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母亲去世前给我留下了三十万赔偿金，也留下了一个不善言辞的继父。
继父来我们家这些年，我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然而在母亲去世，舅舅们为了30万赔偿款，挣着养我，想把继父赶走时。
我却选择站出来，霸气护他！
01
自从爸爸因病离世后，妈妈就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她在商场做导购，每天早出晚归，工资却总是入不敷出。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的羽绒服旧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妈妈心疼地说要给我买件新的，可我知道，她的工资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腊月的最后一周，我们家只剩下了十块钱。妈妈走遍了三个舅舅家借钱，却都吃了闭门羹。大舅说他儿子刚买房，手头紧；
二舅说他刚给儿子交了补课费；小舅干脆装作不在家。我躲在门外，听着妈妈一次次低声下气地恳求，看着她一次次失望而归。
“小雨，妈妈对不起你。”那天晚上，妈妈抱着我，声音哽咽。我摇摇头，努力笑着说：“妈妈，我知道你最棒了。”
妈妈用那十块钱买了两包挂面。傍晚，她带我去菜市场，在收摊的时候，捡别人扔掉的菜叶。我看着妈妈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挑选还能吃的叶子，背影是那么单薄。
一个小贩看不下去，偷偷给了妈妈半斤豆芽，说：“大妹子，春节前这几天来，我这儿总会有剩的。”
妈妈回家煮了一锅面条，放上捡来的菜叶和那半斤豆芽。她笑着说：“看，我们也能吃上大锅面！”可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
就在那个月，妈妈的好朋友李阿姨来家里，说要带妈妈去相亲。妈妈起初拒绝，说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可那天夜里，我又看见她在客厅里流泪。第二天早上，妈妈告诉我，她决定去见见那个人。
“小雨，妈妈不是要忘记你爸爸，”她握着我的手说，“但是妈妈真的很累，想找个人一起照顾你。你愿意给妈妈这个机会吗？”
我点点头，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快点长大，这样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李阿姨给妈妈介绍的是一个叫王建国的男人，在一家饭店当厨师。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偷偷打量着他。
说实话，第一印象并不好。王叔个子很矮，大概一米六出头，比妈妈还要矮半个头。他坐在沙发上显得拘谨，说话时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惊扰了谁。
“小雨，出来见见王叔叔。”妈妈在外面喊我。我磨磨蹭蹭地出去，勉强叫了声“王叔好”，就一头钻进了卧室。王叔想跟我说话，但我装作没听见。
那之后，王叔经常来我们家。每次来都会提着食材，自己下厨。不得不承认，他做的菜确实很好吃。
以前我们家的餐桌上最多只有两个菜，现在每顿饭都有三四个菜。红烧排骨、清炒时蔬、糖醋里脊，色香味俱全。
但我就是不愿意接近他，每次他想跟我说话，我就找借口躲开。吃饭时我专注盯着碗，生怕和他有眼神接触。妈妈看在眼里，一次次想让我们互相亲近，可我就像只竖起刺的刺猬，始终不肯放下戒备。
王叔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思，慢慢不再主动找我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做好每一顿饭，把最好的菜夹到我碗里。
有一次我发烧，半夜听见他在厨房忙活，原来是在熬姜汤。那碗姜汤放在我床头，我虽然没说话，但还是喝得一滴不剩。
三个月后，妈妈郑重其事地告诉我，她决定和王叔结婚。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很久。不是因为反对，而是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小家要变了。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亲近的朋友。王叔搬进来住后，除了餐桌上的菜越来越丰盛，家里的其他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他话不多，总是早出晚归，周末也经常加班。我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直到那年我的中考，这种平衡才被打破。谁也没想到，一个择校费的问题，会让我对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02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我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查分数，手指颤抖着输入准考证号，等待的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分数终于显示出来：五百四十七分。离重点高中最低分数线差了三分，只差三分！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听到消息后，立刻请了假回来。她看着我通红的眼睛，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没事的，妈妈想办法。”
但我知道择校要两万块钱，这在我们家就是天文数字。妈妈每个月工资才2千多，王叔的工资虽然比妈妈高，但也要负担房租和日常开销，根本攒不下什么钱。
那天晚上，我听见客厅里妈妈和王叔在小声商量。妈妈说想去问舅舅们借钱，王叔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坚决：“别去，上次你借钱他们是什么态度，你忘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王叔就出门了。傍晚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直接递给了妈妈：“这是三万块，两万交择校费，剩下的让小雨报补习班。”
妈妈愣住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跟饭店预支了半年工资，”王叔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厨师长的位置好不容易坐稳，老板还是比较信任我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王叔微微驼着的背，突然发现他的鬓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斑白了。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声道了句“谢谢”。
那之后，我对王叔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虽然还是叫他“叔叔”，但至少不会刻意躲着他了。只是我们都不善言辞，平时的交流还是不多，但餐桌上，我会主动把他爱吃的菜夹给他。
高一开学后的生活很平静，我努力学习，希望能对得起王叔的三万块钱。妈妈每天都很开心，常说现在的日子是最好的。谁也没想到，灾难会来得如此突然。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正在上物理课。班主任突然推开门，示意我出去。走廊里，我看见王叔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你妈妈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感觉天旋地转，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窟。赶到医院时，手术灯还亮着。王叔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三个小时后，手术灯灭了。医生出来时摇了摇头，说伤势太重，没能抢救过来。我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王叔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我声嘶力竭地问。
原来妈妈骑电动车去上班，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上了。肇事司机已经被警察带走，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最亲爱的妈妈，永远离开了我。
消息传开后，三个舅舅很快赶来了。他们这些年几乎不来往，但这次来得特别快。期间我听见他们在和警察谈赔偿的事，说肇事方愿意赔付三十万。
王叔没有参与讨论赔偿的事，他一个人忙着操办丧事。从买寿衣到联系殡仪馆，从布置灵堂到安排司仪，事事亲力亲为。我看着他熬红的双眼，好几次想说“让我来”，可每次张嘴，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妈妈生前在商场人缘很好，不少同事都来送行。王叔站在灵堂前，向每个来人鞠躬。突然，我听见后面传来舅舅们的争吵声。
转过身，我看见三个舅舅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脸色都不太好看。
03
母亲的头七还没过，三个舅舅就急着来家里“商量事情”。那天下午，王叔刚从单位请完假回来，就看见他们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小雨啊，这事儿得好好规划一下。”大舅坐在主位上，一副家长做派，“你妈走得突然，抚养权的事得定下来。”
“还用说吗？当然是跟着亲舅舅生活更好。”二舅抢着说，“我们家就一个儿子，正好也想要个女儿，让小雨来我家，保证待她跟亲闺女一样。”
小舅撇撇嘴：“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别人不知道？那三十万赔偿款，必须得按人分，谁出力谁就该得到补偿。”
我站在厨房门口，听得心里发凉。母亲刚走，他们就开始算计这些？那些年母亲举债度日时，怎么不见他们出现？
“补偿？”王叔放下手中的碗，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们这些年帮过小雨和她妈妈吗？她生病借钱的时候，你们谁伸过手？现在倒是积极了？”
“你算什么东西？”大舅拍案而起，“你不过是个后来的，现在她妈都不在了，你还想继续插手我们家的事？”
“就是，你跟我们家已经没任何关系了，趁早该走就走吧。”二舅也跟着起哄。
我看见王叔的手在发抖，他深吸一口气：“这钱是赔给小雨的，一分都不能动。她妈临走前说过，要让她好好上学。”
“你？”小舅冷笑，“就你那个小饭馆的厨师，能给小雨什么好生活？”
王叔突然抓起桌上的饭碗，重重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虽然只是个厨师，但我答应过她妈妈要照顾好小雨。这钱一分不能动，全部用来给她上学。谁要是打这笔钱的主意，先过我这关！”
我从没见过王叔这样愤怒的样子。他平时总是温和寡言，此刻却像一头护崽的狮子。
三个舅舅被他的气势震住，但很快又叫嚷起来，说要去法院告他，说要找警察评理。眼看着争吵越来越激烈，我再也忍不住了。
“够了！”我冲进客厅，“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们有什么资格？”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平时乖巧的我突然爆发。
“这些年妈妈那么辛苦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她只剩十块钱揭不开锅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她生病住院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现在妈妈走了，你们倒是来献殷勤了？”
“小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我们是为了你好啊。”大舅的语气软了下来。
“为我好？”我冷笑，“我差三分上重点高中的时候，是王叔预支半年工资给我交择校费。妈妈走后，是他一个人张罗所有事情。这些你们谁做过？”
我走到王叔身边：“我就跟王叔生活。这笔赔偿款我也只信任他。你们要是再来闹，我就去法院说明一切。”
屋子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三个舅舅悻悻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看着满地的碎瓷片，突然觉得很愧疚：“叔叔，对不起，我以前一直对你很冷淡。”
王叔摇摇头，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你妈妈走得太突然，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她说。但是我答应过她，要让你上最好的大学。”
我看着他被碎瓷片划破的手指，眼泪又涌了出来。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用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父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然叫他“叔叔”，我们之间的交谈也还是不多。但我知道，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我最亲的亲人。
每天清晨，当我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我就会想起妈妈生前常说的一句话：“家，不在于房子有多大，而在于是否有人在意你饿不饿，冷不冷。”
妈妈，你放心，我现在很好。有一个默默守护的父亲，把最温暖的爱藏在最普通的日子里。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