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这次来多住几天，您孙子刚换了辅导班，有空多陪陪他。”电话里，儿子林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殷勤，“家里刚好缺人帮帮忙。”
“好，我就带几件换洗衣服。”我挂了电话，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他们是真忙，儿媳上班要早出晚归，林平工作也是没白没黑，孙子小豪又是个闹腾的孩子。
我67岁，守着每月5000块退休金，省吃俭用，只留1000块零花钱，其余全给了他们一家。林平总说：“妈，家里开销大，您帮帮忙，我和小倩压力小点儿。”我想着自己老了，帮衬子女是应该的，就没多计较。
到了他们家，小倩敷着面膜，脚搭在沙发上刷手机，招呼都没起身打一个：“妈，您来了，饭在锅里自己热，刚点了个奶茶，正减肥呢。”
我忍住心里一阵不舒服，把行李放下就去厨房。打开锅盖，里面是早上剩下的凉馒头和一点菜汤。
吃饭时，林平回来了，匆匆扒了两口就抱怨：“妈，小倩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一塌糊涂。以后饭您多操心点，正好也算锻炼身体。”
我抿了抿嘴，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给全家准备早餐。等大家吃完后，我开始收拾厨房。拖地时，听见小豪大叫：“奶奶，快来给我冲奶粉！”
“儿子，你就不能自己泡一下？”我走过去时，发现小豪把玩具摊了一地，小倩正躺在沙发上，眼都没抬一下。
“小豪不会弄，还烫着手怎么办？”小倩不耐烦地说，“妈，孩子要上学了，麻烦您去送一下，我今天赶时间。”
我忍着火，牵着孙子去学校，路上小豪嚷嚷着：“奶奶，我要喝饮料，不要牛奶。”到了超市，挑了一大堆零食。我咬牙买了，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回到家，我看到小倩正在网购，桌上满是刚拆开的快递盒子。她瞟了我一眼：“妈，回头帮我把这些垃圾扔了，您正好要下楼吧？”
晚饭后，我抱着一堆脏衣服准备洗，看到林平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小倩敷着面膜追剧，没人对我的忙碌多看一眼。实在忍不住了，我试探着开口：“平啊，小倩，这个月家里开销大不大？”
林平没抬头：“还好吧，就是孩子兴趣班涨价了，您再补点儿吧。”小倩一边补充：“妈，您那点退休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给孩子点呗。”
我心里一阵刺痛，强忍住怒气：“平，你们俩工资都不少啊，怎么老让妈贴补？”
“妈，不是我们爱花钱，您也看到了，现在养孩子多贵……”林平一口气说了好多。
我冷冷地问：“那你们能不能节省点？小倩网购、奶茶、化妆品不也花不少吗？”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僵住。
“妈，您这是说我乱花钱？”小倩把面膜往茶几上一扔，“我为了这个家忙里忙外，买点东西还不行吗？”
林平赶紧打圆场：“妈，小倩辛苦一天了，买点东西正常的，您别计较那么多。”
我看着他们，不想再争执，心里却像堵了一块石头。
小住了一个月，我彻底看明白了。每天从早忙到晚，饭做了没人夸，家收拾了没人谢，反倒越帮越得寸进尺。
有一天，晚饭后，林平又提起让我多补贴点儿生活费。我放下碗筷，语气坚定地说：“平，小倩，从下个月开始，我的退休金就不给你们了。”
“妈，您开什么玩笑？”林平愣住了。
“这可不是玩笑。”我抬头看着他，“我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们有能力养家，就别总想着从我这儿抠钱。”
林平脸色铁青，小倩也一脸不可置信：“妈，您也太小气了吧？小豪还指望着呢！”
我起身把碗收进厨房：“从今天起，我不是你们的免费保姆，也不是取款机。想让我来帮忙，可以，但别再惦记我的退休金。”
晚上，我回到房间，收拾行李时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可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心软了。
后来，我搬回自己家，日子过得清清静静。偶尔林平来电话求助，我也会看情况帮一把，但我学会了先为自己考虑。岁数大了，我得把仅有的这点儿钱和力气留给自己，不能再让心被消耗殆尽了。
日子苦与甜，都得自己掌控，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