抵抗,给予日军以重大杀伤。就在这个时候,日寇的一枚炮弹飞来,将清军火炮击碎,弹片击穿左宝贵肋下。
左宝贵负伤后仍不言退,稍微包扎了一下后,继续指挥作战。不久,左宝贵又被日寇的炮弹击中,轰然扑地,当将士赶去看时,左宝贵的身体已被炮弹击穿。当时左宝贵还能说话,被将士救下城后便殉国了。左宝贵是甲午战争中清军高级将领血战沙场,壮烈殉国的第一人。
左宝贵牺牲后,清军失去主帅,无人指挥,日军乘势占领了玄武门。营官杨建胜挟左宝贵尸体欲自玄武门冲出,可是日军已进城,“塞满街巷,杨某亦死乱军中。”两人忠骸,均不知下落。
左宝贵在平壤战死后,尸骨无存,清军将士冒着炮火硝烟,只觅得他的一领血衣和一只朝靴,从平壤护送回淮安。左夫人陶氏及其亲属,遵奉朝廷旌表和按照回族葬礼,在河下墓地为他举行遗物下葬仪式,并建造了“左忠壮公祠”。
左宝贵将军牺牲的消息传到北京,光绪帝给予他“太子少保。谥忠壮,予骑都尉兼一云骑尉”等封号,将其事迹交付国史馆立传,让其生前立功省份建立专祠,以褒扬忠烈。
《清史稿》将左宝贵和邓世昌并称“双忠”:中东之战,陆军皆遁,宝贵独死平壤;海军皆降,世昌独死东沟。中外传其壮节,并称“双忠”。
而左宝贵也是近代第一个在中国与日本交战中,被日军立纪念碑的中国将领,英国旅行家伊莎贝拉·伯德·毕晓普曾在平壤看见日军为他立的纪念碑,上面写着“奉军统领左宝贵战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