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1年到1949年,中华民族与中国共产党击败无数内外敌人,最终赢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而那些反民族、反人民的战犯们,大多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新中国成立后,主要战犯分为四类:其一、日军战犯;其二、伪满战犯;其三、汪伪战犯;其四、国民党战犯。这些主要战犯被分别看押在抚顺管理所以及功德林战犯看守所。
秉承毛主席“一个不杀”的原则,新中国对于战犯们的教育主要以感化为主。然而对于这些冥顽不灵的战犯,教育和感化其实并不容易。对于共产党和新中国,这些战犯多有情绪,恐惧、仇恨、不满、不服……不一而足。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自从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后,绝大多数战犯却有了根本性的转变。人民军队竟击败了世界第一、不可一世的美军,这让这些吃硬不吃软的战犯们颇为折服。而我们的文章,就从伪满战犯来说起吧!
一、志愿军节节胜利,竟把溥仪吓坏了
众所周知,溥仪是日寇卵翼下伪满洲国的皇帝,他助纣为虐、甘为民族败类和傀儡,给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二战结束后,溥仪在逃亡日本的途中被苏军所截获,曾一度被苏联看押。
新中国成立后,苏联将溥仪等伪满汉奸转移给中国。其后,新中国将溥仪等人关押在抚顺战犯看守所。在看守所内,溥仪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天烧香念佛。因为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人民是不会放过他的。而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溥仪的恐惧更是到达了极点。
溥仪在自己的自传《我的前半生》中写道:
“这时,真是朝鲜战场上的美国军队逼近鸭绿江,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不久。虽然我不像回国时那么恐怖,却仍是比任何人都紧张。”
那么溥仪为什么会紧张呢?抗美援朝,又干他什么事?
原来,溥仪是担心志愿军打不过美军,反而引火烧身,可能让美军攻占东北。而东北被占领前,共产党一定会斩草除根,先把溥仪等人杀光,免得落到美国人手里。毕竟20多年前,就有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的前车之鉴。当时白军逼近沙皇的看押地——叶卡捷琳堡时,苏联红军便先下手为强,将沙皇连同皇后、皇太子以及四位公主全部枪杀。
在溥仪看来,中共和苏联有共同的意识形态,恐怕也会这么做。
事实上,在伪满诸战犯中,绝不是只有溥仪这么想。他的弟弟溥杰也有同感,他曾阴阳怪气地说:
“出国参战,监视烧香引鬼。眼看就完啦!”
在看守所内,溥仪一直惴惴不安,只要一听到防空警报,就以为是美军发动了空袭。他总是确信,自己不会死于中国人手里,但一定会死于美军的轰炸。
然而令溥仪惊讶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非但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吃败仗,反而还节节胜利,打得美军溃不成军。首先,溥仪在报纸上看到了志愿军在第一次战役中击溃美军的消息;到了年末第二次大捷的消息也传来了,志愿军将美军赶到了三八线附近;等过了年,看守人员又欣喜地宣布:“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光复了汉城”。
对于这些捷报,以溥仪为首的伪满战犯们压根就不信。二战时,连日军都打不过美国人,何况中国人?不仅如此,溥仪还确信,前方非但没有打胜仗,反而打了大败仗。溥仪曾回忆,当他听说志愿军解放汉城之后,他却偏偏认为:“这肯定是中共虚报战绩,什么解放汉城,我看是美军要打到沈阳了吧!”
因此,溥仪每天都在疑神疑鬼,认为自己离死期已经不远了。而在一天,溥仪的恐惧到达了极点。一天半夜,溥仪从梦中惊醒,发现栏杆外来了很多人,从隔壁监狱中拥着一个人走出去。
溥仪一下子大惊失色,这肯定是美军已经逼近了看守所,共产党终于要对他下手了。谁知这根本就是溥仪在胡乱猜测,真正的原因是“伪四平省长”曲秉善闹了肚子,看守所将他送进了医院。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溥仪的恐惧却有增无减。他除了害怕深夜的铁门声外,还害怕白天的汽车声。在他看来,外面的汽车声,就意味着他要被送去公审。
在极度的恐慌下,溥仪的弟弟溥杰竟表示,自己“自愿”加入志愿军,打击美国侵略者。当然溥杰的最终目的是不被处决,即使死在美军手里也比窝囊地死在刑场上好。当然,溥杰的伎俩瞒不过看守人员,他的请求自然也就落空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看守所首长的不断教育,溥仪悬着的心逐渐放下了。因为他发现,看守所扩建了澡堂,同时还让他们不断学习。如果要杀掉他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渐渐地,溥仪等人发现,战报越来越不像是假的了。一开始,溥仪等人认为,美军即使用常规武器就能称霸世界,打败美军不过是一句空话。但是溥仪也逐渐意识到,共产党是不会说空话的。
历来编造战报,双方死伤人数可以作假,但是地域的得失却不能做长时间的谎报,特别是美军总司令李奇微表示愿意谈判的消息,更是不能编造的。既然美军要求谈判,那还是天下无敌吗?
到了最后,溥仪等人终于明白,志愿军打败美军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以溥仪为首的伪满人员彻底服了。而他,也做出了自己的觉悟。他将自己贴身珍藏的乾隆三印拿了出来,作为支援前线作战的物资。随后,溥仪等人加强了学习、坦白了自己的罪过,有了很大的进步。
上甘岭战役后,这场战役的指挥者——秦基伟到战犯看守所,为这些昔日的伪满“王公贵族”,讲述战场上邱少云、黄继光、孙占元、牛保才等英雄的感人事迹,曾经对共产党惶恐不安的溥仪,竟被感动地痛哭流涕。
在随周恩来接待外宾时,往日的大清皇帝溥仪高声地介绍自己:“我是是光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溥仪”。
二、抗美援朝的胜利让日寇垂下狂妄的头颅
在抚顺战犯看守所,还关押着900余名日本战犯。虽然新中国对这些刽子手极尽宽容,但是他们却丝毫不领情、处处与看守人员作对。
对待这些日本人,我们可以用仁至义尽来形容。当时,我国百废待兴,人们还吃不饱、穿不暖。但对于这些战犯,却提供了高标准的饮食,不仅白米饭管够,每天都有肉菜。一开始,看守方还提供一些粗粮。而这些不识好歹的战犯竟集体绝食抗议,非要吃细粮。
从民族性来说,日本人吃硬不吃软,只有战场上的胜利,才会让他们心悦诚服。在他们看来,击败自己的并不是中国人,而是美国和苏联。
这些日本战犯坚信,自己没有犯下任何罪过,他们之所以来烧杀抢掠,是为了帮助中国建立“王道乐土”。即使犯下了罪过,也是奉命行事。而听从命令,是军人的本分。
有的战犯还恬不知耻地说:“日本国小,人口多,向外扩张是正义的”。还有人说:“大和民族是优等民族,有义务知道劣等民族”;更有人说“战败不是日本军队不行,而是战线拉得太长,战略不当的结果”。
抚顺战犯管理所资料这么写道:
“有的人头戴战斗帽、身穿将校服、肩佩军章,依然是一副法西斯的狰狞面目。他们每天起床后,必向东边遥拜,高呼“天皇陛下万岁”。监狱方给他们发放帮助其改造的报纸,他们不仅不看,而且还撕碎;监狱给他们听政治改造广播,他们均会堵住耳朵,就是不听。”
对于这些猖狂的罪犯,我们的有些战士十分不平静。一些哨兵认为,对于这些罪大恶极的战犯,应当拉出几个枪毙,以显示我们的国威和军威。一些哨兵看到战犯比部队吃得好很多,便发牢骚道:“给敌人吃好的,自己吃差的,真是古今奇闻”
不久后,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战争开始后,中央指示抚顺战犯管理所整体北迁, 转移到当时的 松江省哈尔滨市。战争局势的紧 张,使得原本就不愿认罪的战犯更加嚣张 他们幸灾乐祸道:“美国人那么厉害,别说是中国人,就连我们日本人也不是对手。”
于是,这群战犯们活跃起来,每天报纸一来,他们便争先恐后阅读有关朝鲜战况的消息,然后眉飞色舞地热烈讨论起来。讨论完后,他们还用不流利的中国话向哨兵们挑衅:
“你们同联合国军较量,好比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有时候,这些战犯会对哨兵高声叫骂,有时候会用拳头碰撞铁窗,歇斯底里地叫喊,利用放风的机会,他们互传纸条,密谋勾结监狱外的日侨越狱暴动,妄图在美军攻占东北后来个里应外合。
然而战争的进程,很快便粉碎了日寇的疯狂幻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看不起的中国人,竟然打败了“不可战胜”的美军。战犯们看到叫喊着在中国丹东过圣诞节的美军节节败退,一个个大失所望,发胀的脑袋开始冷静了下来。监也不闹了,反动气焰大大收敛。
样一句话:“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是改造日本战犯最有力的武器。”
对于日本战犯,不仅要有德,同时必须有威。只有强大的武力,才会让这伙战争贩子心悦诚服。朝鲜战场接二连三的胜利
恩威并施,终于让这些战犯恢复了为人的良知,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在中国犯下的滔天大罪,也真正看到了中国人民的宽大胸怀。最终,他们开始将中国抚顺战犯管理所堪成再生之地,把中国人民看成恩人。
1956年,战犯们分三批到社会上参观学习。每到一处,战犯们都感慨万千,流下悔恨的泪水。特别是参观遭受他们血洗的地方后,,他们忏悔地跪在群众面前,痛哭流涕地要求处以死刑。
同年6月,最高人民法院对在押的日本战犯进行了宣判。每当法庭宣布对他们判刑或免于起诉后,个个泣不成声,一再表示向中国人民谢罪。
三、功德林炒面
抗美援朝战争让日伪战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而在功德林关押的国民党战犯,同样对这场以弱胜强的战争吃惊不小。
在功德林内,看押着杜聿明、黄维、廖耀湘、文强等国军高级将领。在三大战役中,这些将领惨败给人民解放军。虽然是败军之将,但是他们却依然秉承着“国军精英”的倨傲。打心眼里,他们就看不起解放军。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失败是因为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互相倾轧、互不救援所致,非战之罪也。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功德林内的国民党战犯都活跃了起来。蒋介石在国共内战中曾多次强调,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在战犯们看来,这或许是自己命运的转机。
在他们看来,人民军队虽然能战胜国民党,但万万不可能战胜武装到牙齿的美军。毕竟连日军都打不过美军,更何况中国军队?
国民党战犯,毛主席的表哥文强写了一篇抗美援朝预测的文章,洋洋五千余字中尽是在夸耀美军的强大。而文章的结束语更是:“美国是不可战胜的。”
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在对外战争中屡战屡败,如今已贫弱之中国对付强大的美国,是万万难以取胜。更何况在朝鲜,美国还有十五个盟友,其中不乏英、法等军事强国。
但是人性是复杂的,虽然国民党战犯和共产党有着门户之见。但是作为中国人,他们对于中国人民志愿军却又有一点点期待。他们想看看,这支曾经打败过自己的军队,到底能和美军缠斗到什么地步。
因此,部分国民党将领纷纷献计献策,其中尤其以杜聿明和杨伯涛最为突出。杜聿明,是抗日名将,也是中国少有的机械化部队专家。在所有国民党将领中,杜聿明是少数相信志愿军一定能获胜之人。
在缅甸,杜聿明曾与美军并肩作战,对于机械化部队和美军作战的优缺点都有所了解。因此他写了一些材料,阐明了与美军作战时应该注意哪些地方,并上交给了战犯管理所,用于上层参考。
而原国民党18军军长杨伯涛的表现则更为突出。杨伯涛的部队是美械军,曾多次和美国人打交道。在他看来,抗美援朝是一场中国人对阵外国人的战争。因此在爱国之心的驱使下,杨伯涛撰写了一部6万字的《美军战术之研究》,将美军武器装备的使用及通常的战术进行了一定的介绍。据说这部文献,连毛主席也亲自看过。到了后来,杨伯涛还领到一件抗美援朝的衬衫,并成为他心目中最珍贵的宝物。
而在抗美援朝战争最激烈的时刻,周总理开始号召全国人民为前方志愿军制作炒面。而功德林里的国民党战犯们也被组织了起来。虽然他们与人民军队曾是对手,但在制作炒面时,他们却表现得极为认真,甚至连难以改造而著称的黄维也极为卖力。因为他们在战场上都饿过肚子。据说,功德林炒面的味道相当不错。
随着抗美援朝战争的节节胜利,国民党战犯们纷纷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对于人民军队,他们彻底服了。输给这样军队,并不丢人。
王耀武曾激动地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哪个国家敢小看中国了。”而杜聿明也表示:“中国人民真正站起来了”
1959年,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积极献计献策的杜聿明、宋希濂、杨伯涛等将军,成为第一批获释的国民党战犯。
抗美援朝战争,不仅让以美国为首的列强开始正视中国的力量,同时也让尚处于囹圄之中的战犯们,真正意识到了新中国的强大,从而打心里眼里接受了思想上的改造。可以说,一场伟大的战争,足抵千言万语。威与德不可偏废,而抗美援朝战争如同一记雷霆之威,在战犯们的改造中,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