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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爱莎公主,是一只小鸟的名字。

甲辰年元宵庙会,在花鸟展区,三岁的孙女看上一只小鸟,赖着不走,闹着想要,就给她买了,六十五元。

这只小鸟,孙女给它起名爱莎,爱莎公主,属动画片里的“拿来主义”。

六十五元,物有所值。

鸟笼,正方体,栅栏形,乳黄色铁丝编织的坡屋顶,飞檐翘起;底座同样乳黄色,有塑料垫板,可以抽拉,宜于收纳、清理便溺废屑;四壁为白色铁丝网,其中一面并排开着俩口,外挂储水盒、储食盒,人在外边可取下添食加水,小鸟在里边能站立饮水啄食;有一横杆架在两壁间,是小鸟蹲坐、栖息、瞭望、歌咏的平台。整个鸟笼既精巧美观,又简洁实用,活脱脱一件工艺品,“卖相”十足。

主角当然是小鸟。不知是鹦鹉是八哥,还是其它不知名的飞禽,如家雀,一握大小,玲玲珑珑;足蹼为浅粉色,腹部为墨绿色,翅膀是灰褐色,点缀着豹纹,上浓下淡,过渡自然;头部为淡粉色,上有细密斑马线;黑色眼睛,下有两撮黑毛圆点,乍一看,像四眼儿一般;长长的樱桃小口,紧贴着脖颈,不细看不知道嘴巴所在。小鸟精力充沛,在横杆上跳来蹦去,也会两爪倒钩内壁,滴溜着清澈的小眼睛四处观望。如此精灵古怪,古怪精灵,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奇思妙想、巧夺天工。

小鸟刚拿回家,孙女感到新鲜、刺激、兴奋,常常围着鸟笼转,逗着小鸟玩,亲昵地呼唤着爱莎的名字。时间一长,新鲜劲过去,视觉疲劳,情感转移,就不怎么热心热情了,毕竟还有吸引力更强的拼图、积木、动画片、游戏机在等着呢。

儿子儿媳更不热心,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兴趣。

侍弄小鸟的事,就落到老伴头上。

老实说,老伴不怎么喜欢宠物,缺乏必要的爱心、细心、耐心,管理小鸟,纯粹是应付式、粗放型的。隔几天,给添些网上购买的谷粒,换点自来水,清理一下卫生。供食、供水以不断顿、不见底为原则,迟几天、早几天无所谓,小鸟也不喊不叫,逆来顺受,处之泰然。

许多小鸟歌声叫声悦耳动听,爱莎只会偶尔“唧唧唧唧”,可能没人引导开发,逐渐丧失了天生的语言功能吧。

读东晋诗人陶渊明“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常为小鸟感到委屈和悲哀。有飞行的翅膀,本该自由翕张,腾空翱翔,却被囿于狭小空间,无所事事,孤苦伶仃地熬磨时光。

想放飞小鸟,回归自然,孙女不让。

一次,瞅准换水档口,小鸟钻出笼子,在房间里噗噗楞楞乱飞,意欲展示本能,放飞理想,最后还是被捉住囚禁了。儿媳说,它适应了现在的小环境,真放出去,也活不成。

看来,一直挂在阳台上的爱莎,只有做池中鱼、笼中鸟,老死槽枥之间了。

爱莎,爱莎公主,哪还有一点公主的自由、活泼、任性、尊贵与威严,完全沦为听命的丫鬟、失宠的嫔妃、打入冷宫的娘娘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许,爱莎己经习惯并喜欢上了这种顺其自然、任人摆布、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感觉很满足、很幸福呢。

“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的女人们,被名缰利锁束缚着的男人们,与小鸟爱莎何其相似乃尔!

作者简介


李林洲,河南济源邵原镇人,原济源广播电视台台长、济源日报副总编。精研汉语言文学,长为诗词歌赋,尤善中国历史文化。现任邵州文化研究会副会长、《邵州古今》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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